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團滅(1 / 2)

“我們趕過去, 跟緊我。”林一說道。

隨著太陽落山,周圍的環境頓時黑了下去。

想到何不言沒辦法跟著一起跑,林一的動作頓了一下,“你……”

“我選了傳送。”何不言的話讓林一放下了心。

“一會兒傳送到我旁邊。”

一群人向著阿福的位置奔去。

單純論速度, 這裡的人沒有誰會比林一更快。

然而土係進化者和木係進化者卻接連設下路障, 拖慢林一的速度。

二隊的人共事多年, 哪怕是一個不起眼的動作,互相之間也能猜到對方的打算。

當他們看到阿福手臂上暴露的電路和芯片時, 就立刻猜到的洪潞的打算。

隊裡隻有洪潞能使喚得動那名金係進化者。

看起來,她讓那名金係進化者針對阿福, 是早有計劃。

阿福身形巨大, 身體結構一目了然,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機器人。

無論阿福是怎麼變成那樣的, 讓一個機器人喪失行動力的最好方式, 就是讓它的內部零件受損。

金係進化者隻要砍壞阿福的金屬外殼, 洪潞就可以讓電路進水, 讓阿福的內部零件出故障, 變成一堆廢鐵。

一旦這個計劃成功了, 二隊就會變成五打四的局麵。

如果再加上黑夜的掩護……

土係進化者揉了揉脹痛的鼻子, 放出了一堵土牆。

被林一耍猴兒似的打了一頓, 他心裡早就恨得牙癢癢了。

既然這群人給了台階不下, 就彆怪他們心狠手辣了。

“怎麼辦?要不要給隊長他們照一下路?”

直升機裡,一隊的隊員隻能乾著急。

“傻了吧你,給隊長他們照路,他們又看不見遠處,不是更給其他人當活靶子?”

“肯定是謝永超那老畜生做了什麼手腳,否則咱們也不至於聯絡不上基地!現在回去搬救兵又怕萬一隊長他們輸了沒人接應……”

“你少烏鴉嘴!”

大多數鳥類都沒有夜視能力, 它們在夜間飛行往往依靠的是複雜的定向係統,但定向係統並不能幫它們確定其他人的位置。

一隊的三名隊員憂心忡忡地商量著對策,卻不知道,林一幾人根本沒有這種擔憂。

因為他們能看見隊友的位置。

隊友的位置在他們的眼睛裡,就是一個個藍色光環。

而在夜間能夠感應到所有風吹草動的林一,以及能看到近處情況的周文竹,就是正個隊伍裡最好的向導。

“先彆動,鐵皮。”林一翻過土牆,一刀斬斷攔在身前的藤蔓,一雙貓一樣的大眼睛在黑夜中隱隱閃動。

她感應到了對手的位置。

洪潞正在往阿福的位置趕去。

想必是她的哪個隊友在為她指路。

用濕潤的土壤或者帶著露水的植物。

洪潞終於趕到了阿福對麵,一發水球對著阿福冒著火星的電路板打去。

“換位。”

林一話音剛落,阿福就完美地執行了他的指令,和洪潞換了位置。

巨大的水球兜頭淋在了洪潞自己身上,惹得她尖叫了一聲。

“打她,過冷。”

阿福抬手打出了一發過冷液化氮,汽車人的紅外夜視功能,讓阿福看見了洪潞的位置,打在洪潞身上的少量液化氮讓她身上的水立刻結成了冰。

金係進化者聽到洪潞牙齒咯吱咯吱打架的聲音,意識到不妙,“楊柳!”

木係進化者從變故中回過神來,連忙伸出藤蔓,纏在了洪潞身上,將她拽到了自己身邊。

被身上一層厚厚的冰凍得哆哆嗦嗦,洪潞抬起手試了幾下,發現顫抖的手根本做不到精準攻擊。

黑暗中,她並不知道自己和阿福換了位置,隻以為水球是被何不言的言靈控製著砸到了她自己身上。

“何、何不言在哪?”洪潞的牙齒磕在一起,說話都變得不利索了。

“他一個人站在原地。”楊柳略有些疑慮地說道:“不過……”

“不過什麼?這麼好的機會,還不趕緊殺了他!”暴怒的洪潞失去了平時的判斷力,“送我到朱焱那邊。”

土係進化者往何不言的方向跑了過去。

“呦!打我後排啊!保重保重!”周文竹馱著段盈盈從土係進化者身邊路過的時候,笑嘻嘻地說了一句。

土係進化者跑到半路,突然意識到不對。

周文竹平時和何不言關係那麼好,會放任何不言落單?

要是這樣,周文竹之前又乾嘛拚著一打三都要護住何不言?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他發動土地感應,向著何不言原來的位置探知,卻震驚地發現,何不言不見了!

與此同時,林一隊伍裡的五個人已經聚在了一起。

“盈盈,你待在何不言身邊,用史萊姆保護他,聽我的命令行事。”

林一說完這些,衝著阿福一招手,“鐵皮,盯著之前打你的人打。先用過熱,再用過冷,注意彆離他太近。”

“朱焱,九點鐘方向!”

一條巨大的火龍咆哮著向著林一的方向撲來。

林一發動了姍姍來遲的3技能——側線閃避。

這是一個短距離位移技能,可以躲避攻擊,也可以用來接近敵人。

林一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

看來某些人還是沒有長記性。

唉!盾鱗重拳吃得不夠啊!

“朱焱,快跑,她過去了!”

然而林一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在黑夜裡,哪怕是神經元之間傳輸的微弱電流,她都有所感應,更何況是會呼吸的人呢?

土係進化者和楊柳的異能探知物體的位置需要時間,可林一的洛倫茲壺腹係統感知這一切,就像是本能一樣。

越是黑暗的地方,她的反應就越像是捕獵的大白鯊,快得出奇。

朱焱在黑暗中匆忙逃跑,下一秒,他的腹部就重重地挨了一拳。

這一拳讓他的眼球都略微凸了出來,胃裡劇烈翻湧,仿佛下一秒就要嘔吐出來。

“你猜……你還能挨幾拳?”林一看著朱焱隻剩下四分之一的血量,抬手掐住他的脖子,陰沉沉地問道。

“你不能殺我,否則白枕鶴基地一定會通緝——”

林一的手猛地收緊,“成王敗寇,手下敗將是沒資格對我指手畫腳的。”

楊柳的藤蔓從後麵爬了過來,就要纏在林一的腿上。

然而林一卻像是背後生了眼睛似的,一把將朱焱甩了出去,閃身躲開了楊柳的偷襲。

朱焱徹底昏了過去。

林一沒空多管他,向著周文竹的方向趕去。

周文竹的視野並不遠,沒有發現,他自己已經快被土係進化者的土牆圍住了。

“周文竹,他在用土牆包圍你,快出來!”林一自己遙遙對著土牆缺口的位置,說道。

聽見耳機裡的聲音,周文竹反手和土係進化者對了一拳,轉身就跑。

狗東西長得跟個土行孫似的,壞主意不少!

溜了溜了!

土係進化者眼看著就要成功,這下被氣了個倒仰。

他向著金係進化者的方向奔了過去。

“不知道那個林一到底什麼來頭……我明明記得資料裡,她的異能不涉及夜視。6點鐘方向!”

金係進化者根據提示,躲過了阿福的攻擊,低聲說道:“你還不明白嗎?她登記的異能是假的!甚至她的品階都可能是假的!”

想到這,金係進化者不由心底暗恨。

謝永超那個廢物!連背景都沒調查清楚,就敢叫他們過來辦事!

說白了,要不是白枕鶴的基地長,像謝永超這樣的人,進化者們是不會放在眼裡的。

海東青基地的人對他多有忍讓,一方麵是高層中有人有自己的私心,另一方麵,是因為海東青基地裡駐紮的軍隊,在人數和實力上根本比不過白枕鶴基地。

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白枕鶴基地即使在末世後,總人口也有七百多萬,軍隊人數是海東青基地的十倍左右。

即便末世後人類應該守望相助,白枕鶴基地應該不會隨意對其他大基地出兵,但是萬一將來喪屍圍城,海東青基地需要救援,對方也是可以視而不見的。

反正末世後通訊情況不好,事後也完全可以推給通訊故障。

謝永超就是拿準了這一點,行事才會如此囂張。

隻可惜,他踢到了林一這塊鐵板。

林一感應到空中盤旋的無人機,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無人機的方向看了一眼。

基地裡,監視著這一切的謝永超猛地打了個寒顫。

夜視儀下的林一雙眼通紅,像是索命的閻王。

謝永超看見林一對著無人機無聲地說了一句話。

通過口型,他猜出了這句話的內容。

“洗乾淨脖子等死吧!”

他咣當一聲往後一坐,差點摔在地上。

“不可能……都對付了兩隻三等變異物,她怎麼可能會還有餘力呢?”謝永超六神無主地低聲嘟囔,“她肯定已經是強弩之——”

謝永超還沒說完這句話,無人機拍攝的畫麵就驟然一黑。

“啪嗒!”

變成了一團黑炭的無人機掉在了地上,阿福收起了來複/槍。

眼看著自己一方越來越弱勢,楊柳半跪在地上,雙手和雙腳同時接觸著大地,“石昆,協助我!”

土係進化者石昆立刻將異能釋放在土壤當中。

在楊柳身側,一株翠綠的“柳樹”生長了出來。

這是她的底牌,擁有治愈能力的“柳樹”。

朱焱被石昆送到了樹下,“柳樹”的枝條垂下,綠色的治愈能量緩緩地鑽進朱焱的口腔。

楊柳警惕地探知著四周,生怕有人過來壞她的好事。

黑暗裡,林一感應到朱焱的位置,發現他似乎是倚在什麼東西上。

那個東西在林一的感知裡非常模糊,但又好像是什麼活物。

林一能感覺到那東西有很多隻觸手,在不停地舞動。

“那邊有蹊蹺。”林一向著楊柳和朱焱的位置跑去。

就在此時,何不言解鎖了3技能——祝福。

“可以夜視。”

何不言的話音落下,隊裡所有人都視野頓時被點亮了。

隻有何不言自己的眼前依舊一片模糊。

顯而易見,言靈無法解除言靈本身帶來的反噬。

阿福將何不言放在了自己的肩頭。

“是一棵柳樹。”段盈盈疑惑地問道:“之前那個位置上有這東西嗎?”

熊貓的近視眼讓周文竹看不清遠處的東西,聽見段盈盈的話,他猛然跳了起來,“快點毀了那棵樹!”

一群人往樹的方向跑去。

路上,周文竹說道:“那是的撒手鐧,這東西不僅能給她的隊友療傷,還會吸收周圍生物的生氣!她在用我們的命,給她的隊友續命!”

何不言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接著周文竹的話說道:“那是白枕鶴市研究所在末世前研究出來的東西,融合了很多種生物的基因,既不能算是植物,也不能算是動物,幾乎完全憑借本能行事。我們不死,楊柳是沒辦法把它收回去的。”

換句話說,這個半植物半動物的怪物,如果不吃飽,是不會收手的。

而讓它吃飽,所有人都會被吸成人乾。

幾人趕到的時候,石昆的冷笑聲也同時響起。

“現在害怕了?晚了!”

“柳樹”已經徹底紮根,除非這群人能將“柳樹”徹底弄死,連一條根係都不留,否則“柳樹”就會源源不斷地汲取這些人的生命,為二隊自己的人療傷。

當然,這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石昆眼神一暗,要不是這群人步步緊逼,他們也犯不上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這棵“柳樹”的胃口越來越大了,這次用完,想把它收回去,他們這群人不知道要被吸走多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