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 114 章(2 / 2)

“因為她已經過世了,她是吞安眠藥自殺的。”

林朝渾身僵硬,大腦像被一個真空泵一點點抽空了。

等她再次反應過來,她已經回到了溫暖的教室,這是一節自修課,教室裡靜悄悄的,沒有人說閒話,所有人都在奮筆疾書,傅明灼和倪名決也都遵守答應徐忠亮的約定,登台表演完就全身心投入學習。

可她壓根看不進一個字,那些漢子,字符,全都變成了奇形怪狀的不明物體,一個個像是會飄。

她不受控製地回憶著剛認識陸沅時的時光,確實,那個時候,他的狀態都非常差勁,人瘦得脫了相,抽煙很猛,長期熬夜通宵,她那時隻當他是作息不規律,現在想來,他根本就是憂思過度導致的失眠。

包括那時的倪名決,狀態也非常差勁。

因為他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永遠離開了。

怪不得那個時候他對她要跳樓的行徑深惡痛絕,後來又因為她沒有報平安就急匆匆跑來酒店尋人,她還天真地以為他是在關心她。

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消沉幾天後,林家發生了一樁大事,溫溪肚子裡的孩子過了預產期小半個月了還是遲遲沒有動靜,夫妻倆去了醫院檢查,卻發現孩子已經沒了胎心。

臍帶打結,那孩子因為窒息缺氧,胎死腹中。

溫溪當場就暈過去了,林天財也崩潰了,原本到了預產期當天,溫溪就想去醫院檢查的,但是林天財卻說當時林朝也是過了預產期還不肯出來,勸溫溪寬心。

於林朝來說,她仍是這個家裡唯一的孩子當然是個好消息,但她完全高興不起來。

溫溪住院,林天財陪著,林朝一個人在家,仍是看不進書,無所事事地盯著天花板發呆。

也不知道怎麼就憑空生出一股勇氣,她拿過手機給陸沅發消息:就算當不成男女朋友,但我們還能是朋友,對不對?

澳洲已經是後半夜,但陸沅還是很快回複了:當然

林朝:既然是朋友,那我心情不好可以找你傾訴吧?

陸沅還是同一句話:當然。

我後媽的孩子沒能生下來林朝發。

陸沅:對你來說是好消息,為什麼不高興?

林朝:覺得我爸很可憐,他現在就覺得是他的責任導致小孩沒了,然後我又覺得我太聖母了,那是害我家都散了的小三的小孩,我應該巴不得它生不下來

陸沅:其實這很正常,因為我們首先是人,然後才是各個社會角色,人類對生命有基本的敬畏,在死亡麵前有本能的畏懼,何況那個孩子是無辜的

經由他的開導,林朝心裡好過不少:要是這是我媽跟我爸的小孩,而且平安降生就好了,那樣的話,等我去了澳洲,還有個小孩可以陪陪他們,不然他們太孤單了

陸沅好久沒回。

林朝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發了什麼。

“我艸。”她罵道。

人家都拒絕她了,她還想說什麼去澳洲?

簡直有神經病。

想撤回,可已經過了撤回時效。

林朝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丟人,丟人!她恨不得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陸沅那頭卻又冒出一句話來:群裡看明灼說你最近不怎麼學習,如果想過來,這個狀態不太行

這場對話從頭到尾,陸沅沒有給她任何有關愛情的承諾和希望,他站在朋友的角度上,關心都是禮貌中帶著克製的,但是林朝還是死灰複燃般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想去澳洲,這是她的心放不下的執念,每一個潛意識都在訴說渴望。

陸沅心裡有人,可是那個人已經不在了,所以他是單身,既然是單身,她為什麼不可以追?他才18歲,總有一天要向前看的,難道她要將他拱手讓人嗎?如果她放棄了,那前半年來她夜以繼日的刻苦學習意義在哪裡呢?退一萬步來說,即便不是為了陸沅,她也應該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優秀而努力。

喜歡陸沅最重大的意義,就是讓她不願再蹉跎生命。

林朝一夜沒睡,之前一個星期的荒廢讓她負罪感爆棚,她必須得加倍把那些浪費的時間補回來。

時間的齒輪繼續向前滾動,林朝比從前更加努力,成為徐忠亮和各科老師口頭表揚的常客,她成功突破瓶頸,在下一次的月考中超常發揮前進了一大截,林天財的臉上露出了自喪子後第一個發自肺腑的笑容:“我就說嘛!我林天財的女兒腦子鐵定聰明,隻要肯學,哪有學不進去的道理?”

林朝和陸沅的聯係斷斷續續,以朋友的身份。

那場告白,誰也沒有再提。

時間一晃,來到高考前夕。

換了從前,林朝理解不了為何高三學生在高考前會緊張地坐立不安,不就是一場考試嗎?再說高考又不是唯一的出路,有什麼好緊張?

可她從一個星期前就已經開始焦慮了,到了高考前夕,更是緊張得大腦一陣陣發懵。這一年來,她實在是付出了太多太多,她有時都難以想象自己是怎麼撐下來的,用嘔心瀝血來形容都不為過。

沉沒成本太過沉重,巨大的心血麵前,保持平常心談何容易?

甚至連陸沅回國陪他們高考,她都無心與蹦擦擦待在一起,她必須回家跟書跟習題書待在一起,才能勉強感覺到一絲安心。

“林朝。”她撐在鏡子前,看著瘦到眼眶都凹陷了的自己,“林朝,你清醒一點,這麼緊張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如果你繼續這個狀態,你會考砸的,你必須平靜下來。”

道理她全部懂,但是她就是沒有辦法做到。

就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事情迎來轉機,她的焦慮神奇般地解決了。

解鈴還須係鈴人。

因為陸沅如是說:“這段日子來我想了很多,我想,我對你也是有感覺的。所以,如果可以,我們試一試吧。”

他是她的強心劑,擁有彆人沒有的神奇力量。

同年十月,林朝拎著行李箱出現在悉尼國際機場,陸沅就站在出口等著她,笑容是一貫的溫煦,還多了對情人的寵溺和愛意,她飛奔過去,扔下箱子緊緊抱住他,不禁淚流滿麵。

到真實在澳洲這片土地上擁抱到陸沅的一刻,她才終於相信她的夢想成真了,這場青春的戰役,她贏得漂亮,贏了高考,贏了雅思,也贏得了陸沅的心。

租房以及生活的日用品,陸沅都已經幫她提前準備好了,所以林朝隻需要拎包入住,彆的什麼也不用操心。

陸沅幫她一起把東西收拾好,時間不早,他是時候離開了。

林朝不答應,但也沒不挽留,默不作聲地跟著他走。

陸沅原以為她是送他,結果待他開了門,她走到他旁邊,矮身從他手臂下鑽了進去,與他麵對麵站著,她先是後靠,用背將開了一條縫的門重新碰上,這個過程中,她始終用一種懵懂又熱烈的眼神牢牢注視著她,接著,她慢慢貼進他,勾住他的脖子,湊過去。

卻不直接湊上去,就在呼吸交纏的距離,停下了。

兩人已經好幾個月沒見了,夜深人靜的時刻,十幾歲的少年哪裡經得起撩撥,嘴唇氣勢洶洶地壓了下來。

幾個月來的思念和終於可以長相廝守的狂喜,全部化作熱情。

不過陸沅好歹還保留著一絲理智,意識到再這樣下去會不可收拾,他艱難地把手收回來,嘴唇也離開,眼中不複清明,強撐著說:“我該走了。”

“你怕什麼?”林朝同樣情.迷/意/亂,哪肯放人,重新壓下他的腦袋,話從齒間模糊傳出,“放心,我的床睡得下你。”

繼續糾纏一會,陸沅再度快刀斬亂麻,製止她不安分的手:“好了,很晚了,我真的得走了。”

林朝威脅他:“我現在欲/求/不/滿,你走試試看,你一走我就出門右轉找彆人解決生理問題。”

陸沅簡直要氣瘋,咬牙切齒地捏住她的下巴:“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林朝眼一閉心一橫,死皮賴臉地說,“我今晚就是必須把一血送出去了,你就說你要不要吧?”

兩年暗戀,一年嘔心瀝血的追逐,這三年苦不堪言,現在苦儘甘來,她一刻也不想再等,想擁有他,也想被他擁有。

“沒套。”這是屬於陸沅最後的、岌岌可危的理智。

林朝睜眼,嘴唇邪邪地勾起來:“我有啊。”

作者有話要說:不禁感慨,本書的女孩子們都好主動哦……

下一更,明晚24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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