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浴室,墨時欽見白櫻安靜了許多,臉色沒有那麼紅了,但兩條細長的眉還緊緊皺著,一副非常不舒服的樣子。
墨時欽上前擰開藥瓶,捏著白櫻的下巴,強迫她張嘴,灌了小半瓶進去。
之後他讓兩名女管家,把人從浴缸裡扶出來,擦乾身體,放到床上。
“看著她。”
墨時欽原本打算去玄字十三號。
但剛走出門,一名管家就追了出來。
“先生,您要不要先回去看看?那位小姐,一直在說夢話!”
夢話?
墨時欽皺眉返回,再次走進臥室,兩名管家退了出去。
白櫻安靜的躺在床上,身上換了一件白色輕紗的睡衣,勾勒出姣好的曲線。
她皺著眉不時的亂動,被子被踢到地上,露出兩隻可愛白皙的小腳。
她的嘴在動,但聲音很小,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墨時欽來到床邊,俯身輕聽。
“媽媽……”
“媽媽……對不起……我做不了一個……好演員……”
“爸爸……為什麼……我不是你的……女兒……”
“沈、沈柯……我恨你……”
黑眸眯起,墨時欽撐在枕邊的手指微微收緊。
沈柯是誰?
他傾耳細聽,但白櫻卻隻提了一次那個名字,之後就又是重複性的,和父母有關的話。
她閉著眼睛,臉頰泛紅,聲音帶著哭腔,聽起來好像傷心極了。
墨時欽堅硬的心仿佛在這一刻,變得柔軟了一些。
他輕輕歎了口氣,抬手在她額頭上試探了下,沒有發燒,隻是因為藥效作用,還有點微熱。
正要縮回手,白櫻卻像感知到什麼,突然抓住他的手,緊緊貼在臉上,小聲嘟囔著:“爸爸……”
抓住了夢中的那隻手,白櫻像一下子變的心安,她不再說夢話,而是翻了個身,直接把他的手,壓在枕頭和臉頰之間。
兩行幸福的清淚,順著她美麗的臉龐滑下,滴落在墨時欽手腕上。
那淚珠竟然是滾燙的!
墨時欽被燙了下,就要收回手,白櫻卻抓的死死的。
隻要他一動,她就皺眉癟嘴小聲的抽噎,鼻尖都跟著泛紅,眼角的淚珠,也有再次落下的趨勢。
這幅場景,就像是一個不識趣的大人,非要奪走小孩子心愛的寶貝。
墨時欽無奈的笑了笑,歎口氣,沒再抽走手,任由她抱著。
他的手背緊緊貼在她臉上。
心中卻沒有一絲一毫厭惡的感覺。
這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從很小時候開始,他就厭惡人與人肌膚間的觸碰,特彆是女性。
成年後接受心理治療,學會了習慣和將情緒隱忍,但那種被人不小心觸碰到肌膚後的惡心感覺,依舊讓他難以接受。
白櫻是唯一一個,讓他沒有那種惡心感覺的女人。
甚至……不隻是肌膚觸碰。
墨時欽鮮少會露出深沉熾熱的目光,此刻,這樣的目光卻落在白櫻紅潤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