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卻易碎。
他碰都不敢碰。生怕自己的觸碰讓盛如意碎得更嚴重了些。
“彆怕。我小徒弟沒死呢。”師父拍了拍小乞丐的肩膀，安撫嚇傻了的小乞丐，“沒事，就是修複麻煩了點而已。現在可沒有好的修補師了。”
“人類，你在這裡小心看著我徒弟。我去找一下菩薩來修複一下。”師父這回有了警戒心，在他們周圍用法器圈出一塊結界，不得讓外麵的東西進去。
小乞丐一步都不敢走出結界之外，一眼不錯地盯著躺著的盛如意。
又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盛如意身上。坐在盛如意的身邊，寸步不離。
西天裡此地甚遠，師父一來一回，花了一天一夜。
這一天一夜，對於一個人類來說，太漫長了。
小乞丐肚子很餓。他也不敢出去找吃的。
他很困很累了。也不敢閉上眼睛。
師父帶著菩薩回來的時候，見到這模樣，忍不住就說了一句。
“怎麼跟我家小徒弟養了隻護家的小狗一樣呢。”
“小狗，讓讓。我徒弟沒事的。”師父走過來，拍拍小乞丐的肩膀。
小乞丐一天一夜沒合眼，眼睛熬得通紅。
“我沒離開。”他倔強地說。
師父心說，這小狗也太執拗了。按著小乞丐的肩膀，就讓他睡了過去。
“請菩薩修複我徒弟的傷口。”
菩薩謙和一笑，拿出了一隻沾滿金液的細筆，就像修複碎裂的玉碗一樣，將盛如意拚了回去。
也像修複過的玉碗一樣，留下了一道金色的傷口。
師父送走菩薩，又往菩薩代勞，將聚寶盆裡抓著的邪神送回天庭。
而他要把這個無意闖進財神廟的人類送回人類該去的地方。
“你家在哪裡？”師父叫醒了人類。
小乞丐沒有先回答問題，醒來後第一句話說的卻是。
“他怎麼樣了？”
“我徒弟很好。不用擔心。”師父指了指床`上的盛如意。
小乞丐走過去，蹲在床邊，仔細地看盛如意。盛如意的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
他伸出手，不敢直接握住盛如意的手掌，隻敢輕輕地碰一下盛如意的手指。
小乞丐愣愣地問：“他叫什麼名字？”
師父笑說：“這可不是你能知道的東西。人不得問神`的`名姓，這是規矩。反倒是你得告訴我你哪裡的，我送你回去。”
小乞丐報了門戶，卻期期艾艾地說：“等他醒來，能把我的名字告訴他嗎？我叫連止，請他要記得我的名字。”
師父不置可否。
“那就要看情況了。”
說著他又把人打暈，順便清洗掉了這段人類不應該有的記憶，將他送回了人類該去的地方。
連止再醒來，卻是出現在他上學的路上，然後看見了許棠。
“怎麼是你？明明應該是……”
是什麼？連止卻想不起來了。他模模糊糊隻記得一個少年。
是夢裡曾見過的少年？抑或隻是少年的一段夢，反當做了現實？
師父送走了小乞丐，他的徒弟不久醒來了，看到師父以後，便是四處找人。
“那個小乞丐呢？”
“送回家了。”師父回答。
“那就好。”盛如意有些落寞，不過很快就忘掉了這段插曲。
也不知道是倒黴還是不幸。
一直無法正式修成神明的盛如意，因為救人，卻正式修成了正果。
“當日韓湘子舍身喂鱷魚成全大義，你如今舍身救人類得到功德。果然是因果循環。世事真奇妙。”
徒弟修成正果，他這個師父也可以得以退休養老。
去往天外天養老那天，徒弟很舍不得。師父也舍不得，一口氣交代了一堆事。
什麼遇到困難就去找土地廟。土地是師父的好朋友，有麻煩一定會幫忙的。
還有什麼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記得經常去菩薩那裡，修複一下傷口。
“還有一件事……”
師父扶著額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是什麼。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徒弟和徒弟媳婦都已經在一起很久了，師父突然一拍腦袋想起了當年忘掉的還有一件事。
“徒弟，我想起來了。當年還有一件事我忘記跟你說了。”
“他要我告訴你一句話。”
“我叫連止，請你記得我的名字。”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