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趴在馬背上,前後晃著彈簧,手機隻剩3%的電量,她怕一會聯係不到哥哥姐姐,所以沒敢再玩;一個維持著同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唯恐吵醒孩子。
“匿名!”突然,一道充滿驚喜的聲音在休息區入口響起。
是顧願。
“你怎麼也在這?”顧願撇下兩名同伴,小跑至他身邊,好奇他懷裡的孩子,“這是誰家的小孩啊?”
“輕點。”顧願聲音不大,不過倪名決還是覺得響了,低頭看到孩子仍睡得安穩,他才放下心來,回答說:“表姐。”
顧願在他身邊坐下來,拉住孩子肉呼呼的手,輕輕揉捏著,感慨:“好可愛哦。”
顧願兩個朋友久久等不到她回去,哪裡還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一起朝他們走了過來,衝倪名決擠眉弄眼:“匿名,那我們就把顧願交給你了啊。”
“你不走?”倪名決問顧願。
顧願說的格外真誠:“我最喜歡和寶寶玩了。”
倪名決扯了扯嘴角,沒揭穿。
他餘光裡,坐在玩具小馬上的小孩一直在偷看偷聽他們的動靜,她隔幾秒就要看他們一眼,他一回視,她便立刻若無其事撇開目光,欲蓋彌彰地用力晃小馬,裝出格外投入的樣子。
“匿名,我爸爸答應我會把我買進明輝了。”顧願也注意到了,不滿地睨了小孩一眼,降低了說話的分貝。
這下小孩聽不見了,脖子衝他們的方向探過來些。
倪名決覺得她快恨不得把耳朵貼上來了。
“我跟你說話呢。”等不到他的回應,顧願埋怨。
倪名決將注意力從小孩身上收回來,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噢。”
“你說我們會不會還在同一個班?”
倪名決反問道:“誰說我要去明輝?”
“那還用說麼,你媽媽是明輝校董,你不去明輝去哪啊?”
那廂,實在聽不清的傅明灼放棄了,又趴回了馬背上,百無聊賴地晃動小馬,年輕男孩女孩的低聲交流模模糊糊地灌進她的耳朵,偶爾才有幾個較為清晰的音節,全靠豐富的想象力勉強串聯起來。
好無聊……
哥哥姐姐要什麼時候才逛完。
或者酒窩女生早點逛完了回來也行,那就有好戲看了。
傅行此和宴隨沒有回來,酒窩女生也沒有回來,倒是倪名決懷中的孩子醒了,醒來第一件事是大哭,直到倪名決往他嘴裡塞了個奶瓶,世界終於清淨下來。
孩子兩手虛虛扶著奶瓶啜著奶,視線好奇地在陌生的場合轉了一圈後,到傅明灼那裡停頓下來。
一大一小互相目不轉睛地對視了約莫半分鐘。
孩子吐出奶嘴,胖乎乎的手指指向傅明灼,慫恿倪名決:“馬馬,馬馬……”
他也想騎馬。
但這裡隻有一匹馬。
傅明灼一聽,立刻警惕地抱緊了馬脖子,裝作沒聽到地撇過頭去。
不管是在父族家庭還是母族家庭,她雖然不是年紀最小的,但永遠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從來隻有彆人讓她,沒有她讓著彆人的道理。
倪名決看她這架勢就知道她不願意讓,遂對表外甥說:“有什麼好坐的。”
顧願哪能放過刷小朋友好感的機會,氣勢洶洶地命令傅明灼:“這個馬是給小孩子坐的呀!你快點下來。”
傅明灼不服,立刻扭頭回嗆:“誰說的?”
“這用說嗎?玩具本來就是給小孩子準備的。”
顧願的不分青紅皂白助長了孩子的威風,倪名決的外甥一看有戲,立刻恃寵而驕地哭了起來,不大的休息區充斥著他的哭嚎,“馬馬,馬馬。”
僵持一會,顧願找到了漏洞,小馬身邊擺了兩塊二維碼,掃碼付款後小馬會自己邊唱歌邊晃,顧願的底氣立刻足了,“你既然不玩就彆霸占。”
“誰說我不玩?”傅明灼立刻拿出手機掃碼付款,小馬拿錢辦事,唱著歡快的童謠搖了起來。
一曲完畢,她馬上又接著掃。
外甥眼紅,哭天搶地。
顧願氣得說不出話來。
倪名決被吵得頭痛欲裂,他沒什麼跟小朋友相處的經驗,凶了幾句,適得其反。
在世界大亂之前,倪名決當機立斷拎著啼哭不已的孩子走了,顧願緊跟其上,走前沒忘和傅明灼眼神廝殺一番。
傅明灼沒再繼續掃碼,不止是因為小馬晃得她頭暈,還因為傅行此的手機真的要沒電了,隨時都有罷工的危險。幸虧倪名決他們走了,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下台。
休息區重新安靜下來,傅明灼注意到不遠處就有個共享充電寶,這效果不亞於在荒漠中找到甘泉,她歡天喜地朝目的地直奔而去。走到半路,她聽到背後有腳步聲,一回頭,倪名決居然抱著小孩殺了個回馬槍。
傅明灼神經一緊,立刻往回跑。
然而比不過男生腿長步伐大,她在兩步之遙外,眼睜睜地看著倪名決先她一步把孩子放到了小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