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世界(1 / 2)

專屬年代[快穿] 虞六棠 9544 字 8個月前

葛隊長見夏支書倆口子動容了, 他垂下眼簾, 嘴角泛起苦笑:“今年不好,咱哥倆同時倒黴。老夏,咱倆也算共患難吧!”

“是啊,你家青檸出了事, 緊接著我家宏偉也出事了,這兩個孩子怪有意思,要倒黴湊到一塊倒黴,緣分不淺。”葛嬸子抓住凳子往前移, 跟夏母坐在一起, 用肩膀抵著夏母的肩膀, 扭頭看夏母。

夏母眼睛微眯點頭:“兩個孩子命格太像了,一起倒黴,霜上加霜, 沒法在一起過日子。幸虧早早分開了,各自尋找有福氣的人鎮壓黴運, 孩子的日子才能過的美滿。”

“自從青檸和謹裕訂婚, 黴運統統遠離她, 如今我們家諸事順利, 沒遇上糟心的事。”夏支書深以為意點頭,“這個女婿找對了。”

夏家老夫妻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 非常滿意目前的生活。

葛家夫妻神情有些微妙,倆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用眼尾斜睨夏家老夫妻。

丈夫不停地擠眉毛, 嘴角邊的肌肉抽動,見老夏看他,丈夫愁苦地垂頭。她明白如果丈夫開口求老夏,以後老夏和丈夫公共事,丈夫會矮老夏一頭。

葛嬸子眼神暗了一下,突然站起來躬著腰握住夏母的手,眉宇間全是愁怨:“我和老葛知道青檸出事嚇蒙了,還沒有緩過神,緊接著你和老夏到我們家解除兩個孩子的婚約,我和老葛又被你們搞蒙了,稀裡糊塗答應青檸和宏偉解除婚約。”

她沒有給夏家父母說話的機會,接著說:“兩個孩子我看著好,他倆從小平平安安長大,從沒有吃過苦。待快結婚各自吃一會虧,磨去小孩脾氣,才算正式長大。長大了,他倆有強大的心裡迎接未來的變數,可以結婚了,然後生娃娃,做孩子的父母和爺奶。”

“是啊,倆個孩子呱呱墜地便在一起,一起手拉手走到白頭,多好,誰家的孩子有他倆緣分深厚。”葛隊長笑一聲,眼中帶著對未來美好的憧憬。

昔日的患難兄弟等著他回答,老葛夫妻幻想的情景,以前他經常和妻子也想過,他倆曾經堅定地認為青檸和宏偉緣分深,會相互扶持走到老,可是現實給他狠狠的一巴掌,扇醒他,青檸和宏偉不合適。

“沒用了,說再說也沒用了,青檸和謹裕非常合適,不改了。”夏支書衝老友搖頭。

葛隊長和夏支書對視兩分鐘,從老夏眼中看到決絕,他自嘲笑了一聲:“青檸也是我看著長大的,等同於親生女兒。她嫁給錢謹裕可以,但是錢謹裕家窮,沒有任何依靠,我看不得青檸嫁過去吃苦。老夏,我知道你剛正不阿,我坐一揮貪贓枉法的人,提拔錢謹裕在大隊裡當治安隊小隊長,抬高錢謹裕的身份,讓青檸的日子好過些。”

“老葛!”夏支書臉上的笑容淡了,逐漸變得嚴肅,“我們說好的,做正直的芝麻官,這是我們的信念。”

“我提拔錢謹裕,我墮落了,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希望你一直心存正義。”葛隊長不顧夏支書阻攔,拉起愣住的妻子匆忙離開夏家。

“老葛!”望著走遠的老友,夏支書皺眉歎一口氣。

葛嬸子被丈夫拉回家,她關上門陰翳地唾棄一聲:“你是不是傻啊,你兒子的差事還沒有著落,你倒是先替青檸丈夫打算。”

“老夏鐵了心讓青檸嫁給錢謹裕,沒辦法讓老夏心甘情願替宏偉謀劃,我給他下套子呢,讓他主動幫宏偉。”葛隊長眯著眼睛,眼睛裡閃現出冰冷的光芒,他哼笑一聲給自己倒杯茶。

“錢謹裕的差事和宏偉有什麼聯係?”葛嬸子從丈夫手中奪下茶缸。

“到時候你自然知道。”葛隊長指尖敲擊桌子,“既然宏偉的婚事注定要耽擱,你先彆著急張羅宏偉的婚事,等到我和老夏替宏偉謀劃出一條好的出路,再給他說親也不遲,那時也許我們選兒媳婦的門第又往上升兩成。”

“這麼說,治安隊隊長,錢謹裕非當不可?”葛嬸子將茶缸遞給丈夫,仔細琢磨丈夫說的話。

“宏偉能否扶搖直上,關鍵看錢謹裕。”葛隊長賣一個關子,死活不說他的計劃。

老夏,你心太硬了,太固執了,得改改。

——

錢謹裕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了,他在大山和家之間來回跑,三五不時抹黑往縣裡跑一趟,他用身.體印證一句話,晚上不睡覺,白天黑眼圈。

不知道是不是熬夜的關係,村民們看到他,驚訝地說了一句:“幾日不見,你變白了。”

“以前皮膚蠟黃、暗沉,看起來臟兮兮的。如今變白了,仔細一瞧,你長得挺俊。”

“可能運氣變好了,腦門上的黴運也消失了,人變得精神了,所以看起來像變了一個人。”錢謹裕笑道。

前段時間,錢謹裕看起來陰氣沉沉,不是皺眉,就是冷著臉,很難在他臉上看到彆的表情,更彆說看他笑了。

經過錢謹裕解釋,村民們忽然發現錢謹裕笑的次數多了,儼然一個陽光大男孩。不光皮膚變白了,身上還長了一點肉。他給人的感覺不再是死氣沉沉,而是很陽光。

“嬸子、叔,我到河裡捕幾簍子小魚做魚醬,先走了。”錢謹裕舉起網兜和他們揮手再見。

村民們特彆吃驚,錢謹裕從來不會跟他們打招呼,更準確說,錢謹裕喜歡當隱形人,不喜歡引起人的注意。

他們盯著錢謹裕的背影稱奇 ,“怪了,宏偉以前英氣爽朗,現在變得陰森森。錢謹裕以前死氣沉沉,現在變得陽光開朗。這兩人互換了吧!”

“青檸是福星轉世,誰跟她定親誰運氣好,你們說有沒有這個可能?”

“宏偉剛和青檸解除婚約,緊接著倒黴到極點。我覺得你說的有可能,沒準青檸真是福星轉世。”…

錢謹裕變化明顯,走到哪裡像一個發熱的小太陽,關於夏青檸是福星的話在大隊裡流傳開。夏家人自然喜聞樂見,有些人家心裡不是滋味了。

不過錢謹裕並沒有太關注這件事,他要做魚醬應付冬天,又要做家具,還要賣山貨,總之他非常忙。

文輝渾渾噩噩走在路上,看到錢謹裕春風滿麵從他身邊走過去,他不由自主跟在他身後到山腳下,看見錢謹裕往小溪裡撒網捕魚,他坐在石塊上看著錢謹裕。

錢謹裕將繩子係在木樁子上,等著魚兒自己鑽進網裡。他瞥了一眼文輝,走到文輝身邊坐下,雙手撐在後麵石塊上望著藍天白雲:“聽說曲書怡給你介紹她的老同學,是隔壁大隊的?嘖嘖,你們這些文人墨客真會玩,你跟曲書怡朋友處對象,心裡仍然深愛出貨曲書怡,那姑娘真可憐。”

文輝突然站起來,憤怒地看著他:“我沒有,曲書怡讓我陪她走走散散心,我沒想到她給我介紹對象。”

錢謹裕用鼻子輕嗤一聲:“我相信曲書怡跟她老同學說差點和你結婚,或者你跟曲書怡老同學說你心裡記掛著曲書怡,你信不信那個女孩子非得甩曲書怡一巴掌,踹你一腳。在你還沒有整理清楚和曲書怡的感情,請不要到處招惹女孩子。彆跟我說情非得已,管理不好自己感情的人,和動物有什麼區彆?”

他見文輝極力控製暴打自己的衝動,克製不住開懷大笑。

“我不是動物,我現在跟書怡老同學解釋清楚。”文輝丟下一句狠話離開。

他瘋了,為什麼要跟著錢謹裕,為什麼要找罵。

錢謹裕不嫌棄硌人,他躺在不平整的地上,嘴角含笑閉上眼睛。待樹上的陰影打在他的臉上,他起身收網。

他打了十網,才捕一甕小雜魚。他拎著魚回家,把魚交給母親處理,母親處理好了,才由他製作魚醬。

看著兒子變白的皮膚,五官逐漸變得立體,深邃的眼睛像黑曜石。芬嬸眼眶紅了,她捏著小魚擠出魚內臟,豆大的眼淚滴在魚身上。兒子終於張開了,在兒子身上終於看到過世丈夫的影子。

錢謹裕沒有勸她,任由她打量,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釋,時間是最好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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