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一直秉持出家和萬事興的態度,老好人形象。即便學曆最高,最有出息,恭敬兄長,關愛侄子,村裡人沒有一個不稱讚他。
他不能突然改變太大,怕被人潑黑狗血,把他綁在柱子上跳大神。
錢謹裕可不敢小看讓任何人,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智慧,彆把人當成傻子,他改變大了不被懷疑才怪。雖然國家不允許搞封建,許多農村地區還保留著封建迷信思想,從原主的記憶力翻出有人生病不去衛生所,偷偷的躲在房間裡‘叫魂’、‘喝紙符’、‘跳大神’…
錢謹裕轉身回房間,錢父雖板著臉,但眼神變得慈祥,無形的壓力沒了,院子裡的人集體鬆一口氣,開始熱絡的談話。
一大盆白菜燉豆腐被錢母端上桌子,主食是紅薯乾燜黃豆。
錢家人眉頭不由地蹙在一起,有些埋怨錢母在老三麵前瞎告狀。老三每星期帶肥肉煉豬油,三弟妹做飯再浪費豬油,一個星期做飯也用不完豬油。三弟妹娘家讓老三時不時帶糟米回家,三弟妹用糟米燜紅薯乾,能吃獨食嗎!
自從老三娶了媳婦,他們好久沒有吃寡淡的飯菜,彆說孩子吃不下去,他們還是硬塞才塞到肚子裡。尤其聞到廚房裡飄出來的肉香味,口中的飯味同嚼蠟,心中更不是滋味。
三叔、三嬸躲在廚房裡不出來,肯定偷吃好吃的,幾個孩子從凳子上滑到地上,跑向廚房。錢家兄弟瞪了媳婦一眼,李玉蘭和顧娣耷拉著眼皮子自顧自吃飯。
一瓶黃桃罐頭裡有四片黃桃,醃製黃桃的水酸酸甜甜,十分爽口。
鄭桃兒捧著罐頭不確定道:“我一個人吃?”
“湯還得熬一會兒,你先吃點墊墊肚子。”錢謹裕坐在灶台下,往灶膛裡添火。
鄭桃兒‘哦’了一聲,搬一個木頭樁子坐在他身邊。她吃了一片黃桃,期間不知偷偷瞟了他多少次,他生氣了,丈夫每次回家,不管遇到多糟心的事,臉上總掛著和煦的笑容。
本來有些不滿丈夫輕易妥協,不追究幾個孩子罵她的話。可丈夫沒讓她去堂屋吃飯,還給她開小灶,更沒有說起他們小時候過的艱難,看到彆人有好吃的東西,兄弟幾個立刻跑回家…長大後發誓儘最大的努力讓侄子們過的比他當年好。
聽到這些話,鄭桃兒每次很糾結,幾個孩子就像無底洞,給他們一點嘗嘗還要,她到菜園子裡摘菜,學會偷偷到房間裡扒東西。偏生她不長腦子,把孩子到她房間扒東西的事告訴兩個嫂子,畢竟她不是孩子的親媽,不好管教他們,結果惹得兩個嫂子不喜,婆婆不知道哪裡得到的消息,也惱她,說她故意敗壞孩子的名聲。
幾個孩子揉了揉發疼的屁股,頭探到廚房裡,可憐兮兮看著三叔。三叔看不得他們露出這樣的表情,會讓壞女人分給他們東西吃。
錢謹裕似乎沒有聽到孩子們吸溜吸溜咽口水聲,鄭桃兒吃了兩片黃桃,喝了一半的水,他把玻璃罐頭瓶蓋上,拿下吊在屋頂鐵鉤上的籃子,下了兩把精貴的掛麵。
濃香四溢的鴿子湯麵條下好了,他盛了滿滿兩碗麵條,端著飯回到房間裡吃,鄭桃兒抱著罐頭瓶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