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的唄。”
薛飛壓低聲音：“那豹子彆看小，可威風了，跟我們茂茂一樣，是個膽大的。大哥你是沒看見，茂茂一點都不怕，還敢伸手去摸。可我那敢讓他摸啊，抓著了怎麼辦。他偏又不依，都不要我抱了，非要自己下地，讓我牽著去追。”
杜子規眼裡閃過笑意：“給我吧，這事不要告訴林姑娘，免得嚇著她。杜林剛把飯送來，你先去吃。”
薛飛哪敢讓杜子規吃剩飯:“不不，大哥先吃，茂茂我抱著就好。”
最後還是杜子規堅持，抬出當爹的身份，薛飛才鬆手把茂茂交給他。開動前他每樣都留了一半，這樣就算大哥後吃，吃的也不是他剩的。
杜子規看了說：“不用，你都吃了。”
林晚照一定準備了，一會兒他送茂茂回去時在小院那邊吃。
薛飛不知道杜子規打的是這個主意，隻覺得大哥對他太好了，N次感動發誓要致死追隨大哥。
杜子規的想法是好的，但架不住有茂茂這個變數在。
薛飛吃完飯杜子規就讓他回去了，茂茂這一覺睡到天擦黑才醒，醒來沒看到林晚照就開始哭。
一開始杜子規沒放在心上，本就要送他回去，誰知剛一出院門，茂茂就吐了。
杜子規還算鎮定，馬上讓人去請大夫過來。
大夫來得很快，一番望聞問切後，說不打緊，隻是受了些熱，一時哭狠了便吐了。隻是不能再受涼，小兒最忌寒熱交替。
從這裡到小院騎馬得一炷香的時間，夜間風又大……杜子規思忖片刻，讓杜林送了大夫後去把林晚照接來。
林晚照早就在小院裡等著，一聽說茂茂生病了，趕緊跟他走。
誰知到了一看，茂茂正騎在杜子規肩膀上撒歡，也沒哪裡不舒服。頓時惱了，瞪了杜子規一眼轉身就走，騙她來也不用這樣的借口吧。
“我沒騙你。”
大夫說儘量不要讓茂茂哭，他這才想儘辦法逗他開心，好不容易哄住了，林晚照卻誤會了。
連忙拉住她：“傍晚他醒來時吐了，大夫看過說不能再吹風，我怕他留在這裡晚上會找你，一哭又會吐，這才讓杜林把你叫來。再說了，我想見你還需要找借口麼？”直接就去了。
前半句還好，這後半句是個什麼鬼。
林晚照臉一熱，又瞪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蹬蹬蹬往外走。
剛才還好好的茂茂忽然哭起來，杜子規給了她一個你看吧的表情。
林晚照硬不下心，無奈地轉身去抱他。
剛一抱過來，茂茂哇的一聲就吐了，正好吐在她身上。
*
林晚照從未想過她的願望會在這種情況下實現。
氤氳的水霧中，她咬著唇坐在木桶裡，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杜子規說這些用具都是新的，他不曾用過，她也信，可地方不對，什麼都不對。
是的，她在杜子規的睡房後麵洗澡。
茂茂吐了後，她身上的衣服已經不能再穿，杜子規便找出自己的衣服來讓她換上，見她頭發上也沾了些，問她要不要洗洗再換。
她沒多想點了點頭，味道太大不說，濕噠噠的不舒服。
可就像她想不到堂堂青峰寨的大當家沾酒就倒一樣，她也沒想到杜老三住的地方比她那小院還小！
進來時一顆心都撲在茂茂身上，其他的無暇多顧，等水送來，杜老三指了指右邊，讓他們放到裡麵去，他則抱著茂茂走向另一邊，她才覺出不對。
在這屋子裡洗？
也就是這時，她發現這裡居然隻有一間房！
隻是這間房較普通的大，隔出三間。中間待客，也就是她剛才站的地方，右邊是睡房，左邊她沒去，大約應該是書房之類的。
可再大，它也是一、間、房！
林晚照悔得腸子都青了，磨磨蹭蹭不肯進去，杜子規看破她的心思，說：“你要覺得不方便，我可以抱著茂茂去外麵等。”
“沒有不方便。”她可沒忘剛大夫還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茂茂吹風，耷拉著肩膀走進去。
這會兒杜子規就在房間的另一邊，看不到，聲音卻清晰可聞，正在逗茂茂玩兒。
茂茂見她沒走，也不哭，不哭就不會吐，沒事兒人一樣。
林晚照苦笑，都說坑爹，這分明是坑娘好麼。
幾下洗完穿衣服，又發現另一個問題，杜子規的衣服太大了，穿在她身上鬆鬆垮垮的，腰帶已經收到最緊，領口那裡還有些鬆。
她左弄右弄，恍然不覺在裡麵逗留得有些久。
“還好麼？”
杜子規突然出聲把她嚇了一跳，生怕他會進來，忙回道：“我沒事，馬上就出來。”
杜子規嗯了一聲：“沒事就好，你慢慢洗，不著急。”
那聲音裡隱約有笑意，林晚照本就被水汽蒸紅的臉更紅了。又檢查了一遍無甚不妥，這才掀開簾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