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臣薛小飛決定找個時間去小院, 一來向林晚照道歉，二是拜碼頭表功。
讓未來大嫂看在他今日出力的份上，不要計較他之前的胡言亂語, 日後多罩著他點。
杜子規去小院需要避人耳目, 薛飛卻不用, 所以他刻意選在午飯前來到小院, 順便蹭頓飯噻。
就算林晚照自己不做飯, 卻可以指導花翠翠呀, 那同她自己下廚也沒甚區彆。
薛飛這點踏得極好, 到得小院時花翠翠剛好擺飯上桌。
他滿心雀躍的來到桌前, 看到菜色，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
小米粥，炒青菜，蒸山藥, 唯一算得上葷菜的便是道黃瓜炒雞蛋。
“你就給她吃這個？”
薛飛指著桌子的手直發抖, 好半天抖出一句話來。
花翠翠不知二當家怎麼來了, 見他發火，低頭囁嚅道：“是大當家吩咐的，飲食上儘量清淡些。”
薛飛一哽：……可這也太清淡了。
“挺好的。”
林晚照從偏院走過來, 望向薛飛：“不知道你要來，要留下來一起吃麼，讓她加兩道菜給你下飯。”
薛飛看去又是一驚。
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 他清楚地記得是在她上山後, 大哥讓他找人來量身定做的。
此刻穿在身上, 全不合身，像是彆人的衣裳。
這才多久不見，竟瘦了這麼多。
這頓飯薛飛吃得很不是滋味，花翠翠雖然加了兩道菜，林晚照卻並沒去碰，沒事人一樣地吃她的小青菜，顯然已經習慣了。
然而小米粥隻用了一半，菜也吃得極少，便放下筷子說飽了，連茂茂都吃得比她多。
不過小土匪吃的是雞絲粥，剛吃了一碗，花翠翠又盛了半碗在喂他。
林晚照顯然是沒有胃口，彆說是她了，連薛飛看著她吃都沒有胃口好嗎？怪不得這麼瘦。
薛飛忍不住說：“再吃一點吧，這也太少了。”
林晚照搖搖頭：“我吃好了，你慢用。”
說罷也不管一旁還在吃飯的茂茂，站起身來往偏院走去，坐回她之前的位置上，一動不動。
米粒像石頭一樣哽在喉嚨裡，薛飛怎麼也吞不下去。
一定是那裡出了問題，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
每次巡山之後，布防才是重點，這兩個月他一直在忙這件事。又因為之前誤解了她，心生愧疚，所以一直沒過來。
可大哥是每隔幾日都來的，難道也沒發現她不對勁兒嗎？
薛飛打定主意回去後便去找大哥，但去找大哥之前，要問一問當事人。
“清減了這麼多，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薛飛還記得大哥說過，她在那次生病中傷了底子。
林晚照扯扯嘴角：“我很好，大概是苦夏，所以瘦了些，並沒不舒服。”
薛飛不信：“若是哪裡不舒服，千萬彆忍著，大哥不是常來麼，他不在還有翠翠啊，你讓她去找熊叔過來給你瞧瞧。”
“好。”
林晚照給了他一個笑容，便不再說話了。
明明是在笑，可他心裡止不住的酸澀是怎麼回事？
回去的路上薛飛終於明白過來：她就像是秋天快要枯萎的花，沒有生氣，和來時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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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書桌後的杜子規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薛飛：“去過小院了？”
“嗯，去看看大嫂。”
薛飛不意外他會知道，大哥是不去小院了，卻在小院外放了人。
他走到大哥跟前，遲疑地開口：“大嫂似乎胃口不怎麼好。”
聞言杜子規放下手上的筆，頗為苦惱的歎了口氣：“為這我也問過熊叔，熊叔說大約是苦夏。還好這天氣慢慢涼爽下來，好好調養應該會好些。”
既然熊叔都說了無事，那看來是他想多了。
杜子規拿起桌上的信遞給他：“你看看。”
薛飛迅速掃過信，震驚地抬起頭來：“李子兕怎麼會去薊州？”
“不止薊州，很快漁陽也會來人，最遲不過明年春天。”
杜子規從桌後走出來，站到薛飛跟前：“殿下那邊問我要人，我原本想讓你去。”
“我？可你知道，我不行的。”薛飛意外地指指自己。
他向來是留守那個，最遠的外出任務莫過於跟著大哥去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