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軍算得上是一個有血性的漢子了, 被一個無才無德隻有關係的小人壓在頭上,你說他能甘心嗎?當然不甘心, 拉姚印忠下馬的繩子都遞到他手上了, 再不動手, 那可就真成傻子了。
“你說,這事咋辦?”趙建軍想聽聽李報國的意見。
李保國沉吟半晌, 道:“你家今天人多嘴雜,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等明天你來我家, 咱倆喝一盅好好商量商量這事該怎麼辦?”
趙建軍答應了。
天色不早了,李保國三兄弟隻是略坐了坐就要走,李中華趙二珍一家也要離開了。
他們不順路,走到大門口就分開了, 李中華抱著孩子,趙二珍和他娘走在前麵。
趙二珍邊走邊道,“娘,你說李保國家的大妮人怎麼樣?能不能給我兄弟說上?”
她兄弟趙勝利今年二十了, 早到該找對象的年齡了,和老李家的大孫女年齡差不了幾歲, 而且她兄弟人老實,又踏實能乾,李大妮配他不虧。
日子的苦甜,誰過誰心裡頭知道,叫她看啊, 李大妮就算有了個畜牧站的工作,那也是鄉下妹子,那真要找個城裡對象,才是吃苦受罪嘞,就像她這些年一樣,表麵看著風光,內裡苦著哩。
趙二嬸高興的道:“你真是說到我心坎裡去了,我也是這麼想的啊,大妮那孩子好呀,人又勤快,長的又俊,而且人家現在還有工作呢!我就是擔心老李家看不上你兄弟,他個沒出息的,現在隻是個農民!”
“勝利人能乾又老實,不是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嗎?老李家缺男丁,找那種有工作的也幫稱不上他們家,倒不如就近把女子嫁給勝利,以後有啥重活累活勝利順手就乾了,不像某些人,光吃飯不乾活。”
趙二珍這話似乎意有所指,趙二嬸瞪了她一眼,又馬上看了看女婿,見他麵無異色,才轉過頭來罵了女兒兩句。多大的人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還不清楚嗎?當初是你哭著喊著要嫁,現在嫌棄的不得了也是你,當自己是皇帝家的閨女,有那任性的資本呢?嫁了人生了娃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李中華當然知道趙二珍是在說誰,他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啥話也沒說,他早就習慣了,反正這母女兩個就是一個唱白臉一個□□臉,自以為把他耍的團團轉,等著吧,等他回城了,一切就好說了。
翌日一早,天氣放晴,李婆子早早的就起床做飯了,按照當地的風俗,大年初一的早上是要吃餃子的,餡料什麼的,早就做好了,就等著包了。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起床了,有了李大妞幾個人的幫忙,包餃子的速度明顯快了。
方翠蓮雖然挺著大肚子,但她畢竟是在食堂做活的人,手腳麻利的不行,一首劃餡兒,一手捏皮,幾秒鐘就是一個圓滾滾的餃子。
趙衛紅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打趣道:“我看老二家的這肚子尖尖的,肯定能生個男娃,給咱們家包子生個弟弟。”
這話倒不是意味著趙衛紅重男輕女,而是這話是方翠蓮和李婆子都樂意聽到的,大過年的說兩句好聽的,讓彆人高興高興也好。
果不其然李婆子眉間的褶子擠成了一朵花,“孫子好孫子好呀,我都六個孫女了,現在就缺孫子了,你說前麵那麼多的丫頭片子,後頭再不多來幾個兄弟,以後她們嫁出去了,受人欺負了,誰給他們撐腰?這兄弟多了,在婆家的腰杆才能挺的直直的。”
方翠蓮和趙衛紅對視一眼,得,她們婆婆這是吃了什麼仙丹妙藥了,越來越通情達理了,以前的她,是絕對不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的,難不成發生了什麼她們不知道的事情改變了婆婆?
以前的婆婆哪會給人講理。
李梅梅捂嘴笑,她奶這話說的真是太對了,家暴在現在可是很普遍的,尤其是在農村地區,男人打媳婦那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法律管不著,警察更不會管彆人的家務事,大部分嫁出去的女子都要靠娘家撐腰的。
“咱家包子的大名兒叫家棟,你肚子裡的這個就叫家梁,讓彆人一聽就知道是兄弟。”李婆子對方翠蓮道。
家梁這個名字,還是周桂花順嘴起的,李婆子顯然是想起來了,連忙改口道,“算了算了,家梁還是不好聽,回頭找人重起一個吧!”
方翠蓮不明所以,家梁的寓意不是挺好的嗎,咋就不好聽了?
趙衛紅看了眼神情有些低落的五妮,忙給方翠蓮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追問。
一直等到洗碗的時候,方翠蓮才有機會問一句,“咋了?家梁這個名字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趙衛紅就歎氣,“沒有什麼不對,最不對的就是這名字是五妮她娘隨口起的,說以後有娃就叫這個名字,咱娘應該是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