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琦笑:“好看啊,人都說花滑是冰上芭蕾呢。”
高聖川一刻也閒不下來,隨手拿了個壓力球,上上下下拋:“那你怎麼不去跳芭蕾?”
程琦:“褲子太醜了。”
高聖川:“……”
“對了,”他忽然想起前兩天邱意濃給他打電話那個霜打茄子的語氣,又問:“你跟我們邱姐,怎麼回事兒啊?”
程琦沉默了一陣,慢慢道:“也……也沒有,就是吵了兩句嘴,沒事的。”
“到底是吵了兩句嘴,還是她罵了你兩句?”高聖川“嘁”一聲:“你就慣吧你。”
程琦不想在彆人麵前說邱意濃的不是,轉而道:“這麼著急找編舞老師乾什麼,這個時候了,還要改動作嗎?”
“也不怎麼改吧,就是想調整一下節目的表達,看看她有沒有什麼辦法,動最少的刀子,成最大的成果。”
認識高聖川這麼多年,程琦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表達”兩個字,人都懵了:“什……什麼表達?”
“就……”高聖川組織不起來語言,想了半天,問:“《三塊廣告牌》知道嗎?它講的就是……”
程琦打斷他:“看過。”
高聖川:?
高聖川:“你又不是學電影的,你為什麼看過?”
程琦哭笑不得:“川哥,除了滑冰你能不能也關心一下現實世界?那個電影裡的媽媽拿了奧斯卡影後的。”
高聖川:“……行吧,總之就那種感覺。”
程琦:“……”
說得真是太好了,跟特麼沒說一樣。
但他畢竟跟高聖川一起長大的,很適應他這種“就內種感覺你自己理解一下”的表達,想了想,比比劃劃道:“孤獨,絕望,憤怒,對與錯的抉擇,一個人對抗世界的孤勇?”
高聖川眉頭挑得欲與天公試比高:“這麼多詞,你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它們放進一句話裡的?”
程琦莞爾:“要不咱們先商量商量,等編舞老師醒了你再找她?”
“行啊,”多動症患兒高聖川手裡的壓力球就沒歇過:“那你說說,該怎麼改?”
“你兩套節目的氣質相近,都偏沉重和悲傷,所以大部分動作都傾向於內收,要痛苦、沉浸,向外的動作更多的是表達無法突破的迷茫,”程琦沉吟著,索性拿起一張紙在上麵寫寫畫畫:“但要改成你想要的那種表達,情緒就要更激烈,相應的,要抗爭,要外放,那麼我們就需要更多手部動作,跳躍的滑入和滑出動作的角度、弧度都要往大調整,旋轉進入時最好選幅度更大的動作,如果可能的話轉速也得……算了,你現在轉速基本上拉滿了,這種東西也不能短時間提升……”
高聖川手裡的球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他怔愣地看著半低著頭,在紙上畫冰場覆蓋率的程琦,就好像今天才認識他一樣。
程琦半天沒聽到他回應,抬頭對上他困惑的眼睛,苦笑了一聲:“我畫了這麼多,你是一點沒聽見啊?”
“不……”高聖川垂眼去看布滿線條的紙:“師弟啊,你有點,你有點牛逼了吧,”他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一邊,拿起紙認認真真順著線條看了一遍:“我的動作,你也都記得?”
“又不難,花滑能有幾個動作,我都看你滑那麼多遍了。”程琦把筆遞給他:“具體的我一會兒回宿舍寫給你?啊……”他忽然醒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