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明俊?就我那仇家, 任家小混蛋, 我爺爺蓋了章的。他叫任明俊。”
李嘉玉想起了什麼。“鼎陽地產嗎?”
這下換段偉祺愣了。“你知道他?他不會借什麼公事跟你接觸了吧?”
“上次有飯局,我喝酒喝不動,向你們求助, 那客戶就是任明俊。後來他送我玫瑰花,我以為是你送的。就那次。”
段偉祺的臉頓時黑了。
“之後我們就沒聯係了。”李嘉玉繼續道:“再後來就是我在網上被黑那天,任明俊來了我們公司, 請大家吃點心喝茶,還跑到中庭來安慰我。”她越想越覺得惡心, “這人是變態嗎?事情明明是他做的, 他居然擺出一副關心我的樣子來。他能有什麼好處呀?對了, 他那天還跟我提了一句, 說他認識你。我沒有在意。我想著你們這些富家子弟, 互相認識也不稀奇。”
段偉祺罵了句臟話,問她:“後來呢,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沒有呀。他沒再聯絡過我, 我公事上也沒跟他有接觸, 沒人給我使什麼絆子。我這幾個月都挺順利的。但是就是,我們組的一個同事,說他跟任明俊談好了鼎陽地產的項目, 算我一份。”李嘉玉想想,“但是那樣又能怎麼樣?難道他還能在項目裡為難我?我又不是項目牽頭人, 乾不下去我大不了退出啊。”
段偉祺皺眉頭:“你們簽約了嗎?”
“沒吧。但聽王哥的語氣, 應該挺有把握了。再說, 這合作簽不簽,要不要做,我介入不了的。而且王哥跟謝哥現在拚業績呢,他們要競爭升職機會。況且項目跟收入掛勾,我要是在中間說些什麼,不合適。畢竟鼎陽現在又沒做什麼。”
段偉祺想了想:“你還是彆跟這項目了吧。”
“那我手上沒彆的事情,還拒絕接受工作安排嗎?”李嘉玉不同意,“我想不到任明俊能在這事裡把我怎麼樣。項目做砸了也跟我沒關係啊。他能得到什麼好處?”
段偉祺不說話。
李嘉玉又問:“上次他黑了我,你除了要抽空出來幫我,心情受了影響,還有什麼彆的損失嗎?”
讓他難受心疼,讓他的家人對李嘉玉留下壞印象,讓她名聲受損,給他們日後的感情路留下陰影,這些算損失嗎?段偉祺張了張嘴,沒說話。
他頓了頓,道:“你去談些彆的項目,這不就有事忙了嗎?我可以給你幾個公司,你接觸一下。”
“段偉祺,今天到現在為止我們都相處得挺好的。”李嘉玉端正臉色道:“我也不是什麼清高的人,如果工作上需要幫助,我肯定會找你的。但我並不想被你牽著鼻子走,我有我做事的節奏。”
段偉祺自知失言,他想想:“我姐的山夫,你不是準備了一段時間了,現在可以談談看。我保證不插手。”
“謝哥跟你們富昌想談大的,讓我先彆動山夫。而且接觸新的客戶與執行簽約合同不衝突,就算我去談十個客戶,我也是需要完成上頭給我安排的工作。再有,我談新客戶,有初步意向後,也是需要拉著領導一起跟進,我自己沒有簽約權限的。”
段偉祺隻得道:“任家的企業有些問題,我已經在查了,需要理清一些關係,但很快的,很快就會收拾他了。所以我不想你參與進來。”
李嘉玉驚訝,忙道:“那我要不要跟公司打聲招呼,不要跟鼎陽合作?”
“彆打草驚蛇。”
“那你還說半天,既然這樣,就更需要我加入項目了,我可以看看那個任明俊到底在搞什麼鬼呀。我實在想不到他能做什麼。而且我們又不是那種關係,他綁架我也沒用啊。”
“你讓他綁你試試?我覺得應該有用。”
“呸呸,烏鴉嘴。”
當晚段偉祺送李嘉玉回街心公園取車,自己去了父母訂的晚宴。
他在李嘉玉說要回家的時候才提起他晚上還有一個生日宴,他父母辦的,借他生日搞個商業應酬那種。李嘉玉看看時間,真是對段總大人說的從此當個乖小孩不指望了,遲到這麼多,等他趕到了人家都散場了吧?要是她是他媽肯定得氣死。
她替他著急,催催催。他卻不當回事。
所謂的車庫三樓是個居家環境,有房間有廚房衛浴設施,段偉祺偶爾會在這裡住,也用來招待些關係親近的朋友。他答應送李嘉玉走了之後,還慢悠悠地去洗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到樓下挑了輛蘭博基尼配他的衣服,這才上路。
李嘉玉都急死了,真想揍他一頓。這麼大的事,一直沒聽到他電話響,她嚴重懷疑這人不是關機就是靜音了。
路上還開得不快,她真是替身價不凡的小牛崽子不服氣。
等把她送到她的Polo旁,他還下車,要看著她上車,還羅嗦囑咐她:“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事及時打我電話。”
“快滾快滾。”她都沒心情嘲他電話不響還讓人打個屁的電話。
晚上李嘉玉回到家,方勤去約會還沒有回來。
李嘉玉便聯絡了李鐵。她問李鐵最近有沒有跟遠光的人聯係過,遠光是否出了問題。
“沒有吧,我前兩天還跟小杜他們一起喝酒來著。沒聽他們說公司出問題。他們看著都還挺高興的。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問?”
李嘉玉便將今天見到蘇文遠的事與李鐵說了,說了說蘇文遠的不對勁。
李鐵也覺得不對勁,會自省還會落淚的蘇文遠真的太古怪了。自從紅了之後,他一直都是自鳴得意,意氣風發的。
“我離思創咖啡挺近的,我去打聽打聽。”李鐵是個行動力超強的人,說去就去。
稍晚的時候,他給李嘉玉回了電話:“我想蘇文遠應該真的有什麼事。他跟文鈴分手了。文鈴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她還問我蘇文遠怎麼了。她覺得他的情緒很不對,但蘇文遠趕她走,說她一點用沒有,他不再喜歡她了。文鈴說她離開後,站在大門外,聽到蘇文遠在屋裡哭。但她後來再怎麼去找他,蘇文遠都不理她,還把她的聯絡全部拉黑。似乎是鐵了心的要甩她,也是很絕情了。”
李鐵來電的時候方勤已經回來了,聽得李嘉玉說這事,簡直氣死:“這文鈴好好一個姑娘,乾嘛對這個人渣死心塌地的。”
李嘉玉也覺得聽到這些很不舒服,想想乾脆不管了。
方勤卻是跟李鐵聊了好半天,又是說今天恐怖故事的盛況,又是聊今天她抽中的獎品,然後八卦了一通蘇文遠。最後她跟李嘉玉道:“老李真的特彆義氣,他說雖然跟蘇文遠理念不合,但畢竟幾年的舍友、好兄弟,他會打聽打聽蘇文遠是不是遇著什麼困難了。”
“嗯,隨他吧。”李嘉玉決定不再理會這事。
周一上班,李嘉玉第一時間去找王肖。但王肖直到中午都沒有來。賀亦春今天要產檢,上午也不在。
李嘉玉便自己查了查鼎陽地產的情況,研究王肖給她的項目方案。
下午王肖來了,誌得意滿的樣子。他來找李嘉玉,與她道:“鼎陽的合同簽下來了。”
李嘉玉吃了一驚:“這麼快。上回不是隻說有戲嗎?”
王肖笑道:“我盯得緊,周末一直陪著任總耗呢,便定下來了,今天上午去簽的約。”
李嘉玉不知道說什麼好。
杜利看著王肖來了,便過來問合約的事,得知簽了,陰陽怪氣地道:“不愧是賀經理的人,人人都會搶東西。這個還得跟謝總好好說說才行,該定個規矩了,不然怎麼做事。”
王肖倒也不懼他,回敬道:“杜哥說這話多不合適。謝總問進度,你確定簽不下來,跟謝總說了這公司不再跟進了。OA項目進度記錄也標記著終止。要不要我翻出來給你看看?你簽不下,還不讓彆人簽了?我這邊重新接觸的時候可是請示過謝總的,沒什麼不合規矩的。”
杜利不占理,但還要嘲一句:“可不你們能簽下來嘛,有個美女在。”他說著,還看了李嘉玉一眼。
話裡頭的意思太惡心了,王肖頓時板了臉,待要為李嘉玉出頭與杜利理論一番,卻聽李嘉玉笑嘻嘻道:“那杜哥趕緊整容去啊,項目提成夠整好些地方呢,不虧。整好了,咱們公平競爭。”
杜利黑著臉轉頭走了。王肖笑起來,指指李嘉玉:“你可以的。”
李嘉玉笑道:“王哥也要跟我競爭一下?”
“不敢不敢。你美你有理。”王肖哈哈笑,“王哥帶你吃肉。周五去鼎陽開會啊,你這幾天好好準備一下,我把資料發你,務必吃透了,周五我們去討論清楚他們的需求和執行。”
“好的。”李嘉玉點頭。
王肖走了,李嘉玉的表情斂了下來,她打開微信,準備給段偉祺發消息說說這事,結果一看“今天老段回來了嗎”群裡消息很多,她便點進去看了一眼。居然大家在討論和笑話段偉祺的最新緋聞八卦。內容是段偉祺昨天生日宴,與名媛深情共舞,兩家樂見其成巴拉巴拉的。
“老段簡直太衰了,我同情他。”
“幸好他不在群裡了,不然肯定又要生氣。”
“彆啊,有啥好氣的呀,我看照片拍得他還挺帥的。”
“那晚宴到底請的什麼人啊,哈哈哈哈,居然這麼爆料。”
“我猜是他媽親自開小號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