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澈清楚,他不能,那對他來說,甚至比讓他去死還要難過。
但這些事,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理解和默契,不足為外人道,更何況,小翊還這麼小,還遠不到能理解命運殘忍的時候。
“小翊啊……”她將小翊的頭埋在自己懷裡,一下一下地摸她的頭發:“有很多事,不是一句喜歡就可以解決的。兩個互相喜歡的人走不到一起,才是這個世界的常態。”
“我不聽!我不管!”小翊猛地推開她:“你走吧,你也走。你們都走,我有錢,我成績好,我一個人也能好好過,我不需要你們任何人!”
到底是年輕姑娘,放了狠話,又不知所措,最後隻能站在原地,嚎啕大哭。
關澈垂著手,默默地看著她,難過一陣一陣往上湧,卻覺得說什麼都像在自我辯解,嘴唇翕張了幾次,最終隻留下一聲歎息。
小翊抽噎著問:“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記得呀,”關澈柔聲道:“今天是四月十三號,是高聖川的生日。”頓了頓,她又道:“他二十四歲啦。”
小翊一腳踢翻她的行李箱:“這就是你給他的生日禮物嗎?”
關澈默默地把箱子扶起來,苦笑道:“是,我給他的生日禮物,就是讓他得償所願。”
小翊踢了箱子,又覺得後悔,哭著上來抱她:“阿澈姐姐,我哥要去美國了。”
關澈一愣,半晌之後,才道:“哦。”
應該去,那邊有更好的醫療條件,有他的家人,她都找不到一個不去的理由。
隻是……
隻是之前她覺得,至少跟他在一個城市,實在不行就再去騙遲衡打聽他的消息,總能聽到一點風聲,那麼他們兩個,也不算是天各一方。
現在連這種虛妄的僥幸,都不複存在了。
關澈伸手抱著小翊,慢慢地說:“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要去那邊讀書?”
小翊在她懷裡慢慢點頭:“我哥……我也得盯著他好好治病。”
“好,”關澈的目光越過小翊顫抖的肩膀,落在牆邊那一排雪亮的黑色冰刀上,又想起第一次來這裡,她問高聖川,你就這麼喜歡穿黑色嗎。
那時候她哪裡想得到,後來她會看到冰刀就傷心。
她把彆墅的鑰匙輕輕放在小翊的口袋裡:“阿澈姐姐祝你和哥哥,一生平安,曼福不儘。”
京嶼國際機場。
程琦轉身避過眾人視線,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首飾盒,遞給高聖川。
高聖川沉默地接了,塞進自己褲袋裡。
“我還有東西要給你,”程琦說著掏出來一個紅包,裡麵鼓鼓囊囊的,看上去特彆喜慶。
高聖川:“……”
“這唐星州給的,說是俱樂部小師弟們的一點心意……”程琦無奈地笑著:“我硬是沒攔住。”
聽到唐星州的名字,高聖川忽然問:“他那件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幾天前,唐星州閒來無事在平台上直播,開始還好好的,後來漸漸有人開始問高聖川的現狀,他糊弄了幾句,沒想到那人追著不放,直言高聖川倒在賽場上,就是當年用高價冰刀折辱自己師弟的報應,話裡話外好像都在給唐星州鳴不平。結果唐星州非但不感激,反而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