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一家人第二天天還沒亮就離開了元家。
馬車上,查梁憤憤趴著,仍然嚷嚷他是被陷害的。
兒子的秉性夫婦倆是十分了解的,在外人麵前這般說,他們覺得是兒子在推卸責任,可是在知根知底的父母跟前依舊堅持這套說辭,那就說明,兒子當真是被冤枉的!
“爹娘,你們想想,昨晚那女子一叫,立刻就有家丁衝過來,哪裡有這麼巧的事?一定是元家故意找人陷害我!”
查家夫婦對視一眼,雙方均覺得此事並不簡單。
查知州撫了撫胡須,“這就奇怪了,元家對這門親事十分滿意,如何會刻意破壞?”
查夫人卻道:“會不會是……梁兒的名聲被他們知道了?”
查知州擺手道:“不會,若當真如此,昨晚元季不會隻字不提。”查知州沉吟片刻,問道:“當初那麼多人選,你們是怎麼相中元家長女的?”
查梁那套一見鐘情的說辭騙騙外人還行,卻騙不過查知州這個當父親的,他這兒子可不會專程跑到樂安縣來看燈會。
查夫人便道:“梁兒年紀到了,州城裡沒有合適的人選,我便想著到遠一些的縣城尋找,正好那時候,鄭氏商行的當家送來了一幅畫像,說是元知縣的女兒。梁兒見了那畫像,又聽說元家長女會出來觀看燈會,立刻就來了樂安縣。”
查知州問:“鄭氏商行?”
查夫人有些不屑道:“就是元家那親家,想在州城鋪開攤子。我見梁兒看中那女子,便答應他,若婚事成了,就出力幫扶他們商行。”
查夫人這話剛落下,馬車就是一停,隨從遞進來一封信,說是元夫人派人送來的。
查夫人接過信件看了一眼。
查知州父子問信裡寫了什麼。
查夫人道:“鄭娥在信裡說,昨晚那個陷害梁兒的丫鬟,是元蘅派來的。還請咱們不要牽連到她娘家商行。”說著她冷笑一聲,“還以為那鄭娥有多大能耐,到這個時候,還想著把事全推到元蘅頭上。元蘅一個閨中女子,如何能知曉梁兒在州城的事跡?這門看起來極好的婚事,元蘅如何會抗拒?定是那鄭娥平日裡苛待原配嫡女,此番她一門心思促成這門親事,叫元蘅看出了不對,才使計詐咱們梁兒。”
查梁不可置信道:“這麼說來,全是元鄭氏害的?”他想起元蘅那驚為天人的美貌,便是一陣心痛,差一點,那個美人就是他的了,若不是元鄭氏做繼室的不儘本分得罪了元蘅,他怎麼會娶不到美人?
查梁又道:“爹娘,這門親事真成不了?”
查知州搖搖頭,查夫人安慰道:“梁兒莫急,天涯何處無芳草,娘給你尋個家世品貌都更好的。”
查梁卻不信,他一遍遍回想元蘅的容貌,越想越覺得這世上不可能找出一個比元蘅還美的。都是那個鄭氏自作主張,害他得不到美人,還害他挨了一頓打!
查梁恨恨咬牙,道:“爹娘,回去後就讓人端了那鄭氏商行!”心中暗道:不過元蘅那樣一個美人,他也絕不會放過!等他將傷養好了,多的是法子將她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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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查家的馬車已經出了縣城。”蔣媽媽一回來就跟元蘅打報告。
元蘅正在整理自己的箱籠,聞言問道:“那封信送過去了嗎?”
蔣媽媽道:“送過去了。特意尋了個生麵孔。”
元蘅點點頭,繼續清點箱籠裡的東西。
蔣媽媽卻不明白她為什麼要以鄭氏的名義送去那封信。
元蘅想著蔣媽媽手上有幾分功夫,又是如今她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乾脆坐下來,將鄭氏做的那些事挑著說了,她不能泄露未來,但用現在來推導過去倒是不難。
蔣媽媽驚道:“大小姐的意思是,那查家是鄭氏引來的?為的是將您嫁給那個好色之徒,好為她娘家謀利!”她話音顫抖,“人怎麼能這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