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詹也是這時才帶著雙胞胎趕過來,村民跟他說他們家出事了,華寶貴一家跑來他們家鬨事,幾個姐夫凶神惡煞的,他擔心家裡出事,就趕了回來。
回來正好看見兒媳拿著把菜刀插在地上,跟幾個鄉下潑婦“講道理”,他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和欣賞,他原本以為兒媳是斯斯文文的千金小姐,再利落能乾也始終是優雅的,但現在看來,兒媳是骨子裡還是不同於京城裡那些大家千金,她自己心裡有一杆秤,平時不惹著沒事,惹著她了,便爆發出來了。
這份強硬反而讓華詹更為欣賞,他是武將出身的,自然更偏向於以強硬乾脆的手段處理事情,這幾年在兒子的影響下,學會了懷柔,但骨子裡始終更為喜歡乾脆利落的方式。
這段時間在鄉下生活,每日見著這些鄉下瑣事,既要顧忌那個又得顧忌這個,他雖沒說什麼,但心裡到底是不適的,平添了幾分悶氣。
現在看著兒媳這般果決狠厲的樣子,他心裡倒是鬆快了些,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鋤頭,想著,若是一把劍便好了。
雙胞胎關鍵時候還是頂用的,聽了嫂嫂的話,立即就脆生生地應道:“我們這就去!”
沒人知道虞憐要乾什麼,但在場所有人都靜悄悄的沒說話,被她那份氣勢震住了。
華寶貴老娘呐呐說:“你這丫頭咋不講理……”
虞憐握著菜刀不說話了,但即便如此那幾個潑婦也不敢說什麼,怕惹著她。
倒是華寶貴的幾個姐夫感覺被一個女流之輩給嚇住了,麵子上掛不住,他們幾個大男人還怕一個女子?
凶著一張臉要上前搶虞憐的菜刀,華詹見此走過去,擋在兒媳麵前,他手裡提著的是一把鋤頭,卻像是一個從戰場上浴血奮戰回來的將軍提著一把殺人無數的血劍一般,那張近日曬得有些微微泛著古銅色的臉上,神色淡漠極了,比起兒媳的冷冽,他更多了一種視人如無物的漠然。
這種冷漠和氣勢讓這幾個鄉下漢子也不敢輕舉妄動了,他們可聽說了,這位以前是上過戰場的戰神侯爺,真惹著他,怕是會比提著菜刀的他兒媳還恐怖。
梅姨娘偷偷笑了,看著虞憐蹲著久了怕她手腳發麻就從屋子裡搬出一張小馬紮讓她坐著。
不一會兒雙胞胎就帶著二爺和村長來了。
兩人跑到嫂嫂耳邊說半道上就遇見村長和二大爺了,是村民看著事情不好,跑過去喊的人。
還來了兩個族老,其中一個是虞憐一家從京城搬過來第一日同村長一道攔著不讓他們進村的那個,臭著一張臉背著手過來。
虞憐也不理會兩個族老,看著二大爺和村長說:“華寶貴一家同我家的糾紛全村人都知道,今天華寶貴一家鬨上門來,我便趁此機會做個了斷,還請村長和二爺做個見證。”
村長板著一張臉沒說話,他剛在華家丟了一場臉,兒子還在華家地裡免費乾著活兒給人家賠罪,對華家能有好臉色才怪了。
二爺笑著點頭,看向華寶貴一家人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沉著聲請華寶貴的那四個姐夫離開。
“這是我們上邑村的事情,你們幾個是外村人就彆摻和了。”
華寶貴幾個姐姐當年在村裡都不太有人家敢同他們結親,因著都知道他家四朵金花,一個兒子,四個姐姐在老娘的洗腦下,疼弟弟疼得跟兒子似的,這要是娶進門來了,就是往娘家搬好處的攪家精啊,於是村裡沒人敢娶,都往外村嫁人。
村長也皺著眉頭看過去,他雖然看不慣華詹一家人,但比起姓華的,他更不喜歡外姓的人,何況是插手他們本村的事?
當下也開口讓他們離去。
村長一出聲,所有村民也都反應過來了,華寶貴這幾個姐夫都是外村人,幾個姐姐都嫁出去了也算外村的,頂多算半個村裡人,憑啥讓他們在村裡耀武揚威的,欺負他們姓華的?
甭管華寶貴一家和虞憐一家是怎麼樣的矛盾,是誰對誰錯,終究是華姓一家內部的事,同外村人沒有半個銅板關係,他們哪怕沾親帶故那也不是姓華,沒資格在這邊指手畫腳!
於是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地,紛紛請他們離去。
“再不走我們就不客氣了。”上邑村的華姓漢子們在場就有二十幾個,還不算那些在乾活沒來的,華寶貴的姐夫再是凶悍,那也才四個人,如何能抵擋這麼多人的拳頭?
一看氣勢都沒嚇沒了,徹底被壓製,甚至還拉扯著自己的媳婦想離去。
華寶貴的姐姐們頓時悲從心來,她們嫁出去了就是外村人,連帶著夫婿來幫弟弟忙都不被允許,弟弟孤身一人老娘和老爹咋辦?
她們不肯離去,不過礙著村長二大爺和這麼多村民的怒目而視也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