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爐裡,一個花生大小的小人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有私心就好。
有私心的人類,才能給它活下去的機會。
應聲蟲感覺到火焰灼燒的劇痛,微笑的表情也變得扭曲起來。
即便何不語死了,應聲蟲本身的意識也還在。
與其說何不語本身就是壞種,倒不如說,是應聲蟲這個核心,潛移默化地影響著那具皮囊。
應聲蟲的害人本性,自然比何不語還要強烈。
而且它比何不語更有耐心。
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戰鬥方麵戰勝何不言,應聲蟲才會一直蟄伏著,表現得異常溫和無害。
它在等待時機,等待著何不言警惕性最低的時候。
對於應聲蟲來說,隻要最後能活下去,就是勝利。
而且它出手的機會,也隻有這麼一次,當然要選最保險的時候。
眼下它過不了多久就要徹底消失,何不言的心裡,必然會有所鬆懈。
這種時候,才是蠱惑對方放了自己最合適的時機。
“你們發現了一枚外星武器,對不對?我知道那東西屬於誰。”
應聲蟲繼續用孩童一般的聲音,引導著何不言上當。
它最厲害的異能,就融合在它的聲音裡,隻要何不言開始和它說話,他的想法就會逐漸被它主導。
何不言的神色開始變得猶豫。
“林一的身份很不一般,你就不擔心,她越來越強,以後就會忘了你嗎?”
“女人都是慕強的,如果你跟不上她的腳步,就會被她丟在身後。”
“而且,你自己心裡也過不去那道坎吧!如果你越來越配不上她,自卑就會讓你……”
應聲蟲非常會拿捏彆人的心理,拋出來的誘餌也一個比一個重要。
“我怎麼知道你說得是不是真的?”何不言手心裡的火舌猛漲了一截,“而且,我隨時都能解決你,你也不會甘心說實話吧!”
“鳳凰是不屑毀約的,隻要你答應了我,你就不會反悔。我不是傻子,如果我撒謊,隻會給你動手的機會,那樣我可就活不下去了。”香爐裡的聲音很篤定。
火焰變得小了一些,何不言問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具體的,要等你答應放了我再說。”感受到突然身周變熱的環境,應聲蟲連忙補充道:“不過我可以給你一些提示。”
“說。”何不言收起火焰,握緊了香爐。
“你應該知道,我和你是同時鑽進何家村那女人的肚子裡的。和你不一樣,我鑽進去的時候,意識是完全清醒的,但你好像並不是。”
何不言聽見這句話,手心裡的火焰又一次冒了出來。
他這幾天通過耳機和周文竹聯絡,哪怕沒有親眼去看,也知道了基地裡發生的事。
那枚小球不可能是從何家村出去的。
否則以他和白靜的年齡差距,白靜必須得在學生時期,來過偏遠的何家村。
但問題是,何家村那個地方,既沒有發現任何古墓,也沒有化石坑之類可供考察的地方,更不是什麼旅遊勝地。
一個出生地距離何家村十萬八千裡的大學生,為什麼要大老遠跑到何家村去呢?
至於說那東西是林一的,就更不可能了。
因為林一生活的地方,幾十年裡都是市區。
所以應聲蟲一定是在說謊。
何不言心裡笑話自己,竟然連這種小把戲都沒能立刻看穿。
“我沒有撒謊!你那時候身上真的有那東西的氣息!我在白靜的實驗室裡待了那麼久,不可能記錯這一點!”
融化的雙腳讓應聲蟲的語速變得飛快。
“我還可以告訴你林一的身份,幫你留住——”
在應聲蟲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它的身體徹底化成了一灘水,滋啦一聲,蒸騰成了一陣白氣。
何不言放下了香爐,低聲說道:“一個在生死關頭沒有底線的人,在平時也不應該得到信任。你的底線太低了,應聲蟲。”
他支撐著地麵,站起了身,活動活動因為長時間盤坐而僵硬的雙腿,大跨步走出了供能塔中央的房間。
與應聲蟲的對話,也被何不言永久地封存在了香爐裡。
因為無論喜不喜歡林一,何不言都不會因為對方身份的變化,就改變心意。
至於林一未來會越變越強,變得讓他高攀不起……
能夠影響這一切的,也隻有他自己。
假如他因為心中自卑,就要把林一拉下神壇,那麼在他產生這種想法的那一刻起,他才會真的變成完全配不上對方的人。
無論是友情、親情,還是愛情,都要以期望對方過得更好為前提,否則就是對感情的一種玷汙。
“它說的話,到底有沒有真話呢?”
何不言摩挲了一下手指,走出了供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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