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利用，無人帶著真心。
車吸吸吃了兩口雞肉串就沒再吃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仿佛被這個不套路反轉驚到了。
彈幕也安靜下來，大家也像是都在認真看，沒人有空發言。
民國篇最後一道樂聲結束，車吸吸駭然地抬起頭來——
“草，好帶感啊。”
【我也……】
【這個反轉？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逢場作戲還能這麼玩？】
【連最後埋都沒有埋在一起！啊這不就是愛情？（？）】
車吸吸偏了偏頭：“我再……再看看現代啊。”
現代節奏輕快許多，BGM是《不愛我就拉倒》。
女主還留著民國時期記憶，按照蹤跡找到了男主，她是賽車手，他卻是大學教授，二人生來好似就無法融合，最後女主瀟灑跑路——
不愛我就拉倒。
車吸吸凝視著屏幕，咬著大拇指指節，一動不動。
彈幕開始活躍了：
【所以上一世女主是不是喜歡男主啊？】
【我也想知道！誰給我一個解釋！】
【隻有視頻博主能給我們解釋，但她已經20個小時沒上線了，估計這是她退圈之作，以後都不會上了。】
這話一出，視頻徹底變成意難平。
已經有人開始哭嚎：【不要啊全網唯一CP粉，球球你回來好嗎……哪怕……來看一眼……告訴我……他們有沒有愛過……】
【我不允許他們就這樣BE！！！】
【救命啊不會是兩個人其實上一世都是互相喜歡彼此，但是因為誤會or嘴硬才——】
【生生錯過了兩生兩世？】
【啊啊啊啊彆刀了彆刀了，孩子被刀傻了嗚嗚嗚嗚T-T】
車吸吸沉吟良久，放下了雞肉串，嘶了一聲，鼠標挪上重播按鈕。
她解釋道：“我也不是要嗑意思哈，我就是，沒視頻了，我再看一遍。”
【懂，我們都懂。】
第二遍看完，車吸吸坐在位置上，若有所思地吃了一口土豆。
她說，“這個轉折部分處理還蠻好。”
然後又開了一遍。
這回看著看著，像是研究起來了，她點下暫停，看著某處一晃而過白色床褥。
“嘶……嘖……搭配上海報，難道這裡是個病床py嗎？電影什麼時候上啊，我去看看。”
半小時後，彈幕：【車吸吸，你看第七遍了。】
【第八遍。】
【吸啊，想看就直說，倒也不必趁我們不注意調成0.5倍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好，剛進來，純路人，你們真情實感討論了半小時了，請問這就是全網狗都不嗑CP冠軍嗎？】
【……】
【hhhhhh】
【我剛剛去看了下‘顏葉是真’這個博主主頁，實在不能怪之前大家都不嗑，那些視頻真都太驚悚了哈哈哈哈，要不就是好笑，要不就是過於複古。】
【而且都是套模板，毫無靈魂，想給大家按頭嗑感覺太明顯，容易激起人叛逆心。】
【想蹭葉凜太多了，大家本能第一印象都不好吧，但是這個真剪得太棒了，就好像有演員隻適合演正劇不適合傻白甜一樣。】
……
彈幕討論得熱烈，車吸吸思考了許久，終於鼓起勇氣，看向鏡頭：
“他們……沒有CP超話嗎？”
彈幕停頓一瞬，笑聲震天：
【哈哈哈哈哈終於問出了自己最想問。】
【車寶：對不起我要嗑了。】
【車吸吸：腦內已經在進行澀圖營業。】
而此時，作為視頻女主兼剪輯博主顏漫，絲毫不知道平板裡發生了什麼。
她和周璿聊完天，懶得再刷微博，一天下來已經很疲勞，拉上被子就睡覺了。
但屬於她和葉凜故事，並未就此停止——
深夜，車吸吸發布一條新微博。
畫中，背景正是醫院病床上，被褥散亂，女人旗袍和男人襯衫被扔在床角，男人正把女人抵在牆邊，手指攪動她舌尖。
深夜總是誘發人荷爾蒙，很快，評論就過萬了：
【謝謝菩薩，我好了。】
【這是哪對！我DNA動了！】
【是老師直播時看那對吧，顏漫x葉凜，哈哈哈哈老師是全網第一產出！】
很快，車吸吸放了一段動圖，在評論區說道：【靈感來自這段~還是老規矩，不上升真人，大家不要打擾正主，圈地自萌，謝謝啦。】
圖是從BE視頻中截取，病床旁，顏漫正在脫大衣，而葉凜坐在一邊。
視頻也是第三視角拍攝，很明顯能看出在片場。
比起視頻，動圖更容易放大，尤其是在這種寂寞深夜，有人想要觀察之後——
很快，有人發現了不對勁：【等下……葉凜這時候是不是戴著運動手表啊？】
【怎麼說？】
【我突然想起來，前幾天葉凜工作室發了一個生活vlog，鏡頭貌似不小心偏了下，拍到了一個什麼表。】
【後麵粉絲扒出是最近正在試戴運動手表，可以監測心跳，那個表就是心跳波動數據。】
【我沒記錯話——有一段他心跳超快，粉絲還在問是不是跑步去了。】
眾人瞬間興奮起來：
【我靠靠靠，雞皮疙瘩起來了，不會就是這段吧？】
【救命啊我隻想隨便看看圖，你們不要逼我嗑CP！】
【葉凜心跳快沒快我不知道，我現在心跳好快，好刺激啊友子們。】
終於，大家齊心協力扒了大半天，穿梭於電影官博、二人微博、經紀人及工作人員微博，把所有有用數據都翻了出來。
能夠確定是，這場戲是在27號拍攝，而葉凜vlog發在29號，再細節一點已經無從可考，但這已經足夠讓眾人興奮。
【葉凜28、29拍都是群戲和個人戲，沒有和女演員對手戲，四舍五入這不就是為顏漫心跳？！】
【我不允許你四舍五入！他就是！我不聽我不聽，他就是！！】
【vlog不是在27號之前拍就行，其他不重要，我單方麵宣布葉凜為顏漫心跳爆表。】
車吸吸微博下，很快爭議了起來：
【實在是沒必要……工作室錘了那就是心跳波動數據了？彆把杜撰當真相，誰會把心跳波動數據放電腦上觀看，你以為醫院看心電圖呢？】
【看花絮，拍戲時候手表早摘了好嗎？能不能彆瞎嗑？】
【我說有人彆太戀愛腦，人心跳不止會因為心動好嗎？自己隨便嗑嗑可以，彆給大帥哥按頭，誰不知道葉凜每天都會運動？】
【嗯嗯嗯，床上運動也是運動。】
【一把子支持，就要床上運動！】
【我本來也覺得還沒錘一件事，但你們都在這抵製我還就非要嗑了，傳下去，葉凜看顏漫脫衣服心跳135。】
【傳下去，#葉凜看顏漫脫衣服#。】
【之前不是傳言顏漫在追他嗎？不會吧兄弟們，這就是傳說中可遇不可求雙箭頭？！】
【顏漫真在追他嗎？現在也在追嗎？這還不得原地官宣？】
【明天下午品牌活動，是浮生舊年劇組金主爸爸，兩個人都會出場，我先期待一個同框！】
【#顏葉夫婦#都給我進超話嗑！明天絕對發糖，不發我頭給你們擰下來！】
【兄弟們！明天不會直接宣布結婚吧？！】
……
就這樣，雖然爭議重重，並無定論，但配合著BE視頻新鮮感，顏葉超話當場開通，空降一萬粉絲。
超話內驚現高讚發帖，赫然五個大字——
【草，嗑死我了。】
*
毫不知情顏漫在早上八點醒來，並在浴室收獲了一個沒電關機平板。
她把iPad重新充上電，伸了個懶腰。
周璿路過去刷牙，轉頭看她一眼：“你不剛醒嗎，又困了？”
顏漫：“我就是全中國最困人。”
“……”
沒再繼續胡扯，顏漫坐在床頭，思索道：“說不上來為什麼，感覺有點兒累，就跟昨天折騰了一晚似，但又不記得有沒有做夢了。”
她說：“就是感覺有什麼事發生……”
“我們管這個叫直覺。”周璿從浴室走出來，滿嘴泡沫，把手機遞給她，“喏，你上熱搜了。”
顏漫低頭一看，發現熱搜第八上掛著她名字——#顏漫#。
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累贅，就僅僅隻是她自己。
前天她殺青，昨天下午，劇組就專門為她發了個殺青微博，還放上了幾張劇照。
觀眾已經過了最初看到新人抵觸期，這會兒開始慢慢接納她，點讚量也上來了。
應該是劇組宣發到位，昨晚又殺青一個演員，今早，#浮生舊年#就上了熱搜。
她拍攝那組長裙照片也曝光了花絮，有個大V整合了一下，用她照片，發了個18宮格。
配字很簡單：【浮生舊年女主。】
圖裡照片很多，既有她微博裡發生活照，也有路透和宣傳照，而占據C位，則是她穿著紅色長裙，倚著門框，彎腰調整高跟鞋那一張。
整張照片氛圍很到位，落日彌漫著淺黃，襯得她連發絲都在發光。
轉發七千多：
【仙女下凡了友子們。】
【不愧是選了兩年選出來，硬件條件是真行啊。】
【你可以永遠相信張軍導演審美。】
【怪不得人家能和葉凜拍床戲，嗚嗚嗚我酸了。】
【美人美人，給個姬會。】
【這臉……這腰……這胸這屁股……我做夢都不敢這麼做程度。】
……
“她們也太敢說了，”顏漫把手機拋回去，“我自己都不敢這麼誇。”
話音正落，經紀人電話打過來了。
西蒙：“醒了嗎？過會兒車就過去了，今天咱們出活動，美美地做個妝發，然後驚豔全場。”
“畢竟是殺青後首次露麵，得重視起來。”
顏漫也沒問是什麼活動，隻想著過去了再說：“好。”
她走近洗手間，撩起頭發看了一眼。
狀態還不錯。
*
另一邊，《浮生舊年》劇組。
剛結束上一場拍攝，葉凜走進房車休息。
畢談坐在一邊，核對行程：“今天沒什麼事兒，除了等會兒中午有個品牌活動，其他時間都可以在劇組。”
男人閉著眼，聽見了，但沒出聲。
窗外安靜，有雀上枝頭啁啾聲。
畢談往外看去，“也是奇怪，就殺青了三個，怎麼突然安靜了這麼多……”
一股說不上來，空落落安靜。
輕咳一聲，畢談沒再繼續說，把話題重新拉回了工作。
聊完了最近工作重點後，畢談便給他留出了充分時間，自己和司機小劉打遊戲去了。
打完一局遊戲，被隊友氣得火冒三丈。
畢談忍無可忍地退出，點開了微博。
一刷新，看到個什麼東西。
畢談：“我操。”
小劉覺得很稀奇，正要笑他大驚小怪，看清楚那一刻也不由自主地——
“我操。”
國粹接連在車裡響起，葉凜不由得蹙了蹙眉。
而兩個人仍舊在大驚小怪，不遠處，劇組似乎也傳來騷亂，像是同步看到了什麼。
葉凜：“怎麼？”
畢談等就是這句話，趕緊跨過座椅，把手機遞了過去。
“顏漫上熱搜了，你看，轉發快兩萬了，這就是魔法嗎？”
男人垂眼一看，屏幕中，赫然正是那張紅裙吊帶、調整鞋跟名場麵。
他低眼，不說話。
畢談：“你怎麼他媽都沒表情？這不絕嗎？光影、表現力、各個角度都神了啊，現在網友都給她起了個新名字，叫神顏，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麵無表情地收回目光，淡道：“不就是普通拍攝？”
畢談無言：“誰家普通拍攝能拍成這樣？”
葉凜喝了口水，置身事外、毫不關心模樣。
他抬起手指，叩了叩桌角，聲色清冷。
“有什麼好看，好好工作。”
畢談用一種難以言喻目光看了他很久，覺得他是不是眼睛瞎了。
發布沒到一個小時，轉發都快兩萬了，是名副其實出圈圖，圈內圈外看了都要說一句絕色美人程度。
算了，不跟這種人計較。
十分鐘後，劇組場務發來消息，說是下一場戲要開工了。
葉凜起身，手機還留在桌麵上。
畢談看他沒鎖屏，想去幫他關一下，結果側過去一看——
男人屏幕上，赫然是一張熟悉圖片。
顏漫一身紅色長裙，背對夕陽，似美神漫不經心勾引，又多出幾分少女輕盈。
嗯，剛才給他看過，C位出圈圖。
並且已經被人長按過，點擊了原圖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