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二更)(1 / 2)

總不會有人希望自己被咬吧, 林晚照這樣想著,略微放下心來。

這一折騰,待午飯時,林晚照竟多吃了半碗飯。

嗯,憤怒也是要消耗力氣的。

杜子規看在眼裡, 心裡甚是滿意:不錯麼, 還有開胃的作用。

第二天到熊叔的院子時, 林晚照沒進去,而是先推門看了看。

嗯, 很好,風平浪靜, 一切正常,更重要的是沒有蛇。

熊叔在翻藥架上曬的草藥, 杜老三不在。

不知為何, 沒看到杜老三, 林晚照隱隱鬆了口氣。

熊叔一抬眼,便看見門外談進來的腦袋,招呼道:“姑娘來啦?快進來。”

“嗯。”林晚照笑笑, 呼出一口氣, 挺了挺脊背,抬腳進屋。

她環顧四周,漫不經心地說:“今天大當家沒來麼?”

熊叔笑道:“大當家那麼忙, 怎麼有空天天過來。前兩日在這裡, 是讓我準備冬巡的藥材。”

林晚照怔了怔:“冬巡?什麼時候?”

熊叔看她的反應, 自知失言,不由得搪塞過去:“此乃寨中機密,我自是不知。姑娘的藥在那邊桌上,來時剛熬好,這會兒差不多可以喝了。

機密麼?上次杜老三可是對她毫無隱瞞。

林晚照若有所思,倒沒在問,熊叔鬆了口氣,暗道好險。

一上午風平浪靜,讓林晚照擔驚受怕的蛇也沒有出現,便放下心來。倒是熊叔,不時向外看去,時不時走神。

林晚照不動聲色地看在眼裡,想起昨夜的推測,不由得給他夾了一塊魚。

熊叔又一次收回視線,看見碗裡多出來的菜,正要開口道謝。

就聽林晚照笑眯眯地問:“熊叔呀,昨天食物中毒的人怎麼樣啦?救活了麼?”

不會吧?熊叔心裡一凜,他演技這麼不過關的?

他若無其事地說道:“救活了救活了,幸虧我去得及時,要是再晚一點,大約就救不回來了。”

林晚照看不出他有異樣,笑容淡下來。

難道真是她想多了?

看見蛇時,她第一時間就陷入慌亂,本能地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蛇會不會咬人,杜老三會不會受傷上,完全無暇去想其他。

昨天回去後,她怎麼想怎麼不對。一條倒還好說,可前日三條,昨日四條,這是不是也太多了?

蛇並不是群居動物,就算群居,也不會一起出來覓食吧?

就算像熊叔說的,它們記得路了,可就算記得路,它們上次也沒有得逞啊,乾嘛還來。

她怎麼想都覺得有些奇怪,總覺得有認為因素。加上熊叔今日同往天不一樣,便起了探究的心思。

此時熊叔並沒什麼不妥,便不再問,轉而想到他之前提及的冬巡。

用過飯不久,又有人來請熊叔,說是有人受傷了,讓他去看看。

熊叔皺眉:“沒看見我這裡有人嗎?讓他自己過來。”

那人為難道:“過不來,他……他摔斷了腿。以前不是你告訴我們的麼,傷筋動骨後不要輕易挪動,免得造成第二次傷害。所以你看,還是你親自去一趟吧。”

這次為難的變成了熊叔,他轉頭歉意地看著林晚照說:“姑娘你看……”

林晚照擺擺手:“去吧,救人要緊,左右我也無事。”

熊叔麵露感激:“好,我那快去快回,你要累了可回屋休息。隻是我本還有事要拜托你,勞你等我回來後再走。”

林晚照應允:“好的。”

說起來熊叔離她的小院並不是太遠,步行約莫兩柱香的時間。這幾日一天來回兩趟,路線她很熟了,不需要人送,她也能自己回去。

熊叔起身對來人說道:“走吧,我這就和你去看看,嚴重嗎?怎麼會摔斷腿……”

他拿了藥箱,步履匆匆的和來人一起離開了院子。

隻要不下雨,熊叔的院子裡永遠曬著草藥。林晚照閒來無事,想著幫他翻一翻,可一想到幾條蛇盤踞在上麵的景象,還是打了退堂鼓,索性去藥堂看看醫書。

食物讓人有了口舌之於,淡淡的藥香卻讓人安心。

林晚照明顯覺得這兩天精神好了許多,也沒有之前那麼煩悶了。

翻著醫術,她忽然生出一個念頭:若是杜老三不叫她看茂茂了,能不能讓她跟著熊叔?

據熊叔說,忙不過來是常事,尤其巡山的時候。

按理說巡山這樣的大事,需要大夫隨行。但因為寨中就他一個大夫,分身乏術,若是隨行之後,便不能留守,杜老三經常為此頭疼。

若是再有個幫手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熊叔大可去留守。寨中一般不會有大事,頭疼腦熱的病症她隻要用心去學,想來也不是太難。

林晚照越想越覺得是,如果真能那樣,就再好不過了。

她想得太入神,以至於有人進了院子都沒有發現。

等到熟悉的聲音響起,她渾身一凜,抬頭就看見杜老三不知何時坐在了院中的桌子旁。

幾條蛇在他腳邊遊動,還有兩條正往桌上爬。

林晚照第一反應不是怕,而是:又來!

害怕是因為經曆得少,若是時時見著,再害怕也有限了。

比如上山之處她對杜老三戰戰兢兢,連大氣都不敢出,現在卻能扯著嗓子喊杜老三,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這次杜老三沒動,她也沒動。

甚至還有心情打趣道:“不知道大當家是搗了蛇的老巢,讓蛇不顧一切都要找到你呢;還是大當家的魅力太大,連蛇見過一次後也念念不忘,兩次三番前來相見,以示思念。”

杜老三一本正經道:“若是我的魅力真有那麼大,怎不見你對我念念不忘?”

林晚照:……奚落不成反被奚。

杜老三掩住眼底的滿意,又道:“可見是後者。你不是怕蛇麼?昨日我不僅在院內院外都撒了驅蛇藥,還命人將這周邊草叢都尋摸了一遍,連蛇蛋都不放過,誰知還有漏網之魚。”

他聳聳肩,掃過地上遊移的長蛇:“大約這些便是前來找我尋仇的。”

林晚照氣結:“……我是怕蛇,可也沒必要如此趕儘殺絕吧?”

杜老三笑得溫柔:“我不是怕又冷不丁從哪裡冒出一條來,嚇著你麼。”

林晚照這下說不出話來了,半晌悶悶道:“那怎麼辦?”

杜老三:“前兩次都沒事,想來這次過不了多久它們自己就會走了,你彆擔心。”

“嗬嗬,我擔心你?我為什麼要擔心,自作自受……”林晚照小聲嘟囔。

要說完全不怕,那也不可能。

僵硬的肢體泄露了林晚照的緊張,不過很快她就鬆了口氣。本以為像昨天一樣要很久,誰知那蛇不過同杜老三對峙了一會兒,便遊下石桌爬走了。

那樣子,就像……就像它們怕杜老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