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2 / 2)

大唐第一相士 木寒霏 13748 字 3個月前

一道閃電亮起,打了一計響雷,陳星猛然驚醒。

陳星摸著胸口處,那兒跳得極快,他剛剛是做噩夢了嗎?

做了噩夢卻想不起來內容是什麼,隻聽見有人一聲又一聲的在喊他,哭得好不可憐,差點把他的心都哭碎了。

陳星起了身,心悸得有些難受,倒了一杯涼茶壓壓驚,窗外下起了雨,更加沉悶起來。

會不會是京裡誰出了事?

陳星撚算了片刻,發現一切如常,提起的心稍稍放下,那又是誰會哭得那麼傷心,一聲又一聲的苦喊著他的名字?

小太子嗎?那聲音好像就是他的。

陳星歎息一聲,他的殿下該懂事了,若是他一直在京裡,李承乾有事便尋他,覺得他能給他處理,那他又何時會長大?

陳星能察覺到,李承乾對自己的黏糊勁太深了,長久以往下去定然是不行的,這次正好可以治治。

陳星這般自我安慰著,可轉念一想,若是以後李承乾對他同李德謇一樣生分,就是朋友之情,君臣之禮。

又覺得有些難接受不了,總之不管怎麼樣他都覺得不對勁。

喝完茶後,窗外雷聲陣陣,春雨綿綿,陳星躺在床上徹底睡不著了。

要不寫封信回去?可這才一個月,寫了信,師兄會不會笑話他,放不下小太子?

陳星一頓,接著重重拍了一下床,唾棄自己沒用。

還說人家李承乾黏糊,他自己不也沒好到哪去,五十步笑百步,這不還惦念著人家麼!

希望李承乾能在京裡好好的,等他遊曆完回去,小太子長成獨當一麵的大太子,也就心安了。

陳星胡亂的想著事,昏昏沉沉之間,想著明天一定要寫份信回去,方才睡了過去。

因著吩咐可下去,沒人敢進來打擾李承乾,他坐在地上哭著哭著,竟哭睡了過去。

醒過來時,全身都麻了,眼睛也腫脹難忍,察覺到有東西硌著自己,驚得連忙起身查看,看到毫發未損的□□這才放下心來。

哭了一場,心裡壓抑的情緒發泄出來後,李承乾好受了許多,頭腦也清醒了,沒了之前的混沌。

定定的看著那兩件東西,李承乾失笑出聲,他剛剛怎的又哭了?

不就是星星走了嗎,他又不是不回來,不就是一年時間麼……

李承乾心裡又有些難受,一年啊……

壓下嘴裡的苦澀,將兩個□□擺好,翻出隨身帶的東西,摸索到一個手串,將其帶好,躺到了床上。

星星對他好不好?他自己不知道麼!

陳星也有自己的事,自己應該堅強些,難道離了陳星,他自己就不行了?!

他要讓星星看看,他曾經教導過的人,離了他已經能獨擋一麵,還是那般優秀!

“不能讓星星失望,等他回來,給他一個驚喜……”摩擦著玻璃珠做的手串,嘴角微微勾起,自我安慰喃喃道,“一年嘛,很快就過去的……”

一滴清淚從眼角滑落,李承乾閉上了眼,略微委屈的皺了皺鼻子,呼吸平緩的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文武百官穿戴著上朝時的朝服,對著祭祀壇子拜了幾拜。

由皇家為首的眾位皇親貴族一一跪拜上天,表達自己的敬意。

李世民站在首位,他的下方是李承乾,接著是與李世民同輩的王爺,最後才是其他的兒子。

李世民騎著馬,拿著弓射了春獵的第一箭,笑著對一旁李承乾道:“乾兒儘力就好,上馬殺敵那是父皇這輩做的事,你們能給我好好的治理這個國家就行,打仗的自有那些武官去做。”

李承乾一夜之間似乎又成熟了許多,聽了這樣的話,臉上不悲也不喜,淡笑道:“兒臣身子骨不好,這往年也沒進過前三,讓父皇蒙羞,今兒定當拚儘全力,獵些東西來給父皇嘗嘗鮮。”

李世民大笑道:“乾兒有心了,儘力就好儘力就好!”

李淵搬離太極宮的事已經提上了日程,而在朝上提出這樣話的,正是李承乾。

諫官裡頭頗有微詞,被李承乾一句,“皇祖父年事已高,不讓他到靜宮修養又是何道理?”

將他們仁義禮智堵得死死的,再也說不出其他的道理來。

那些話多的諫官紛紛閉上了嘴,李世民卻是大喜,這話由他來說不妥,世人都會說他要苛待自己父親,曾經的皇帝現今的太上皇,而李承乾來說正合適!

他這個皇兒是越來越有他的風範,比之前懂事聰慧不說,還有了上位者獨擋一麵的氣勢,若是長久培養下去,他也放心將自己的位子交給他。

從那以後,李世民有意無意將一些比較重要的公務都交給李承乾處理,左右丞相加以輔佐,他不能處理公務,才轉交給他,一定程度上給予了李承乾一些權力。

要知道李承乾才十一歲,竟被李世民如此看中,朝中的文武百官,也都大誇特誇李承乾。

“是。”李承乾淡淡一笑。

周圍的百官,皆是敬畏的看著他,其他一些大臣,諸如司空長孫國舅,便是滿意一笑點了點頭。

房玄齡,杜如晦,也是滿臉的笑意。

太子殿下有這番氣勢,又天資過人,假以時日,必成大器,這些老臣心底是十分愉悅和高興的。

李承乾風頭正盛,就有人不太高興了,以往天資聰慧,機智過人這樣的話都是放在他身上的。

李泰咬牙切齒拽著馬繩,心裡滿滿都是妒忌。

同在他身側的李恪注意到他的不同的神色,望著李承乾方向眼露擔憂。

大哥騎射一直不好,要是同以往一樣他們比下去,怕是會失了麵子,大臣們心裡有微詞。

要不待會他放放水……讓大哥勝了他,可四弟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定要與他比試一番,李恪垂下了眸子。

他看懂了李泰眼底那是何意味,那是對至高無上那個位子的覬覦,而他的母妃也有這樣的心思。

他卻比誰看得開,未來的皇帝必定是皇後娘娘所出幾子中的一人,他們這些個庶出皇子一點機會都沒有。

何況現在大哥學識過人,才德兼備,是最好的皇儲,沒人能撼動他太子地位。

他身上流淌的另一半血液,將他皇儲的路堵了,他要做的是投向嫡長兼太子的李承乾,還是備受寵愛的越王李泰。

李恪不似他母親楊妃看不清形勢,總臆想著不可能的事,他不著急做出判斷,給李承乾賣好,也不妨礙李泰便是。

就讓他們去鬥,勝的一方便是他將來要效忠之人。

蜀王李恪勾了勾唇,之前他看好的李泰,如今卻是不知了,李承乾就像正月裡見的那位道長一樣,變得有些深不可測起來。

李世民射過箭後,便輪到皇子與世家大族子弟們比試,由李承乾帶頭,其他的親王郡王緊隨其後,再接著便是那些國公的世子,往著皇家獵場方向騎去。

李德謇作為李靖的長子也在這裡頭,長孫衝魏叔玉幾人都在,遠遠看去都是一些年紀不大的小蘿卜頭們。

杜荷朗聲道:“殿下今年你用的弓箭和我們不同啊,這個更好用麼?”

眾人這才將目光落在李承乾隨身攜帶的東西上,竟是個十分奇怪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這難道是太子殿下的秘密武器麼,用這玩意兒箭射更準?

“哼,箭法在那,用什麼□□不都一樣的麼?”李承乾還沒說話,李泰就已經將話接了過去,言語中含著不屑的語氣。

李承乾淡淡一笑,並未作何解釋,“待會比試了,大家自然知曉。”

不欲多言,揮舞著馬鞭,首先往林子深處去了,幾名侍衛小跑著跟了上去。

其他人見狀,帶著自己的下人,分了開來,往彆處方向。

眾大臣高談闊論,說今年皇家中誰能拔得頭籌,世家子弟裡又是誰能奪得第一。

“我覺得,應是蜀王,他那個頭可比太子王爺們高壯許多,往年他也都進了前三的。”

“我倒是覺得越王可行,他騎射課一直是頭名。”

“不妥不妥,太子殿下也有長進,今年倒有可能是他。”

……

當初一些打天下,戎馬半生的將軍們也湊在一處說話,程知節更是不拘小節的開起了賭局,大大咧咧道:“這世家子弟頭名非德謇莫屬了,這二三名還可以猜猜。”

“我看你是想給自己兒子打氣不好意思說吧!”尉遲敬德哼笑道。

“我還就認為我兒子比你兒子厲害,你能咋滴?”程知節霸氣的拍了拍胸脯道。

尉遲敬德不符,聲音也大了起來,“那我就壓我兒子進前三!”

“賭的什麼?”程知節問道。

“一件純白狐裘衣!”

那便是十隻白狐狸的意思了。

程知節搓了搓手,嘿嘿一笑,“那我就賭四支鹿茸。”

四支鹿茸,兩隻鹿,倒也對等!

其他人也摻和了進去,李績見李靖悶聲不說話,用手肘頂了頂他道:“你兒子又要拿頭名了,你怎的還不高興?”

“不是。”李靖淡笑的搖了搖頭。

李績不解,“那你作甚這副凝重的表情?”

這可是麵對突厥吉利可汗都麵不改色的李靖李大將軍,還有難得倒他的事?

“我是在想太子殿下。”李靖輕聲道。

李績麵色一僵,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你是覺得太子殿下又不能進皇家前三?替他擔心?”

畢竟他兒子李德謇是東宮副率,和李承乾關係極好,他身上也相當於印上了太子一派的印記了,擔心太子出醜也是應該的。

李靖又搖了搖頭,眼睛微微發亮,言語有些興奮道:“今年的騎射,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太子怕是會奪得頭籌!”

“啥?”李績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往年騎射都是墊底的太子殿下能奪得頭名?

這李靖臆想得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