第 60 章 糖拌香水梨(1 / 2)

華枝春 懷愫 7528 字 4個月前

華枝春/懷愫

湖畔人來船往,沈聿兀立不動。

遠燈近火照不清小舟去處。

徐年與楚六在人群裡拉扯了一番,徐年說沈聿必是在為學業煩惱,楚六說他被心儀的女子傷了心。

徐年“嘖”一聲:“咱們打賭。”

韓山長夫人特意向林掌業問過沈聿的德行如何,這意思還不明顯?保不齊往後就是山長大人的東床快婿。

他明明都透過話給沈聿,沈聿還木知木覺,一門心思全撲在學業上,他還會為哪個女子黯然神傷?

楚六隻是搖頭:“必然是,錯不了。”

他不顧徐年拉扯,走到沈聿身後:“沈兄。”

沈聿驟然回身,見是楚六,又見楚六身後一眾同窗,知道他們是趁著山溫水軟來遊夜湖的,對楚六笑了笑道:“楚兄。”

徐年落後一步上前,見沈聿麵上神色如常,玩笑道:“沈兄是不是在寫詩作文呢?”

沈聿衝徐年點頭:“徐兄,楚兄徐兄遊湖去罷,我這就要回學舍去了。”

徐年不在意,楚六卻知道沈聿這會兒心裡正難受,對徐年道:“徐兄,你與他們遊湖去罷,我跟沈兄一道回學舍。”

楚六買了兩壇酒,跟在沈聿身後:“沈兄,咱們兩租條船到波心去,喝點酒疏散疏散?”

“多謝楚兄美意,不必了。”他從清波門一路走到萬鬆書院。

楚六放心不下,緊趕慢趕還是落後一大截,最後他叫了輛馬車,這才堪堪追上。

等楚六回到學舍時,沈聿已經點起他那五文錢一晚的燈油,用他一文錢一支的金不換在寫這個月要交的經義了。

楚六把酒壇子擱在自己桌上,看沈聿這個樣子,好像又不是很傷心?

他回都回來了,再下山去遊湖實在沒這份力氣,乾脆攤開書卷也跟著讀起書來,讀著讀著,書蓋在臉上睡了過去。

等楚六半覺睡醒,桌上的燈油隻餘下一點微藍火星,將熄未熄。外麵天色濃黑,鬆濤怒捲,沈聿人不在床上。

再一細看,兩隻酒壇不見了。

他不會是大半夜的去爬萬鬆嶺了罷?

楚六想去找,但整個山頭那麼大,要往哪才能找著人?想了想他往銅燈裡倒了些油,沈聿回來的時候,起碼屋裡燈是亮著的。

……

船娘劃著小舫停靠在容家渡頭。

沉璧提著風燈在艙外給朝華照路。

芸苓落後半步,摸出個荷包袋塞給洪娘子,笑盈盈道:“往後姑娘出門,還要多勞煩洪娘子了。”

今日姑娘與沈公子同處一船,已是壞了男女大防。

“芸苓姑娘說的什麼話,能侍候姑娘出門,是我臉上有光。”洪娘子笑著接過荷包,知道這是讓她守口彆多話的意思。

她本就是紀管事選過來的人,哪會去傳朝華的閒話:“芸苓姑娘放心,我管著船,不論風雨,姑娘出門都順順當當的。”

芸苓笑著點頭,小跑幾步跟上朝華。()

朝華回來晚了,剛邁進濯纓閣院門,就見甘棠在廊下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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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甘棠,朝華眉頭微蹙:“不是讓你養好了再來,怎麼在這站著?”

甘棠看了眼屋子:“夫人來了好半天了,帶著小少爺在姑娘的屋裡用過晚飯,這會兒小少爺睡了,夫人還在等著姑娘呢。”

真娘擺出一副等不到朝華就不回去的架勢,青檀紫芝怕出岔子,隻得把甘棠叫起來。

甘棠早已經好得差不多,要不是今兒姑娘不許她跟著出門坐船吹風,她已經跟去當差了。

朝華望了眼燈火通明的屋子,和花紗窗內的人影,向甘棠頷首:“知道了。”

剛要邁步往裡去,甘棠攔住她:“姑娘要不要換一身衣裳?”她早就想到姑娘今兒是一身簡裝出的門,夫人一瞧可不就露了餡。

趁著夫人和小少爺玩鬨的時候,收拾了一套姑娘的衣裳出來,隻要換過衣裳再重新梳妝,夫人就瞧不出破綻了。

“這麼瞞,瞞不了幾回的,放心,我來說。”

日日出門,不可能再瞞著娘,隻要娘多來幾次濯纓閣,就知道她不在家。

朝華說完邁步進屋,屋內點的柏子香中混合著一股茉莉花的香氣,真娘換了寢衣,散著長發歪在羅漢榻上。

她身前擺著一盤茉莉,一手捏針,一手拿著茉莉骨朵兒,正在串茉莉花串兒。

抬頭看見朝華進來,擱下花串皺眉生氣:“可回來了,你這些日子是怎麼回事?人影子都瞧不見,一天天的往哪兒野去了?”

要是婆婆和大嫂知道小姑子天天都出門,非得說她治家不嚴不可!

說完才看見朝華一身素色衣裙,背著個佩囊,長發結辮,屋裡的丫頭穿的都比她像姑娘的樣子!

真娘張圓眼睛,倒抽口氣兒:“你!你這是什麼衣裳?”

得虧得婆母大嫂都不在餘杭,要是瞧見阿容這樣子,那還不得罰她跪祠堂啊。

朝華走進內室,取下佩囊擱到榻上,拎起那串串到一半的茉莉骨朵,在腕間比劃。

嘴角一翹露出笑來:“串給我的?”

“你小心著點兒,上麵還有針呢!”真娘急急說完,又換回嚴厲口吻,“彆打岔!老實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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