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欽沉默良久,他無法去跟心愛的人解釋,一個人想要坐上如今他的位置,要如何的冷酷,殘忍,又需要什麼樣的強勢和手段。
他需要防身,更需要威懾,而這不隻是他,更是所有上流階層的人,絕口不提的共識。
“……白櫻,有些事,還是不知道比較好。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的手上,從沒有沾過任何一個人的血。”
這個有些模糊的回答,雖然不能讓白櫻滿意,但至少,讓她稍稍心安。
她垂下眼簾,看起來像因為他的不誠實而感到非常傷心。
墨時欽心口一痛,又一柄利刃,穿心而過。
“墨時欽,你拿槍的樣子,讓我害怕。”白櫻聲音很小,像呢喃自語。
“……現在你看不到我,不用害怕。”墨時欽的唇很乾,他試圖扯出一個看上去溫柔和善的笑容,卻扯裂傷口,染上血色。
還好,她現在看不見,否則,一定會被自己現在的樣子嚇到。
【你拿槍的樣子,讓我害怕……】
墨時欽閉上眼睛,這句話不斷在碎裂的心口盤桓。
過了一會兒,白櫻試探道:“墨時欽,你還在這裡嗎?”
如果不在,她沒聽見開門聲,如果在,她怎麼一點都感覺不到?
白櫻又伸出手亂摸。
這次沒人再把手遞過去。
“我在這,不過我現在要出去,買點吃的,你乖乖等我,我很快回來。”
墨時欽緊握顫抖的手,他不能繼續呆在這。
“等等!”似乎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白櫻叫了一聲,就下意識朝前一撲,隨後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白櫻!”
墨時欽又急又心疼,匆忙把她扶起,“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白櫻覺得膝蓋有些疼,下意識擋住,卻被墨時欽拿開手。
果然受傷了。
白櫻膝蓋蹭破皮,流了一點血,不多,但足以讓他歉疚至極。
他真是該死,又害她受傷!
墨時欽匆忙拿了碘伏幫她消毒。
白櫻小貓一樣勾著他衣袖,死活不放。
“你不許走,我看不見,你走了,我害怕!”
“好,我在這陪著你,不怕。”
墨時欽幫她包紮完,上床將她攬入懷中,白櫻腦震蕩本就迷迷糊糊,一靠近他,很快就昏睡過去。
墨時欽盯著天花板。
許久之後閉上眼睛。
一瞬間,無數可怕的畫麵,悄無聲息的降臨他的世界,將整個世界,染成一片漆黑。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櫻醒來,發現旁邊的床鋪是冰涼的。
墨時欽不知所蹤。
白櫻輕輕喚了兩聲,可是聽不見墨時欽的回應,她有點心慌,摸索著爬起來,突然聽見衛生巾位置,傳來一陣聲響。
“墨時欽?”
“老公?”
“你在洗手間嗎?”
白櫻摸索著朝洗手間走去,突然聽見裡麵傳來什麼東西掉到地上的聲音,她推開門,頓時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
腦震蕩本就想吐,白櫻毫不客氣的乾嘔了一聲。
“咳咳,老公?我好惡心,能幫我倒杯水嗎?”
“啊!”
裡麵的人不說話,突然握住她的手,嚇得她叫了聲,好在下一秒,耳邊就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