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雅將附在腿上的龐然大物當做掛件, 不予理會。她拖著掛件邀請顧森入座。
顧森?潛.規則慣犯!
錢母半合的眼皮子忽然睜開, 激靈一下彈坐起來,用渾濁的眼睛打量不遠處長的人魔狗樣的狐狸眼男人。
兒子、孫女熱情地招待思想齷.蹉的男人,錢母失望地搖頭, 真是世風日下。她老人家起身入座,徐姨上菜的過程中她輕蔑地斜視顧森, 目光移到四兒子身上,她抖著肩膀冷哼。
“誒,顧森, 聽說導演、製片人經常潛.規則女星,貌似不給導演、製片人睡,隨時可以換女演員,是嗎?劇組這麼多女演員,導演挨個睡能睡得過來嗎?會不會腎虛啊!”錢母大大咧咧掃視顧森腹.部以下。
冷不丁地聽到內涵導演、製片人的話, 顧森愣了一下, 老太太的目光讓他渾身難受。
錢謹裕將菜放進碗裡, 擱下筷子:“媽,既然你對娛樂圈感興趣, 不如讓顧森給你安排一個角色,怎麼樣?”
“就是奶,你到娛樂圈從底層摸爬滾打,不出半年就會熟悉娛樂圈的規則。”馥雅沒讓老太太開口機會,拍板子決定明天把老太太送到影視城。
“孽、孽…”錢母準備罵馥雅,四兒媳冷冽地怒瞪她, 想到四兒媳隨時可以把她送回老家,她癟鼓嘴巴哼哼,“隻是說句話,一大家子人全擠兌我什麼意思啊!”
錢父低頭吃飯,老婆子作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火千萬不要蔓延到他身上。他努力縮小存在感,小心翼翼咀嚼食物,生怕彆人注意到他。
大家集體屏蔽錢母,你一句我一句談論工作以為的話題。顧森似乎沒有把錢母暗諷的話放在心上,適當的開口說自己的見解,一頓飯下來,氣氛還不錯。
飯後,顧森神色不自然提出離開。馥雅墨瞳暗了一下,瞟了眼躺在美人榻上哼唧的老太太,嘴角上勾送顧森出門。
夜幕籠罩彆墅,一盞盞琉璃燈撐起昏暗的光線,兩個黑影倒影在地麵上。
“馥雅是我發下,小時候我倆經常在一起玩。八幾年,她媽媽在酒吧上班,她爸爸給人理發。”
“那年馥雅貪玩,大中午的非要拉著我到巷子裡玩,後來我倆被中年男子…”一陣苦笑,“當年這件事鬨得滿城風雨,馥雅爸媽思想開放,並不覺得馥雅被男人那個丟人。可我爸媽是普通工人,他們思想保守,覺得我讓他們丟人,下意識對我使用冷暴力,因為我乖,他們有時候會疼惜我,我在他們反複無常中度過幼年、童年、少年…”
打了一個酒嗝,啜泣道:“我們倆是好朋友,在幼年時期遭遇噩夢,更應該擁抱珍惜彼此,為什麼她假裝不認識我。”…
馥雅停下腳步,眸子裡暗藏波濤利劍,扭頭盯著顧森手中的錄音筆:“看來顧導和計雯雯挺熟的嘛,想質問我什麼?”
“彆誤會,做導演也不容易,要時刻提防小明星投懷送抱,借助我們炒花邊頭條,為了避免被小明星強行捆綁營銷,我不得不隨身攜帶錄音筆,哪天一不小心被小明星暗算,能拿出證據打小明星的臉。”顧森見馥雅收起暗芒,他暗暗舒了一口氣。
“送到這裡。”馥雅手背在後麵,轉身和顧森擦肩而過。
“我真的沒有彆的意思,讓你聽這段錄音,好心提醒你小心計雯雯,彆被她酸牙的話迷惑。”情急之下顧森抓住馥雅背在後麵的手,冷傲的小姑娘手軟的不像話,他忍不住揉了兩下。
小姑娘掙一下沒掙開,掙第二下時,顧森急忙縮回手:“抱歉,你明天有時間嗎?我們找個茶館商討一下電影的事。”
“讓你助理和我秘書溝通。”馥雅攥緊拳頭,往前走幾步停下來悶聲道,“對不起,奶奶說的那番話你彆放在心上,圈裡的人全都知道顧森導演‘冰清玉潔’。”
“誒,榮嘉影視老板替計雯雯解圍,他倆關係好嗎?”小姑娘腳步淩亂往回走,並沒有回應他的話。顧森眸中閃耀著柔和的光,直到小姑娘的身影消失,他摩.挲著掌心殘留的溫度離開彆墅。
馥雅回到彆墅沒有看到爸媽的身影,她猜測爸媽回房休息了。降得住老太太的兩座大山不見了,老太太嘀嘀咕咕說道:“什麼茗盛影視公司,我看是賣.yin場所,專門給富商拉皮條,誘.騙清白小姑娘做肮臟的事。那個顧森流裡流氣,你把黃鼠狼請到雞窩裡,不知道多少好姑娘又要被他糟蹋。依我看,趁事情沒有被人揭露,趕緊關掉公司得了。”
“奶,明天我派人接你到賣yin場所拉皮條,當群演。你可以隨便說話,到時候茗盛被查封了,要賠償藝人數以萬億損失費,銀行凍結動產、不動產,你跟著我們當乞丐啊!”馥雅皮笑肉不笑說道。
老太太癟鼓嘴巴,雙手撫摸美人榻不說話了。
她以為孫女嚇唬她,堂堂茗盛影視公司老佛爺當群演,她不嫌棄丟人,孫女還嫌棄丟人。沒想到第二天真的有人拉她去拍戲,讓她演嘴賤心毒的寡婦,錢母氣的直翻白眼。她想回家,接她來的人告訴她,如果她不配合演戲,就把她送回老區當孤寡老人。
錢母氣鼓鼓地坐在陰涼底下背台詞,背一句咒罵寡婦心黑嘴毒,死了都沒人替寡婦收屍。
錢母萬萬沒想到在劇組裡遇到雯雯,雯雯演女三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綠茶小三,綠茶小三勾搭寡婦獨子當備胎,又扒著豪門少爺不放手,竟和豪門少年的女朋友當閨蜜,錢母少不了吐槽綠茶小三的真賤。
兩人對戲時,發現寡婦和綠茶小三的對手戲出特彆精彩,毒和女表/的巔峰對決。
這部戲剛剛開始演,還沒到寡婦手撕綠茶小三的戲份,兩人親密地湊在一起吐槽各自的角色,吐槽半天兩人餓了,兩人開始覓食。錢母嘴被養叼了,不吃盒飯,雯雯總是帶錢母去高檔場所吃飯,哪個貴錢母點哪個,吃完不付錢,次次雯雯掏腰包。對於十八線小明星來說,高昂的飯錢超出她的經濟承受範圍,次數多了,再到飯點,雯雯找借口留在劇組吃盒飯。錢母兜裡一分錢也沒有,隻能耷拉著臉埋頭吃盒飯。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雯雯接哪部戲總能和錢母待在一個劇組。因為她心思不純,所以不敢對錢母甩臉色,隻能委屈自己捧著錢母。
兩人在相處的過程中矛盾越來越多,都在極力壓製住對彼此的不滿,兩人合體做塑料祖孫,分開不停地翻白眼咒罵彼此。
有專人定期向馥雅彙報錢母和雯雯的動向。馥雅掛斷電話轉動簽字筆,感情深厚的偽祖孫倆不能共貧窮,隻能同富貴,感情真廉價,她輕嗤一聲。
今天榮嘉影視公司的老總約她洽談公事,馥雅安排好公事前往漁莊見父親的忘年交,雯雯的守護者金總。
她到漁莊被服務員帶進包廂,鞠躬道:“金叔叔好!”
“其實我不介意你叫我哥。”金霖哭笑不得,他隻比馥雅大九歲,其實叫哥哥更好。
“不行,你和爸爸稱兄道弟,我叫你哥哥,豈不是亂了輩分。”馥雅笑吟吟坐下。
遙想當年,他和錢謹裕一見如故,吃了兩頓飯開始稱兄道弟。那時馥雅還小,雪白的小姑娘冷清的叫他叔叔,他樂的跟什麼似的,每次出差不忘給冷清的小姑娘買禮物,誰能想道他會為了如今的稱呼氣的胃疼。
金霖壓下心中苦悶叫服務員上菜,馥雅喜歡吃什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馥雅沒到之前他已經點好菜,所以菜上的很快。
服務員很快上完菜退出去。
他並不餓,純粹陪馥雅吃飯。看著馥雅津津有味吃他點的菜,他臉上漾起愉悅的笑容。見馥雅吃的差不多了,他溫吞說出找馥雅的目的:“聽說你們公司力捧初戀臉小明星,攔住我們公司初戀臉女星的資源,我們公司初戀臉小明星隻能演綠茶、惡毒女配,那張初戀臉演反派太違和,導致初戀臉一直火不起來,始終徘徊在十八線。”
“金叔叔,哪個明星不搶資源,難道等資源從天而降嗎?如果你心疼計雯雯,把資源從我手裡搶回去唄,我絕對不會抱怨。”馥雅放下筷子,起身鞠躬,“感謝金叔叔款待,我下午還有會議,有時間再聊。”
他敏銳的捕捉到馥雅生氣了,金霖摸不到頭腦哪一句話惹到小姑娘。他本意讓馥雅不必費心搶占資源,想要初戀臉的資源跟他說一聲。
金霖眼睜睜看著倩影消失,似乎想到什麼,他拿起外套飛奔到地下停車場。他四處尋找馥雅的身影,見馥雅拿出車鑰匙開鎖,他兩步做一步跑向馥雅。
長臂按住車門,一個胸膛貼在她的後背上。馥雅下意識靠在車門上,看清楚堵住她的人,她蹙眉道:“商人嘛,看中利益,我並不覺得我搶占資源錯了。”
“初戀臉叫計雯雯是吧,我想起這個人。那天她拿著我讓你爸給你的邀請函參加宴會,我找她問邀請函哪裡得到的,她答非所問說和你是發小,又說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話…”金霖淺灰色的瞳孔直勾勾盯著馥雅,猶豫要不要一五一十說出初戀臉說的話,他又怕觸痛馥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