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原本隻是經營一家小小雜貨鋪的人家,十六年前,鄭氏因為無意間見了當時風華正茂的元老爺一眼,被他年輕俊美的儀表及堂堂縣令的身份蠱惑,要死要活退掉了原本的親事,並想方設法成為了元老爺的妾室,再後來,原配蔣家女病逝,元老爺無意續娶,於是她就憑借生了一個兒子的功勞,被扶正成了繼室。
因為這個,鄭家也成了元老爺正經的嶽家,多年來打著元老爺的名頭,生意越做越大,成為了樂安縣的首富,鄭氏的日子自然也越過越好,當年瞧不起她的,如今都不得不奉承討好她。可鄭氏萬萬沒想到,往日裡脾氣不好,但也從不曾刻意針對她的元蘅,也不知吃了什麼藥,跟瘋了似的三天兩頭跟她作對,隨著元蘅的針對,她的好運仿佛也到了頭,娘家敗落、元老爺不喜,連女兒也連番受到元老爺的訓斥。
而今日,元蘅堂而皇之地對著芷蘭發難,鄭氏原本以為能以此獲得元老爺的憐惜,卻沒想到,元老爺不但沒有怪罪元蘅,反而將氣撒到了元芷蘭頭上。鄭氏摸不透元老爺的心思,卻本能地感覺到了不妙,見女兒已經忍不住要跟元蘅吵起來,她連忙拉住女兒的手,訓道:“夠了,快彆說了,還不快向你姐姐道歉!”
元芷蘭卻不明白鄭氏的一片苦心,她不甘道:“我也沒做錯什麼,我不要道歉。”
話音剛落,卻被一聲暴怒的厲聲嚇了一跳。隻聽元老爺沉聲道:“夠了!跟你姐姐道歉,以後再也不許打探你姐姐那邊的人!”
元芷蘭不敢置信地看向她爹,她沒有想到,一向表現得很疼愛她的元老爺,在這種時候竟然會偏向元蘅,她滿心不服,可在這樣的時代裡,同時是一縣之長與一家之長的元老爺,就是絕對不容違逆的存在,而她又不像元蘅那般擁有母親留下大筆財產傍身,壓根不敢正麵得罪他。
心裡委屈又不解,然而在元老爺的目光下,她隻能站起身,朝著元蘅行禮道歉,隻是低垂著的頭顱下,一雙平日裡怯弱可憐的杏眼裡卻滿是不忿。
她卻不知道,她越是不甘憤恨,元蘅就越是高興,她瞟了一眼不甘不願的元芷蘭,懶洋洋地坐下,道:“既然你都賠禮道歉了,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這事兒就翻篇了。”
元老爺見元蘅不再像方才那樣劍拔弩張,他的麵色也緩和下來,對元芷蘭道:“這樣不就好了?你姐姐並非對你有惡意,她隻是心直口快,你作為妹妹,本就應該敬愛她。”
這叫心直口快?這明明就跟隻橫衝直撞的螃蟹一般,看誰不順眼就衝上來一通懟,懟完還要彆人給她賠禮道歉!鄭氏和元芷蘭滿心不甘,卻也隻能皮笑肉不笑地出聲附和,勉強和元老爺一起維護這個家表麵的和諧。
不過儘管如此,元老爺看向元芷蘭的目光依舊有些不滿,“念你年紀小,你姐姐也原諒了你,這次便不再罰你。今後去了京城伯府,可不能像在家裡一般放肆,要是讓你祖母知道你一個姑娘家隨意去打聽一個男人,隻怕要打斷你的腿。”
“去京城伯府”的這句話,一下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開來,元芷蘭雙眼一亮,似乎也忘了方才的爭端,笑著問元老爺,“爹你說得是真的?咱們真的搬回伯府了?”那豈不是說,以後她的目標,就能轉變成京城的那些青年才俊?
元老爺多年來鬱鬱不得誌,此番好不容易接了個仿佛天上掉餡餅般的差事,自然也是高興的,提起這事兒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點頭道:“不錯,日後住在京城本家,你可要謹言慎行。”又對鄭氏道:“你前幾日要給蘅兒定的親事也一並推了吧,京城裡多的是青年才俊,到時候再好好挑挑。”
京城的忠毅伯府,是元家本家,元老爺與本家的關係並不算和睦,這麼多年也隻回去過幾次,還都是去給老夫人賀壽。鄭氏午時去送飯時見元老爺滿臉喜意,就知道這次入京與以往不同,但真正聽到元老爺說一家人要搬去京城住,還是大大驚喜了一番。伯府重新接納老爺,還讓老爺回京,還能不給老爺在京城謀一份差事嗎?到時候,她可不就隻是一個七品縣令夫人了,她當然是喜出望外。
一頓早飯就這麼結束,等元老爺和元蘅離開,元芷蘭麵上的笑容立刻停了,跟鄭氏抱怨元老爺偏心。
鄭氏其實壓根不懂元老爺的心思,她當年能上位也隻是憑著一個兒子,麵對女兒的不滿,她也無能為力,隻得安慰了幾句,便急急忙忙去收拾家當了。
等鄭氏離開,元芷蘭回到自己的房間,才露出本來麵目,氣急敗壞地把係統喊出來,“那個元蘅究竟是怎麼回事,在你編好的命運線裡,她不就是個給我踏腳用的女配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元芷蘭都要氣死了,她本來隻是個生活不如意的普通人,綁定了“完美戀愛係統”之後才成為了這個世界的元芷蘭,係統對她說她是女主,可以在這個世界完美享受女主待遇,享受被眾星捧月的戀愛,於是在係統的建議下,她封印了自己原本的記憶,以“元芷蘭”的認知開始生活,卻沒想到攻略下沒多久的溫占被迫放棄,而那個工具人元蘅也變成了麵目醜陋的樣子。
元芷蘭大為不滿,於是清醒過來,打算讓本來的自己來體驗這個遊戲,卻沒想到還是要忍受元蘅的侮辱,還有她那個爹,真是偏心偏到沒邊兒了。
係統麵對她的暴躁,卻很是冷靜,依舊用那刻板的聲音道:【已經走過的時間無法倒退,已經發生的事件無法更改,不過為了給宿主更佳的體驗,本係統已經將後麵的命運軌跡再一次修改。這一次宿主您能去京城,也是本係統修改命運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