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露(1 / 2)

就這麼著, 鄭如的侄女鄭小丹,留在了李佐國家。

援朝對此事頗為不滿,受大哥的影響, 他對於鄭如,一向無甚好感, 可以說是厭惡的。

本來,外公晚年有人陪伴,對於小輩來說, 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但是鄭如這個人, 實在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外人都道,秦老先生喜歡鄉下的安靜生活, 所以才帶著妻子隱居了, 他們哪裡清楚,老先生其實是沒臉在兒子家住下去了,所以才在鄉下置辦了一處清幽小院, 用做晚年棲身之所。

鄭如上位的經曆, 也足以寫成一本書了。

鄭如起初隻是秦家的保姆, 專門照顧秦家老太太的, 秦老太太因病去世之後,她趁虛而入,在秦家沉浸在悲傷之中的時候,慰籍了老年喪妻的秦老先生,沒多長時間, 秦老先生就提出來要給她一個名分。

順理成章的,鄭如成為秦家新的老夫人。

在此之前,秦顏兄長一家,對她也頗為照顧,後來身份轉變,搖身一變成為父親的妻子,他們的繼母,他們心裡雖然有些不能接受,但是表麵仍然客氣接受了。

但是,秦顏的嫂子,對於鄭如曆來沒有什麼好感,女人看女人曆來是最準的。

鄭如做保姆時,就有意無意的往秦家幾個男人跟前湊,秦嫂子敏銳的察覺到了,她幾次三番想要把鄭如趕走,但是都被家人攔下了,原因是鄭如手腳勤快麻利,嘴又會說,久病的婆婆習慣了她照顧。

後來秦夫人去世沒多久,鄭如成功上位,惹下許多禍事,秦家一眾人才開始懊悔,為什麼不早點把她趕出家門。

小人乍一得誌,極容易得意忘形。

鄭如就是這樣的人,偶一朝得勢,翻身做了主人,而且還憑空大了秦嫂子一個輩分,自然要逞一逞婆婆的威風。

而且,她內心深處,其實還是有一點不甘的,秦父最開始並不是她的目標,秦大哥才是,一個長自己二十來歲的老人,怎麼能比得上一個正值壯年,風度翩翩的男人更吸引她的目光?

鄭如是嫉恨秦大嫂的,她借著懷孕的機會,每天頤氣指使,整天要這個要那個,湯淡了不喝,水涼了不喝,飯不合口味就撂筷子。

更刁難人的是,非說新保姆手腳不乾淨,強行把人趕出家中,逼著秦大嫂伺候她。

秦老先生雖然醫術卓絕,但是在處理家務事上,絕對是個糊塗蛋,對著妻子和兒媳婦的齷齪,他選擇了視而不見。

其實,他內心也是偏幫鄭如的,畢竟年逾六十,還能讓三十多歲的妻子懷孕,這無疑是令人驚喜的。

那個時候,李援朝還被寄養在舅舅家,他清楚的記得,鄭如在舅舅出差的一個月裡,如何借著懷孕的借口刁難舅媽。

起初的時候,因為舅媽個性相當要強,對鄭如不屑一顧,不與她爭鬨,隻當她是空氣罷了。

鄭如卻愈發囂張,經常主動挑釁,舅媽忍無可忍之時,也會嗬斥一二,對於這些齷齪,外公是從來不管的。

有一次,兩人甚至吵到了動手的地步,舅媽礙著鄭如的肚子,一直避讓,沒想到,自己卻被鄭如推倒在地。

後麵的畫麵李援朝記不太清了,隻記得舅媽被送往醫院,那個穿白大褂的醫生一臉遺憾的告訴他們,孩子沒保住。

原來,家裡懷孕的不止鄭如一個人。

再後來,舅舅回來,強壓著鄭如去醫院打掉了孩子。

一命還了一命,外公卻是再沒臉和舅舅舅媽住在一起了。更或者,因為那個孩子,對舅舅心裡存了怨懟。

這是秦家的家醜,知道的人沒有幾個,李援朝從心眼裡,就不喜歡鄭如和與她有關的東西。

趁著鄭小丹上衛生間的功夫,李援朝一臉怨氣的道,“我爸淨會給人找麻煩!”

秦顏晚上回家的時候,才得知丈夫胡亂答應了鄭如,讓她的侄女住進了自己家門。

她幾乎是下一秒就發了火,李佐國苦著一張臉開始哄媳婦,“媳婦兒,彆生氣,姓鄭的女人是在挑撥離間,哪是我同意的,根本不是,是咱爸同意的,還把電話打到我那裡,他是我老嶽父,說的話我能拒絕嗎?肯定不能啊!”

他是婉拒來著,這不是沒婉拒成功嗎?

秦顏氣哄哄的打開臥室門,衝到客房門口,想要進去,讓鄭小丹離開她的家,手已經放到門把上了,冰冷的觸感卻喚醒了她的理智,她又轉身回了臥室。

李佐國一路跟著她,小聲哄著,隻說孩子們都睡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也許是這個理由說動了秦顏,她背對著他睡下了。

往後的幾天風平浪靜,鄭小丹像一個隱形人,也讓李援朝漸漸放下了對她的戒心。

甚至還開始帶著她一起玩,心裡頭漸漸覺得鄭小丹和她的親姑姑可能不是一類人。

直到這天,秦老先生來女兒家小住兩天。夜裡住了書房,夜裡卻被一陣尖叫聲吵起來,李援朝才恍然明白,自己錯的有多離譜,和黃鼠狼為伍的,怎麼會是白兔?

人一旦上了年紀,半夜醒來,很難再次入睡,何況,剛剛的聲音,好像是小丹發出的,秦父一想,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起身想出去看看。

等他出來,才發現外孫援朝的房門大開,亮黃色的燈光從門裡傾瀉而出,他披著衣服走過去。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進去才發現,女婿背對著床,好像在躲避什麼尷尬的局麵,“媳婦兒,我先出去,你讓她把衣服穿好。”

而女兒呢,正麵色鐵青的盯著床上的人看,他定睛一看,又很快挪開了目光,坐在床上衣不蔽體,用被子拚命遮擋身體的人不正是小丹嗎?床邊上還坐著兩個人,她們穿的嚴嚴實實的,正是女婿的兩個侄女。

而唯一該出現在房間裡的外孫援朝卻不在。秦父不知腦補了什麼,頓時麵色鐵青,張口欲要發作,就在此刻,門外進來一個正揉著惺忪睡眼的人。

“援朝,你怎麼不在這兒?”

秦父這話一問,秦顏首先變了臉色,門外避嫌,並未走遠的李佐國也變了臉色,眼裡布滿怒意,嶽父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不在這兒?敢情他兒子就得老老實實呆在自己房間裡,受她們算計?

或許,這件事情就是嶽父默許的?即使心裡覺得秦父不是這麼糊塗的人,但事關兒子,又不那麼肯定了,他心裡的疑問急需有人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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