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穿書(2 / 2)

陳寧寧連忙說道:“娘,那不是我身上帶著一塊玉嗎?之前送到文家當定禮了。文秀才那人厚道,如今他也知道咱們家的艱難。不如讓他先想辦法把那塊玉拿還回來,應應急再說。”

既然不打算靠著寶玉到侯府認親,留它無用,倒不如要想辦法賣個好價錢。

隻可惜,陳母一聽她說要去賣玉,急得眼圈都紅了,連忙勸道:

“那塊玉怎麼能賣掉?那可是你從小帶在身上的,將來還要靠它……”認回親人呢。

陳母想起堂兄當著全村人的麵罵寧寧是個小野種,頓時難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陳寧寧見狀,忙又說道:“賣了那塊兒玉總比賣咱們家的地強。”

陳母一咬牙,終是說道:“可那玉對你很重要。”

陳寧寧搖頭道:“今生我隻認陳家,您就是我娘,我爹還在旁邊屋裡躺著呢。我哥如今也病了,家裡急需用錢,賣了那塊兒玉,可解燃眉之急。這不是很好嗎?難不成您不是把我當親閨女撫養長大的,這時候反倒和我生分起來?”

陳母聽了這話,抱住陳寧寧,胡亂打了兩下。又哭道:“你這是在剜我的心,你本來就是我親閨女,彆聽你堂叔滿嘴胡唚。”

陳寧寧反摟著她,輕聲說道:“既然如此,娘就答應了吧。事不宜遲,如今還得小弟先幫我跑一趟文家。”

說著,她又衝著院中喊了一聲。“小弟,在不在?”

此時,陳家老三陳寧信正在外麵聽動靜。一聽二姐喊他,便連忙跑進屋裡來。

陳寧寧又對小弟寧信吩咐道:“你趕緊跑趟文秀才家,悄悄喊他過來,彆當著他老娘的麵。就說我有要緊事同他商量。”

陳母又連忙勸道:“這事咱們再商量商量,娘再想辦法借些錢來應急。文家那婆子刁鑽得緊。自打你哥出事後,她便話裡話外嫌棄咱們家晦氣,生怕拖累了她兒子的前程。若你再拿了那塊兒玉,豈不是她又有了新借口為難你?”

到那時,文婆子若再提出退婚,寧寧將來可怎麼辦?

陳寧寧微皺起眉,又說道:“那玉本就是我的,自然由我自

主。娘您就彆想那麼多了,往後家裡,凡事有我頂著。”

陳母聽了這話,越發哭得像個淚人。

她秉性溫順善良,向來以夫為綱,凡事都聽她丈夫的。如今丈夫和大兒子傷的傷,病的病,她才勉強充作了一家之主。

卻不想小閨女說話做事,雷厲風行,竟比她有心算多了。

一時間,陳母心裡又是欣慰,覺得這姑娘沒白疼;一時又覺得心酸,姑娘小小年紀,就得為家裡苦心謀劃。如今連證明她出身的玉都要賣了。

若是一個不好,不僅耽誤了她的婚事,將來想找親人,怕是也不能夠了。

陳寧寧這會兒卻沒空安慰她,又對小弟說道:“還不趕緊去?你如今大了,我指使不動你了,是不?”

陳寧信這才如夢方醒,瞪圓了貓兒似的大眼看向二姐。卻忽然發現,二姐好像變得不太一樣了。以往那雙無辜懦弱的小鹿眼,如今卻清淩淩的,像冷泉,又像墨石。看香他的時候,固執中透著幾分決絕,卻唯獨沒有半點猶豫。

陳寧信被她看得莫名心慌,一句話都說不出,隻得撒丫子跑了出去。

到了門外,又聽二姐在屋裡,細聲細氣地安慰著母親。

“娘,咱們先把那玉送到當鋪子應應急。等兌了銀子,給我爹我哥治好病,再倒騰出銀子來,把那塊兒玉贖回來就是了。說不定,到那時,文大娘根本就沒發現。”

這當然是騙人的話,那種寶玉一旦出手,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陳母自然也知道,哭得越發傷心。

“到底還是家裡虧待了你,那文婆子回頭指不定怎麼鬨呢。”

陳寧寧便笑道,“這些年,您和我爹一向嬌慣女兒,總怕我出嫁去,在婆家受委屈,因而在家裡,新衣服總是先緊著我的,好東西我先吃。家裡哪有虧待我半分?如今也該到我出力的時候了。至於文家,我這還沒嫁過去呢,哪裡就輪得到他家說三道四?

倒是娘您這幾日也沒休息好,人都憔悴了不少,先把這碗蛋羹吃了補補再說。不然我爹還沒好,您也快熬不住了。豈不是還要花更多的錢請大夫看病?”

陳母本來還在垂淚,一聽這話,反而被陳寧寧氣得笑了。

“你這小丫頭,腦袋都破了

,還隻顧著胡鬨。如今也隻能弄這碗羹給你,你還快快吃下?娘瞅著你呢。”

陳寧寧大概是被母親喂了蛋羹,也沒再說話。

寧信站在院中,又偷聽了一會兒,不禁有些犯懵。

這還是他那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關起門來繡花,一門心思想嫁給狀元郎,作官太太的二姐嗎?

誰成想,一朝家中突生巨變,陳寧寧竟變得這般模樣?

隻是不知怎麼的,這樣一個理直氣壯喊他跑腿的陳寧寧,竟讓寧信踏實了許多,倒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