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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筍[快穿] 沈逢時 7557 字 4個月前

“他自己偷著摸著不知道搞什麼東西,把屋子給弄塌了怎麼還怪我?我要是住那個房間,十年八年它都不會壞!”

吵吵嚷嚷沒個消停,相裡亭笑了一下:“你說,是你的話十年八年都沒事?”

“那是自然。”李誠眼皮直跳,硬著頭皮回答,沒意識到相裡亭話中的模糊。

相裡亭兩手一撐,從床上起身,簡單趿拉上鞋,一個箭步衝來,從李平手裡將李誠扯過去,他扯著人徑直踏入雨幕。

李誠踉踉蹌蹌地被拽到雜物間倒塌的那一片殘骸當中。

相裡亭猛地將李誠甩進雜物間塌作的廢墟中,俯身抱起被擱置到一邊的木材石塊,就往李誠的身上揚,天女散花一般。

相裡亭下手沒個輕重,李誠手撐在地上,原本還想爬起來,被劈頭蓋臉砸得生疼,蜷縮著身體壓根提不起勁兒來。

“彆扔了,彆扔了!”

“二哥!李亭!”李誠慘叫著,在夜幕的映襯下像極了鬼哭狼嚎。

相裡亭像是沒有聽到,又仿佛因為這哭叫更為興奮,他的唇角揚起,整個人也體現出一種不一樣的神氣,手起手落,扔得更起勁了。

涼風穿透他身上濕漉漉的襯衣,淋漓雨絲澆在那烏黑的頭發上,順著肩頸往下滑落,在有的人眼中如同染著墨跡的魔鬼。

“小誠!”趙豔芳撲過來,凶狠地伸手撓向相裡亭,半道被李平攔下,她隻能眼睜睜看自己的兒子在廢墟中被埋得不見影。

“我可憐的小誠啊……”趙豔芳抽噎著哭喊。

相裡亭笑得眉眼舒展,揚聲寬慰她:“千萬彆擔心啊趙豔芳同誌!你兒子就算在底下十年八年也不會有事,放心好了!”

說完,相裡亭挑眉衝下邊的李誠問:“媽的好兒子小誠,你說是吧?”

李誠被一層一層的重物壓住,又疼又窒悶,他臉上現出痛苦的神色,嘴唇張了張,痛呼斷斷續續。

趙豔芳簡直要崩潰了,李平和李亭都不是她的兒子,但李誠是她唯一的血肉啊!

“李亭!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肯放過他?他可是你親弟弟啊!你就這麼對他?你簡直禽獸不如啊!隊長你評評理,李亭他這是閻王爺討債來了!遭天譴呐!”

隊長被喊得一怔,他盯著眼前的亂象許久,大步流星向門口走去:“這是你們的家事,你們自己解決,李亭是你兒子,你這個當媽的說話肯定比我在這個外人管用。我去倉庫那邊看看。”

趙豔芳哭叫著,一屁股坐到地上撒潑打賴:“造孽啊!你們要是不把小誠放出來,我今天就死給你們看!”

李平看向相裡亭,這會兒李誠的聲音已經微弱下去了。

“死給我們看?這倒不用,殯儀費用挺高的,現在都講究勤儉節約,動不動就以死相逼這套,咱們可不興。趙豔芳同誌,你這樣可不好啊,一點不通情理,得改。”

相裡亭和善笑了笑:“但我這個人最通情理,也最講道理了,就是身體素質不行,正好三弟的身子骨要比我強健得多。”

相裡亭稍抬下巴:“喏,你看,這種天氣都能在雜物間裡邊待上八年十年的,嘖嘖,這看了不說一句身體倍兒棒?”

“那既然這樣,我們就換屋子睡吧,主屋我要了,你們守著結實的雜物間過日子也行,去彆處住也行,總之愛去哪兒去哪兒,彆打擾我休息。我現在狀態不好心情也差,注意一點,彆犯到我頭上來。”

相裡亭說完,收手拍了拍上邊的泥濘,淡淡瞥了趙豔芳一眼:“知道了嗎?”

趙豔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聽到相裡亭這一連串連條件帶威脅,她哽住不願意同意,還想撒潑:“你這是要逼死……”

相裡亭黑沉的雙眼盯住她,又問:“知道了嗎?”

趙豔芳腦中最後一根弦也斷裂開,崩潰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彆扔了,我的小誠啊……”

李平和林靜目睹他幾句話的功夫,從塌了一座小破房,到擁有全院最好的房子,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太奇妙了。

相裡亭伸了個懶腰,從廢墟中提出自己的衣櫃和書櫃,李平過來幫他搬進主屋。

身後,趙豔芳一邊念叨著“造孽”,一邊用手搬石塊與木材,一如剛才的隊長等人。

相裡亭出了一身汗,汗液與衣服濕乎乎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但今晚下暴雨沒法洗澡,他隻好從衣櫃裡找出乾淨清爽的一身換上。

他現在的衣服可真是太多了。

李平幫他拾掇好,看相裡亭又拿出一張床單,鋪在床麵上,隨後才合衣躺上去。

“要是晚上還有哪裡不舒服,就過來叫我。”

“行,很晚了,哥你快回去休息吧。”

至於趙豔芳和李誠,他們誰也沒提,不是誰都能和想要害自己性命的人和解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豔芳費儘艱辛將人挖出來。燈火熄滅的院子中,他們茫然地四下看了看,整個家裡竟然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走,小誠,咱們去倉庫湊合一晚上。”

李誠腿被舊木石塊壓得發疼,他在趙豔芳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往倉庫走,不期然想起自己說的話。

“隊長!我剛才正往倉庫那邊走,聽見這邊有房子塌了,才往回趕!”

也許冥冥中自有天意,某種意義上,他們這也算求仁得仁了。

睡了許久,又經過生死一劫,相裡亭倒是睡不著了。

他起身摁開燈,借著燈光揭開櫃子,摸著書脊掃視一摞書,視線移動,最後在一本農業類書籍上停住。

相裡亭伸手,從櫃中將書取出,一頁一頁翻看起來。

他這人沒什麼優點,答應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姑且算是其中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相裡亭:我真的以為棋逢對手,結果終究是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