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1 / 2)

倪名決從自個房間出來, 路過陸沅房間,也不知道傅明灼走了沒有。

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搞什麼鬼,他手按在把手上,正要推門而入。

“這段日子來我想了很多, 我想, 我對你也是有感覺的。”

是陸沅的聲音。

倪名決的腳步被硬生生定在原地。

陸沅的話,意思淺顯易懂,可這一瞬間, 倪名決搞不懂裡麵的狀況。

然後, 是傅明灼興奮的低聲尖叫, 伴隨著她在地板上“咚咚”直跳的動靜,這是她的標誌性行為, 一激動就忍不住要跳腳。

“所以, 如果可以, 我們試一試吧。”

又是傅明灼的跳腳聲,她再也按捺不住,音量高亢, 興奮得像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啊啊啊答應答應!”

在她的吵鬨裡, 陸沅似乎是對著她“噓”了一下。

倪名決的腦子裡, 像有一個真空泵在不斷運作,源源不斷抽走空氣,氧氣越來越稀薄, 他喪失了基本的判斷能力, 整個人是懵的, 連帶著聽覺也受影響,嗡嗡作響。

直到陸沅說:“但是……我們恐怕得先瞞著匿名,我擔心他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倪名決眨眨眼睛,理智漸漸歸位,眼前恢複清明。

心卻疾速下沉。

他想到傅明灼和陸沅之間許許多多的他感到酸溜溜、但並未認真追究的事情,那天傅明灼手機裡跳出來的陸沅的消息,元旦彙演過後陸沅回澳洲傅明灼千方百計尋找跟他單獨相處的機會……甚至可以追溯到最初,傅明灼的擇偶標準,長得帥、學習好,也許根本就是為陸沅而設。

樁樁件件,原來皆是事出有因,並非無緣無故。

而他以為的,全都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房間裡,傅明灼急不可耐地毛遂自薦:“陸沅哥哥,要不我來告訴倪名決好了。倪名決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心沉到穀底,摔個粉碎。

是啊,他確實不會拿她怎麼辦。

她早就吃定了這點,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她就在他的世界裡為非作歹,橫行霸道,一次次打破他的底線,要他一退再退,三番五次為她破例。

所以即便是現在,他三年來對她的所有愛護和縱容都成了為彆人而做的嫁衣,她還是咬準了他不會拿他怎麼辦。

真是諷刺。

陸沅製止,語氣充滿無奈,倪名決輕而易舉從裡麵提取出寵溺的成分:“明灼,你彆搗亂。”

“本來就是嘛。”傅明灼嘟囔。

*

傅明灼再回樂室,裡麵隻剩倪名決一個人,他低著頭,手指毫無章法地撥弄著貝斯琴弦。琴弦震顫,發出低沉的嘶吼,一遍又一遍地回蕩在安靜樂室中。

傅明灼腳步歡快地跑進去,環顧一圈四周,沒看到袁一概:“一概呢?”

“回去了。”倪名決撥弦的手一頓。

“這麼早就回去了?他不是說今天他要嗨通宵呢嗎。”傅明灼疑惑地問道。

倪名決沉默片刻,艱難從喉嚨口擠出一聲“嗯”。

袁一概確實遠遠沒到準備走的時候,隻是他實在沒有心情招待客人了,用“明天要高考還是早點休息”為由,愣是把人給攆回家了。

“一概真是的,每次都隻會嘴上說說而已。”傅明灼埋汰著,在倪名決旁邊坐下來,坐著也不老實,歡騰地在沙發上抖跳,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心情甚好,速度起碼有七十邁。

隨著她的動作,同坐一張沙發的倪名決被顛簸得不得安生,製止說:“彆跳了。”

他語氣泛著森森冷意,不過他平時大部分時候就這麼個說話模式,傅明灼沒有察覺出絲毫不對勁,嬉皮笑臉地偏要跟他作對,變本加厲用力跳了幾下。

“倪名決。”她湊近。

湊得很近,完全沒有男女之防。

倪名決不動聲色地往反方向退了退,拉開與她的距離。

他不懂,她怎麼能前腳接受陸沅的告白,後腳又毫不顧忌與他的距離。

她怎麼能這麼殘忍?又怎麼能把殘忍做到這般無辜。

他更不知道,她和陸沅最終是決定了由誰來告訴他這個壞消息,猜想到她接下來可能會說的話,他的五指攥緊了沙發,柔軟布料陷下五個洞,包裹住微微顫抖的冰涼指尖。

傅明灼說:“你媽媽剛才打電話給我了,她讓我們高考加油,說她明天會在學校門口等我們,她還讓我們明天一起去你家吃晚飯,不是這裡,就是你爸爸媽媽家。”

倪名決不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她。

得不到回應,傅明灼不滿:“倪名決,我跟你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