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1 / 2)

沈秋棠握著門把,走進半截身子進來,一臉天真地問:“我剛才好像聽到你們提到我了?”

她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反襯得淩家父子倆的神情更加凝重。

淩浩然想帶女朋友走。

淩岩見大兒子望著祖師爺的目光那麼熱忱,就氣不打一出來,顫抖著食指,指向淩浩然:“你眼睛給我老實點!彆看了!”

沈秋棠:?

她看向淩浩然:“你眼睛怎麼了?”

淩浩然搖搖頭,垂下眼眸,擔心父親會不會也對沈秋棠這麼凶,又抬起頭問:“秋棠,你跟我走吧。”

沈秋棠:???

淩岩氣得又一拍桌子:“把你對祖師爺那齷齪的心思給我收起來!我們淩家沒你這麼不孝的畜生!”

淩浩然想不懂:“爸,我跟秋棠又沒有血緣關係,隻是她輩分大而已。”

沈秋棠一聽,驚了。“你們在說什麼?”她問淩浩然:“你該不會……”

淩浩然點點頭,“抱歉,我都告訴爸了,但我沒想到他會情緒這麼激動。”

淩岩深深歎一口氣,心想早點把問題解決也好,趁現在知道的人不多,把大兒子不該有的念頭掐死,以免問題擴大。

哪知沈秋棠受驚過度,握著門把的手一鬆,門全敞開。這才讓淩家父子看到,她身後還有局長、韓彬、淩浩延……

局長的受驚程度不亞於沈秋棠本人。

總之長輩們看著淩浩然的表情,都覺得他瘋了。

韓彬和淩浩延則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淩岩捂住心口想吐血。

沈秋棠整個人都石化了。

淩浩然隻當她年紀小,不懂得處理著這些事,於是把她拉到自己身後,坦坦蕩蕩地跟大家說:“是我要她跟我在一起的。我知道你們接受不了亂輩分的事情,但我不覺得我跟秋棠之間的關係有什麼禁忌。大家要是有意見就衝我來好了,彆為難秋棠。”

淩岩心想:我就是打折你的腿,也不會為祖師爺!

但這話跟淩浩然說,他也不會明白的。

無神論者怎麼會懂玄門中人的糾結。

淩浩然以為大家會像淩岩剛剛一樣反對他,甚至打他罵他。但都沒有,全部人都沉默了,像是在等最高領導人發號施令。

躲在他身後的最高領導人心想:我這張老臉以後要往哪兒擱呀QAQ

可事情已經鬨成這樣了,她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她往旁邊走了一步,看上去很有長輩威嚴地站在大家麵前,然後把自己的手從淩浩然的手掌心裡掙了出來,繼續看上去相當理性地對他說:“你先回家吧。”

淩浩然放心不下她。

局長接過祖師爺的話茬,馬上對淩浩然說:“對呀,你手上還一堆案子呢,早點回去休息。我們要談一些韓彬組裡的事,你剛好也回避一下。”

他們既然有公事要談,淩浩然也隻好配合,他深深地看了沈秋棠一眼就離開了。

淩浩然走後,韓彬關上書房的門。

大家都等著沈秋棠解釋一下她跟淩浩然的關係,但她什麼也沒說,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拿出了祖師爺罕見的威嚴,強製大家轉移注意力:“開會吧,來把最近奇奇怪怪的事都理清楚。”

她說得奇怪事是指人皮燈籠和淩浩延被吸空功力的事,但其他人都覺得沒有什麼事,比祖師爺跟淩浩然在一起更奇怪的了。隻是祖師爺既然避開了這個話題,大家自然都不再提。

開會先說的是淩浩延被鬼上身的事。

淩家血脈能被鬼上身本就稀奇,淩浩延還是在淩家祖墳被吸乾了功力,這更是幾乎不可能的事。畢竟淩家祖墳周圍都做了法,尋常的鬼怪甚至都無法靠近。

近期發生的事,讓大家像被包裹在層層迷霧之中。

沈秋棠心裡有一條漸漸明朗的線,“比起淩家的事,你們沒發現還有一個現象更加蹊蹺嗎?”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出兩步,背對著大家,伸出右手,掐指點算了幾個人的生辰八字,最後回頭。

“袁子銘屬金,溫楠屬木,韓彬屬水,浩延屬火,小廖屬土。五行之一世間難遇,居然一下子就湊齊了,還剛好都出現在我們身邊。尤其是韓彬,硬是被逆天改命換了個屬水的命道送進了玄天門。”

韓彬抿唇,這是他心頭永遠去不掉的傷疤。

其他人麵麵相窺,雖說這確實太巧了,但又能證明什麼呢?

沈秋棠心裡當然有答案,但她沒有告訴大家。

會議最後,悲催的淩浩延拉著沈秋棠問:“祖師爺,那我的功力要怎麼恢複?”

沈秋棠:“你都被吸乾了還怎麼恢複,重新練吧。”

淩浩延目瞪口呆,心想命運不會對他這麼殘酷吧!

大家一一走出書房,韓彬還跟他打趣道:“讓你平時總仗著玄術高明到處惹禍,這下剛好磨磨你的性子。”

淩岩從淩浩然走後,就一直沒說過話。

等到開完會,其他人都走了,沈秋棠也打算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溜之大吉時,淩岩終於開口:“祖師爺,我有些事想向您請教。”

沈秋棠心想:算了,這張老臉不要也罷。

書房中隻剩下淩岩和沈秋棠二人。

淩岩從書架上拿出一本相冊,翻開相冊的裡麵,是一張張古籍內頁的照片,他指著其中一張說:“祖師爺,您說的五行子齊聚的擔憂我知道。玄天門的古籍裡記載過,有道禁術,就是利用五行子當容器,承載鬼王之力,率領鬼邪橫禍人間。”

照片中的內頁,隻餘剩下這道禁術的後患,至於如何修煉的內頁,早就被撕毀,古籍上還有撕毀的痕跡。

淩岩的目光越發沉重:“阻止五行子被利用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殺了五行子。除此之外,祖師爺是不是想借助爐鼎,將功力恢複到鼎盛時期,對抗鬼王之力?”

爐鼎是誰?不言而喻。

淩岩猜的這個理由,比實際情況冠冕堂皇多了。

沈秋棠是真的沒臉跟小輩們說,她跟淩浩然在一起是因為愛情。但她笑了笑:“關於鬼王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絕對不會用浩然當爐鼎。”

淩岩滿臉疑惑。

沈秋棠沒說太多,隻叫他放心,她不會傷害淩浩然。

**

戀情公開後,沈秋棠再麵對小輩們時,總覺得自己為老不尊。

於是她收起往日的嘻嘻哈哈,刻意端起正經的樣子。她以為自己這樣能顯得成熟穩重些,但她忘了她那張十幾歲的臉。在彆人看來,她更像是小孩在裝成熟,反倒顯得更幼稚了。

淩浩然看在眼底,隻覺得她可愛。

就是……

朗朗天空,斑駁的樹蔭下,淩浩然摟著沈秋棠的肩膀,坐在警局附近的木椅上。

警察午休的時間很短,忙起來的時候甚至來不及吃飯。所以他們倆經常在中午找個地方,隨便一起吃一口,儘量的找時間多一起待會兒。

淩浩然看著沈秋棠那張長不大的臉,笑著問:“像你這個年齡的女孩子,不都喜歡秀恩愛嗎?怎麼你就怕極了彆人提起我們的關係,就因為輩分?”

沈秋棠無奈地說:“你會在你孫子麵前秀恩愛嗎?”

淩浩然摸摸鼻子,有時他真搞不懂沈秋棠的輩分到底是多大,居然能把他爸看成孫子輩的。

但現在見她這麼糾結,其實他心中也有一絲懷疑,自己跟父親公開戀情,會不會做錯了?

隻是他們倆遲早要公開,總不能以後還隱婚吧。

不過他萬萬沒想到,沈秋棠壓根兒就沒想到結婚那麼遠的事。

畢竟她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還是個未知數呢。

兩人一口飯團一口水,吃的東西簡簡單單,但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心情就會甜甜蜜蜜。

沈秋棠放鬆的靠在淩浩然的肩膀上,捏了捏他手臂上的肌肉。

淩浩然很有耐性地陪她玩,她用力捏時,他就緊起手臂,讓她捏不動;等她鬆手了,他再放鬆。十分幼稚的遊戲,他們倆卻玩得興致勃勃,都笑彎了唇角。

沈秋棠捏著捏著手就往下,慢慢地想要跟他十指交握。

可兩手十指才穿插到一半,不遠處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哥!秋棠姐!”

沈秋棠立刻正襟危坐,故作成熟地向正在跑過來的淩浩延笑了笑。

淩浩然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囑咐完弟弟彆闖禍就回警局了。

淩浩延心想:我現在功力全無,拿什麼闖禍啊?

他這次來找沈秋棠,是溫楠的寵物醫院那兒出了點問題。

到了寵物醫院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淩亂的前台。

狗糧貓糧像仙女散花般散落一地,各種遛狗繩逗貓棒亂七八糟的掉在地上,讓場麵莫名地有些不正經。

溫楠穿著白大褂,跟小廖穿著黑T恤,用身軀擋住辦公室的門,門上貼著小廖畫的效果一般的符,們裡麵似乎有什麼的東西在往外撞。

小廖看到沈秋棠像看到了大救星:“祖師爺!您可來了!”

溫楠抵著門,臉都憋紅了,“秋棠快來!我快撐不住了!”

門裡的東西感應到外麵人更多了,開始鬨得更歡。

沈秋棠閒適地往前走了兩步,小手一揮,讓小廖和溫楠走開。

小廖立刻乖乖聽話。

溫楠還有些疑慮,擔心門裡的東西沈秋棠應付不來。

小廖沒給他太多疑慮的時間,一把把他抓走,不讓他再耽誤祖師爺收拾臟東西。

沈秋棠晃晃脖子,轉轉手腕兒,接著一腳踹開辦公室的門。

一隻比她身形還大的大白熊犬,猛地朝她撲來。

要是普通的狗,沈秋棠可能還會怕一下,萬一被咬到得了狂犬病怎麼辦。可一見大白熊犬的身上,附著一隻枯瘦的女鬼,沈秋棠立馬就不害怕了,甚至還有些親切。

打鬼對她來說,真是再爽不過的事情了!

隻見她左手亮出白光幻劍,右手畫了一道符。

接著口訣一念,往女鬼身上一點,枯瘦的女鬼就被甩出大白熊犬的身上了。

淩浩延走到沈秋棠身旁,居高臨下地看著跌倒在地的女鬼,“嘖嘖”兩聲:“你說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居然附在一隻狗的身上。”

無辜的大白熊犬昏倒在地。

溫楠才不管什麼鬼不鬼的,把場子交給玄天門的人,就開始悉心救治大白熊犬。

女鬼虛弱地說:“我的鬼力太弱,附身不了陽氣重的人,要是接近陰氣重的人又容易害死人家。”

小廖有些茫然:“聽你這麼說,你好像還是個好鬼?那你剛才怎麼還那麼凶?”

女鬼搖搖頭:“不知道,我剛才完全控製不了我自己。”

小廖提議給女鬼超度,但女鬼忙道:“不要!我一直留在人世,就是為了與我愛的人能再見一麵。”

小廖心善,心想幫鬼完成心願,它以後也能投個好胎,就問她愛的人在哪兒?

女鬼說:“我也不知道,但我能聞到,他就在這個城市。”

沈秋棠:……

趕情你附在狗身上,就是為了當搜尋犬?

不一會兒之後,韓彬趕來把女鬼帶走。

他剛給女鬼拷上做過法的手銬,寵物醫院馬上就暗湧起一股龐大的陰氣。

韓冰警鐘大響,望向周圍,“怎麼回事?”

沈秋棠想了想,低聲說:“糟了,可能是袁子銘在這兒。”

果不其然,袁子銘抱著一隻黑色的吉娃娃,走進了寵物醫院。

跟他有仇的淩浩延一臉厭惡地問:“你怎麼來了?”

袁子銘看到他也一臉厭惡,但見沈秋棠也在,先客客氣氣地跟她問好,又一臉厭煩地跟淩浩延說:“媽的,剛認識的小網紅太難搞。她的狗有病了非讓我找人幫她治好。這不是溫楠醫術高明嘛。”

小吉娃娃本來奄奄一息地被袁子銘拎起後頸皮,但它看到女鬼之後,立刻齜牙咧嘴,像是有應激反應一樣。

小廖小聲問:“祖師爺……”

沈秋棠點點頭,“嗯,交給你了,去練練手吧。”

袁子銘一臉驚惶地看著幾位大師:“怎麼回事?怎麼又讓他拿我練手?”

淩浩延說:“不是你。”同時一把拍開他拎著狗的手。

吉娃娃襲向韓彬,想要救女鬼。

結果被小廖輕而易舉的拎了起來,貼上一道符,就被軀離出狗身了。

沈秋棠心想:你還不如你對象呢,起碼人家還知道找條大狗附身。

男鬼跌倒在地,女鬼心疼地看著他,“求求你們放過他,我們生前都是好人,死後也是好鬼。”

韓彬把男鬼也拷了起來,一臉冷漠:“放心吧,我們是正規單位。”

沈秋棠看了一遍在場的人:袁子銘、小廖、溫楠、韓彬、淩浩延,五行子都齊了,事情肯定不簡單。

她仔細觀察著周圍,垂在身旁的手不停地偷偷畫著符文。

就在她手掌往下一壓,白光從地上冒出,將五行子包圍住的同時,洶湧的陰氣從四麵八方衝進來,把兩隻鬼的七魂六魄都撕裂後吸收,再擰成一股勁兒,衝向沈秋棠。

沈秋棠的長發被吹起,白光護住了五行子,但她周圍卻是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保護。

陰氣像水一樣滲透進她的身體。

韓彬、淩浩延和小廖都擔心到不行,可掙紮不出白光,隻能看著沈秋棠慢慢垂下頭,四肢也變得越來越無力。

陰氣不斷地攥緊沈秋棠的身體裡,她的神情看起來也痛苦極了。

袁子銘喃喃自語:“完蛋了,這會死定了。”

溫楠瞪他一眼,心想他就知道說喪氣話,可眼下看起來,也確實是要完蛋了。

就在此時,沈秋棠忽然勾起一抹笑,雙手握成拳,像是將陰氣牢牢鎖在體內。接著指尖對準自己劃了一道符,最後拍在自己腦門上。

“啪”地一聲,陰氣瞬間無影無蹤。

這一幕勾起了淩浩延的回憶:“我……我好想見過這道玄術。”

韓彬疑惑:“咱們玄天門沒這樣的玄術啊。”

小廖跑到沈秋棠身旁,關切地問:“祖師爺你沒事吧?”

沈秋棠搖搖頭,像是飽腹一頓,渾身充滿了力量,接著開口說話:“這道玄術是禁術,玄天門裡隻有我跟你們的老祖宗淩易會。淩易學會之後,就把修煉之法撕毀了。浩延之所以見過,是因為他被鬼上身那晚,就是被人這樣吸乾了功力。”

其餘五人一臉震驚地看向沈秋棠,倒不是因為她說的內容,而是因為她的聲音。

淩浩延眨眨眼問:“祖師爺,你聲音怎麼變了?”

沈秋棠平時是清脆爽甜的少女音,但現在突然變成了禦姐音。

她笑了笑,伸手看看手臂上凸起的學員,唇角的笑有些無奈,“這道玄術之所以是禁術,是因為使用者會漸漸成魔。我十六歲得道,音容相貌便停在了十六歲。如今我用了這邪術功德已破,音容相貌自然也會改變。”

小廖、溫楠和袁子銘都聽得雲裡霧裡的,韓彬和淩浩延則一臉擔憂。

韓彬低語:“看來是有人專門設了今天的局,利用五行和祖師爺的善念,逼祖師爺入魔。這種邪術,一旦沾了就很難停下,祖師爺若是不繼續吸取陰氣,很可能會遭遇不測。”

淩浩延緊張道:“祖師爺,那你接下來要怎麼辦?跟我一起重新修煉,還是繼續吃鬼?不吃鬼的話,你……”

沈秋棠無所謂地說:“可能會老死吧,反正我早就死過一回了,不怕。”

隻是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看來她得抓緊時間把問題解決。

要是她搞不定,把問題留給小輩們……就以小輩們那點能耐,肯定更搞不掂。

那人世間可就慘了。

**

沈秋棠花了一些時間,才把陰氣完全吸收。

期間淩浩然給她打了幾個電話,都被她拒聽了。

她在自己房間裡,試著掐著嗓子說話,可還是禦姐音,然後又特意上B站,找到配音演員教大家如何說蘿莉音的視頻,照著練了好一會兒,才把聲音恢複到跟以往差不多。

練好後,她給淩浩然回了個電話。

她忐忑地壓著聲音,用蘿莉音說話。

結果淩浩然一下子就聽出來不對勁兒了,“你聲音今天怎麼怪怪的?平時你不都喜歡裝成熟嗎,怎麼現在又學小孩說話了?”

不愧是破案無數的淩大隊長,洞察能力真牛。

可你在你女朋友身上洞察能力那麼牛乾什麼呀!

蠢!直!男!

沈秋棠在心裡默默吐槽,然後說:“哪有,我就是嗓子不太舒服。”

淩浩然聽出女朋友不高興了,馬上哄:“我晚上帶你去喝滋潤嗓子的湯好不好?”

沈秋棠笑著點點頭,“嗯!”

淩浩然推薦的湯果然好喝,不過沈秋棠覺得跟他在一起,就算是餐風露宿也很幸福。

她又想到了上輩子的時光,她跟落魄的李將軍兩人餓著肚子坐在稻草堆上,暢想著等到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的好時節,兩人一定要痛痛快快地喝一頓大酒,不醉不歸。

淩浩然指尖蹭了一下她的鼻梁,“笑什麼呢?”

沈秋棠說:“我們去喝點酒吧!”

淩浩然心想你才多大,喝酒不好吧。可她眼神灼灼地,他一下子就心軟了,想著反正自己在呢,就陪她任性一下吧。

他帶沈秋棠來到一間酒吧,給她點了一杯跟汽水差不多的酒。

沈秋棠看著裝滿粉紅色液體,杯緣還掛著一顆櫻桃的“酒”,無話可說。

她朝路過的服務員揮了一下手,點了兩杯烈酒。

服務員看著強壯的男人握住小姑娘的手說:“你不能喝這個。”然後小姑娘撅起嘴,一臉任性。

服務員心裡嘀咕:這倆人什麼關係?這小女孩成年了嗎?用不用幫她報警?

殊不知這強壯的男人就是警察。

淩浩然並不是心軟的人,但沈秋棠每次一跟他撒嬌,他就硬不下心了。順著她的意,跟服務員點了兩杯烈酒,心想就滿足一下她的好奇心,讓她嘗嘗,反正她肯定喝不慣的。

不料沈秋棠舉杯就乾,豪爽的仿佛梁山好漢!

淩浩然看愣了,心想自己的小女朋友到底還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一麵?

桌上的空杯越來越多。

一再妥協的淩浩然最後一次妥協,是想著就滿足她一次好了,等她喝夠了自己就送她回家。

誰知女朋友酒量太好,他也喝多了。

兩人都醉醺醺的,他索性就在附近的酒店開了個房間,讓她睡會,等自己就醒了就叫車送她回老宅。

可沈秋棠喝醉就變成了話嘮,一直摟著他脖子要跟她聊天,聊得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哇……那時候你多囂張啊,穿著鎧甲連鬼都不怕!”

“你說你多蠢,明知道朝中奸臣要陷害你,你還傻乎乎地回京……”

淩浩然笑著搖搖頭,隻當她電視劇看多了,想哄她去睡,卻突然被她壓住,來了個沙發咚。

沈秋棠臉蛋紅撲撲的,眼神迷蒙蒙的,身上還帶著酒香。

她軟軟地靠近他,他下意識地摟住她,兩人不知不覺就滾到了床上。

當酒精揮發到極致,戀人就隻剩悱惻纏綿。

淩浩然光著上身躺在床上,雙手攤開,等著騎在他身上的女孩,對他進行下一步進宮。

沈秋棠把礙事的衣物統統扔到床下,眯眼欣賞著男人肌肉結實的身體。

脖子上的玉墜有些礙眼,她醉醺醺地把玉墜扯下。

一瞬間,他周圍仙氣暴漲。

沈秋棠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雙手撐在他的腹肌上,後怕地想還好沒把他給睡了。不然不小心吸光他的仙氣,不就害死他了嘛!

她連滾帶爬地站到地上,把衣服撿起來,又丟到他身上:“你臭不要攆!快把衣服穿上!”

突然被冷落的淩浩然張二摸不到頭腦,心想我的衣服明明都是你扒下去的。

鬨了一通後,兩人都醒酒了。

換好衣服,淩浩然叫了車。

兩人在酒店門口吹冷風的時候,沈秋棠忽然說:“浩然,要是哪天我突然不在了,你就忘了我,當我是一場夢吧。”

淩浩然麵無表情地看了她好一會兒。

沈秋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是不是自己突然說這話太傷感了?

淩浩然輕聲一哼,“那肯定不是春夢。”

沈秋棠心歎:哎,男人啊,在這方麵真記仇。

**

不過沈秋棠不是開玩笑的,她是真的要離開了。

分析完從自己複活後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她決定回到當初封印鬼王的地方,一探究竟。

臨走前,她跟淩浩然說,自己要去旅行。

淩浩然信以為真,還說等他放長假了,要帶她去她沒去過的地方。

沈秋棠笑著點頭答應,心裡卻知道,那隻能是個遙遠的夢了。

她心裡對淩浩然是很愧疚的。

因為他們倆明明沒可能有結果,可她卻沒有勇氣告訴他。

她甚至都不敢去想,如果自己回不來了,他要怎麼麵對自己的失蹤。

一想到他瘋狂地找自己的畫麵,就像有把刀子捅進她心裡。

她不敢再想了。

跟淩浩然道彆後,她就告訴淩岩和局長,自己要啟程了。

淩岩和局長提出想跟她一起去,助她一臂之力。

可沈秋棠毫不留情地說:“算了,你們倆幫不上什麼忙的。還有,千萬彆讓那五個人跟過來,他們去了也隻有當炮灰的份,彆白白送命。”

那五個人裡,有人想去,有人不想去,但韓彬是百分百想跟去,可惜他去不了。

因為世上除了沈秋棠之外,沒人知道她當初把鬼王封印在哪裡。

沈秋棠坐在火車上,無心看窗外的風景。

她拿手機當鏡子,看了看自己,忽然發現自己的頭發一半都白了。

這是她玄術下降的象征,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打得過驅使鬼王之力的人,恐怕這回要凶多吉少了。

貨車停站,原本作在沈秋棠身旁的人換了人。

她餘光感覺身旁的人有一絲熟悉,轉頭一看,竟然是淩浩延。

“淩浩延”粗眉一挑,朝她笑了笑。

沈秋棠仔細地看了看,這個笑容是多麼熟悉呀。

他不是淩浩延。

她輕聲喚道:“蠢徒弟。”

附在淩浩延身上的淩易回道:“傻師父。”

“我就知道是你。”從她屢屢夢到淩家祖墳開始,她就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有淩易的手筆。

見沈秋棠眼角泛起淚光,淩易嫌棄道:“彆哭啊,你哭最醜了。”

沈秋棠破涕為笑。

師徒倆默契十足,一路上話不多,在北方的一座小城下車後,又刷卡買了一輛二手車,開到了一個很偏僻的湖邊。

那裡湖水湛藍湛藍的,美極了,可四周半點生氣都沒有,像是在天和地之間,隔開的一個獨立空間。

師徒倆站在湖邊。

沈秋棠問:“準備好了嗎?”

淩易說:“嗯,我都等了一千年了。”

沈秋棠笑了笑,忽然怕有些話等會就沒機會說了。“雖然平時總叫你蠢徒弟,但不得不說你把師父複活這事,還是挺有遠見的。”

“……師父。”

“嗯?”

“你複活這事跟我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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