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找我?”李淳風等了半天,李德謇都未曾開口,就用十分嫌棄的的眼神看著他,這家夥是故意來找茬的吧?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李淳風怒瞪著李德謇。
李德謇彆開眼去,眉頭皺得緊緊的,道:“是太子殿下聽說你入朝為官了,便讓我前來恭賀你,順便將這東西交給陳道長。”
李德謇手機拿著兩份東西,一份給李淳風祝他為官之喜,另一份便是李承乾精心準備送給陳星的禮物了。
“那剛剛問你半天怎的不說話?”李淳風沒好氣的將盒子扯了過去,冷眼看著李德謇。
這人不僅腦子不靈光,同時還是和啞巴,就衝他這半天憋出一句話,他便不想與他呆在一處了,實在是悶得慌。
李德謇又沉默了,就這麼靜靜望著李淳風。
李淳風大李德謇幾歲,但李德謇長得人高馬大,李淳風同比起來他的身材還是廋弱了些,竟不比李德謇,看得他有些氣悶。
李淳風冷哼一聲,抱著兩個盒子走了,一刻也不想多待。
李德謇一臉莫名,這人怎的說生氣就生氣,真是古怪得很,難道修道之人都是如此的?
李德謇茫然的抓了抓腦袋,這著實讓人費解,但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他便可離去,管這傻子抽什麼風。
倆人天生氣場不合,兩看兩想厭,根本處不到一起去,以後要是都幫李承乾了,倆人怕是要打起來。
唐朝官吏十天輪休,李淳風在城裡租了套小房,平日要去太史局當值的話,便住在城裡,休沐日便回終南山。
李淳風還是很想師父和師弟的,這還是第一次離開道觀這麼久,城裡什麼都好,真正當成家的還是道觀。
“師弟,我回來了!”李淳風風塵仆仆帶著一身寒氣踏進門。
陳星正拿著羅盤龜殼推演東西,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城裡一切可都還習慣?太史局裡可有人為難你?”
李淳風搖頭,拍著胸脯自誇道:“哪可能呀,你師兄是什麼人,怎會被人欺負去?同僚的各位前輩,對我彆提多好了,我在局裡人緣最好了。”
陳星將手頭東西放下,用鉗子撥弄了幾下碳火,讓其燒得更紅,李淳風感覺周身寒氣,瞬間被驅散了,師弟真是好啊!
“師弟……”李淳風瞬間被感動了,伸出手想摸陳星的頭,被陳星躲了開去。
陳星撥弄演算了半天,手早就冰涼了,主要是給自己烤火,順便給李淳風驅寒的,看李淳風那麼感動,他也就沒戳破。
“你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讓我給你送東西來了。”李淳風也不賣關子,直接開門見山的道,從懷裡掏出一個不大不小的木盒子,遞到陳星麵前。
難怪之前看李淳風胸前鼓鼓的,原來是塞了這玩意兒。
“太子讓你給我的?”陳星將東西接了過去,上下看了看,就是一很普通的木盒子,搖晃了幾聲,裡頭還有聲響,也不知裝了什麼。
“嗯。”李淳風烤著火,胡亂的著頭,“準確說日李德謇那個啞巴給我的。”
說起這人,李淳風真是一肚子火氣,和他說話是真的費勁,他都恨不得鑽進他肚子裡,提前知道李德謇要說的是什麼,不然等他說話,他怕自己會被氣死。
陳星見李淳風不知道想哪兒去了,竟滿臉怒容,無奈的聳了聳肩,看來師兄在宮裡並不像他說的那般一帆風順,現在這不就遇到麻煩事兒了?
坐回桌子旁,慢慢的將木盒子打開,裡頭有著一封信,還有一支白玉簪。
玉簪很普通,上頭有著梅花紋飾,泛著靈氣的熒光,竟不是凡品而是個低等寶器,相必李承乾花費了不少心思,給他尋來這物。
陳星對於還未打開信漸漸有了期待,不知小太子會寫什麼東西給他?
“多日不見,星星你可還好呀?我在宮裡一切如舊,不過學業比以前更加繁忙了,有很多東西要學,父皇也將一些政事交於我處理,詢問我的意見……”
小太子將他這些日子的變化一一都同陳星說了,就像嘮家常那般,信紙也是好幾張。
陳星字裡行間卻看出小太子有些悶悶不樂,李承乾在信中從未說過不高興的事,但陳星就是這麼一種感覺。
陳星思量片刻後,心下有了主意,提筆寫了一封回信。
李淳風見狀,哼笑道:“是寫給太子殿下的?”
陳星竟還用手遮擋住,不讓李淳風看他寫信的內容,神神秘秘的。
“還不讓我看?”李淳風不知道從哪掏出了兩個番薯,放在碳火邊上,他剛剛隻是下意識的瞄了一眼,並沒有想看的,結果他師弟竟然不讓他看,豈有此理!
他不讓自己看,那他就偏要看!
把番薯放在碳火上,李淳風將頭伸了過去,都還沒看輕,結果被陳星狠狠的彈了一下腦袋。
“嗷!”李淳風捂著被彈紅的額頭,眼睛都疼得濕潤了,“師弟!不讓看就不看讓看嘛,乾嘛動手動腳的,這是人頭,不是木魚!”
而就在李淳風氣急敗壞的時候,陳星已經將信寫好了,折了起來。
“這麼快?你不會沒寫幾個字吧?我可憐的太子殿下,寫了三張紙,你就回了一句話!”李淳風知道看不到後,也就不看了,翻滾著番薯烤著火。
“我字雖少,卻句句在理,你交給太子殿下,他一定會高興的。”陳星拿了信封將信裝好,寫下字,交給了李淳風。
“我本以為,我進宮可以施展宏圖霸業,結果竟然就是給你們當信使,太欺負人了!”李淳風拿著信,控訴陳星道。
陳星拿了個銅鏡,將木簪拔了,把玉簪插了進去,左右瞧了瞧,倒挺配他的氣質,小太子眼光還真不錯。
“今晚給你開小灶,如何?”陳星將銅鏡放下笑眯眯的對著李淳風道。
李淳風正捧著番薯吃得正歡,嘴角都粘滿了碎屑,聞言微微一怔,隨即將黑乎乎番薯扔了,激動道:“好師弟啊!!”
吃什麼番薯,他得空著肚子,吃晚上的那一頓!
因著又修習了陰煞術法,陳星也繁忙起來,他已經許久未嘗過陳星的手藝了,今天終於又可以吃到了。
不知想到何處,李淳風討好一笑,“嘿嘿,師弟要不這樣,我每次休沐都你們送信,然後你給我做飯,如何?”
陳星就這麼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看得李淳風暗自理虧,“那兩次休沐做一次飯……”
“就這麼一次,過不了多久……”陳星拿起了另一個番薯剝開黑皮,小聲道,“我便要去江南了。”
“你沒同太子殿下說?”李淳風捧著茶杯反問道。
“沒有,也不是什麼大事。”陳星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如此,李淳風也不好再說麼,這話也就耽擱下了。
如此平淡的過了幾日,寒冷的冬季似乎過去了,四處都在化著積雪,但春寒料峭,溫度依舊很低。
袁天罡不知怎的竟心血來潮,要讓陳星和李淳風比試比試,去城裡擺攤算卦,說是要鍛煉他們。
李淳風歡喜道:“好好,師弟你輸了的話,就給我做飯。”
陳星從醫書裡抬起頭,眯眼看著他,輕笑一聲,“好呀,我贏了,你給我洗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