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2 / 2)

“話又說回來,原來啟太是老師家的孩子啊。”

剛剛,老師分彆以啟太家長的身份與我的班主任老師的身份鄭重向尖錐頭的媽媽道了兩次歉,那一臉的勞苦相任誰看了都不忍心多加為難。

尖錐頭一家退出戰場後,事情變得簡單了許多。老師隻要以我的班主任老師的身份與身為啟太家長的自己相互道歉,再輕輕鬆鬆跨越自己心裡的那道坎就行了——

“…好痛!”忽然又是一個暴栗砸下,我捂著腦袋發出了痛呼。獄寺君冷眼旁觀,在我看向他時直接扭過了腦袋。

“我看你是一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是我這周作業布置得太少了嗎?”佐藤老師說,“竟然還有時間跑到公園裡來約……”

“約會”這詞都才說了一半,獄寺君就衝老師露出了通緝犯的猙獰嘴臉。如果非要把其含義翻譯一下,基本就是“老師,我殺過人。你殺過嗎?”這種讓人不安的訊息。

“……約、約隔壁班的同學一起學習。”佐藤老師若無其事地拐了個彎,“你是A班的獄寺吧?哎呀,聽根津老師提起過,真是前途無量的優秀學生啊……”

真的嗎老師。從我這邊的角度看,獄寺君的前途可是布滿了重重黑暗啊。

我撇撇嘴,目光恰好落到不遠處的啟太身上。他已經坐回到沙坑旁邊了,寶貝兮兮的抱著那根玩具魚竿在沙中垂釣……是把沙坑當成了水坑嗎?這孩子活得真有詩意啊。

“啟太是老師的兒子嗎?”我像上課提問一樣舉起了手;順帶一提,我上課的時候從不提問。

佐藤老師默默橫了我一眼,然後說:“不要隨便打探彆人的家事。”他的目光在我和獄寺君之間逡巡幾圈,又對著我說,“就算是周末也不要在外麵玩到太晚。稍晚一點我會打給你家長確認的。”

家長那邊留的是【不在場證明】的聯係方式。他的話肯定能幫我完美搪塞過去……不過這一點可不能讓老師知道。

於是我應了聲“是!”。老師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佐藤老師最後說,“周一上學不要遲到啊。”

他慢慢走到沙坑旁邊,叫了兩聲“啟太”。後者一言不發地站了起來,小跑到了老師身邊。

佐藤老師稍稍蹲下身,幫啟太把身上的砂礫撣掉了。兩個人全程沒說一句話,也沒什麼視線的交彙。

然後老師一手牽著啟太、一手拎著便利店的購物袋(一根大蔥從袋口俏皮地探出了頭),向著公園門口慢慢走去了。陽光下,一大一小的影子緊緊連在了一起。

本該是十分溫馨的一幕。我的重點卻偏移到了身著運動衛衣的老師出乎意料的挺拔身姿上。

平常老師總是穿得一本正經,和年過半百的教導主任站在一起也仿佛是同齡人。但現在仔細看來,或許他的年齡沒有40歲,甚至可能連30都不到呢……我忽然覺得成年人的世界有些殘忍。

“看起來不像父子,但有種相依為命的感覺呢。”我說。

獄寺君完全沒有搭理我的意思,而是興致缺缺地收回了視線。

對世界的態度好冷漠哦,獄寺君。

“笑一個嘛。”我歪歪頭。

“……”

他皮笑肉不笑地笑了。

在這之後,我們離開了公園。剩下來的時間都在閒逛,我還因此有了新的發現:即便是相同的街道,一個人走和兩個人一起時的心情也完全不同;於是興致勃勃地拉著獄寺君探索了一番。

路過某便利店的時候,出來倒垃圾的店員認出了獄寺君,很沒眼力勁兒的和他商量起調班的事。我這才知道獄寺君在勤工儉學,甚至包攬了深夜的便利店值班;怪不得他早上上學總遲到。

又是在某條街道,一位老人笑眯眯地過來打了招呼。原來,獄寺君曾在大雨天扶她過馬路。她親切地稱獄寺君為“那個嘴上說麻煩卻會主動滅掉煙的貼心學生哥”,然後半是強硬的塞給我們很多糖果。

“你完全是個好人嘛。”我這麼告訴獄寺君。

“閉嘴。再敢這麼說就殺了你。”獄寺君這麼告訴我。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夜幕已悄悄將天空染成淡粉色了。

從沒想過分彆會來得如此之快。就像一袋薯片剩下的最後一口,甚是短暫甚是美妙。我有點不舍,於是提出一起走回到今早碰麵的巷口。

獄寺君冷冷答應了。

“總覺得今天後半段過得比較開心呢,”我說,“獄寺君呢?”

他沒回答,隻是輕輕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擺明了不屑一顧。我稍微想了想,又說:

“那…獄寺君今天有什麼收獲嗎?通過觀察我。”

這回密碼正確。他斜睨過來一眼,好像在說:“除了打小學生以外?”

“…呃,這也不是我的愛好啦。”我訕訕道。原本以為他不會接話,但沒想到他隻是稍微頓了頓。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