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好戲(2 / 2)

楊愛菊不怕她也看不慣她,她歪了歪嘴角,繼續嘲笑道,“陳改秀啊,你這臉皮也不知道是啥做的,人家老李家和你屁關係都沒有,你上趕著和人家套近乎也沒用,我老李嬸眼睛又亮心裡頭又明白,人家想給愛國說的媳婦是那種老實本分的,能孝順公婆,對五妮好的,你嘛……嘖嘖嘖。”

這話沒說完,但是誰心裡頭不明白,老實本分這四個字和陳寡婦半點沾不上邊。

今天來領肉的,不僅有隊員,還有知青。

胡愛紅牛靜靜站在一起,剛好離陳寡婦不遠。

牛靜靜不明所以,還以為就是兩個農村婦女拌嘴,她一臉興致勃勃看好戲的表情,還拉著胡愛紅往前湊了湊,似乎要把熱鬨看個徹底。

知青們大多端著架子,沒幾個人願意和村民打成一片,陳寡婦和姚書記那點子事,這些人還真不知道。

牛靜靜素來神經大條,並沒有發現胡愛紅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李愛國啊,胡愛紅默念一遍名字,心裡沉下去三分。

臉麵都被人甩到腳底下踩了,陳寡婦臉一下拉的多長,黑沉黑沉的。

“楊愛菊,你啥意思?”

“沒啥意思呀,哎呦,瞧我這張嘴,和你開個玩笑還被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條件好,人長的漂亮,雖然是個二嫁,但是也隻有你挑人,沒有人挑你的時候,好日子還在後頭呢,著急啥哩!”

楊愛菊嘴上抱歉,臉上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抱歉的樣子,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刀子似的紮到陳寡婦身上。

她今年三十多歲了,她生下兒子沒多久,男人就沒了,她男人是公社裡的乾事,人人都以為她是守寡以後才和姚書記勾搭上的,沒人知道他倆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姚書記今年快五十歲了,精力大不如前,她剛搬回來的時候,那男人一個月來好十好幾次,有時候是白天,有時候是晚上,他也不怕人說,次次都能偷著摸到她炕上弄那事,一弄就是大半天,現在呢,一個月來不不了兩三次,來了也不能讓人儘興。

陳寡婦心裡慌著哩,早就想找下家了,這盤算來盤算去還是李愛國和她最合適,他沒有兒子,肯定是要再找一個婆娘的,年齡和她差不多,性子好脾氣好,還幫她挑過幾次水,身體看著還行,臉麵也長的排場。

她嫁過去,先給老李家生個孫子,以後這家裡頭還不是她說了算,最好是把那兩個老不死的趕去和老大家一起住,以後就算偷偷和姚書記乾那事也沒人能管的了她。

小心思被人戳穿,陳寡婦恨楊愛菊恨的咬牙切齒。

“走走走,”楊愛菊的嫂子見狀不對,連忙從前頭過來拉她,“你哥在前頭排隊,讓他幫著你一領。這雪下的,回去還要給雞圈搭草哩!”

楊愛菊被拉走了,陳寡婦卻隻覺得如芒在背,到處都是偷偷看她的人,有些人還指指點點,一向高傲看不起人的她臉上徹底掛不住了,把領肉的票塞到比她還尷尬的女兒手裡,黑著一張臉氣衝衝的走了。

她走了後,指點的聲音更大了,陳寡婦的閨女縮了縮脖子,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心裡又委屈又恨,她又沒做錯什麼,這些人憑什麼這麼看她,她娘為什麼把她一個人扔在這兒。

倒是有年長的婦女同情她隻是個孩子,嗬斥了看熱鬨的人幾句。

不管什麼年代,大家對孩子的寬容度總是最高的,甚至還有人同情她有那麼個媽。

這裡一出好戲好不容易落了幕,領肉的隊伍也前進的差不多了。

大家心滿意足的領了肉,因為雪越下越大,都沒有多呆,喜氣洋洋的端著盆,腳步輕快的提著肉回家了。

一會呀,還要來大隊部吃殺豬菜,血腸下水煮一大鍋,熱氣騰騰的來上一碗,神仙來了都不換。

李梅梅緊緊的跟在她娘後邊,一邊小心翼翼的走路,一邊問道,“娘娘娘,我們明天吃肉不?”

“咋的,饞了?”

李梅梅撓撓頭,她不饞,她偶爾還能偷偷從係統那裡換個雞腿吃,兩個白菜可以換三個大雞腿,吃不完還可以放到空間裡,空間是可以保鮮的,下一次還能繼續吃。

這雞腿吃了兩次,李梅梅自己心裡也不好受啊,家裡人都在吃糠咽菜,就她啃著雞腿,這得多愧疚啊!

她是覺得吧,家裡其他人肯定饞了,瞧著二姐四姐盯著家裡的雞和兔子眼睛都冒綠光了,大姐還能矜持點,但半夜三更夢見自己吃肉,又磨牙又說夢話的,怪嚇人的。

年底的時候,填飽肚子不是問題,這油水卻是一年中最缺的時候。

“行,”趙衛紅樂嗬道,“娘給你們做紅燒肉吃,一人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