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謝箏回答,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是陣紋波動。”
順著聲音看去,來人身著月白色長衫,玉冠束發,眉目俊朗,手中搖著一柄玉骨折扇,姿容風流。
“慈音大師,兩位師妹,又見麵了。”
兩位師妹?
謝箏愣了一下,這才想起,此人不就是與慈音在雪瀾山初見那回,山洞裡忽然出現,還一直刺慈音的儒修嗎!
慈音合掌應道:“趙施主。”
但就連被刺者本人都沒有什麼反應,作為無關緊要的旁觀者,謝箏就更沒什麼好說的了,便繼續去看遠處的劫雲,心中疑慮越發深重。
“總覺得不太對。”
謝箏曆過天劫,還妄圖吸收過劫雲的雷靈力,自然對天劫凝聚而出的劫雲熟悉萬分,而眼下的劫雲,卻怪異至極,既感受不到天雷的威壓,連活潑的雷靈力都未感受到多少。
但若不是雷靈根的人,對於這些細微的差彆是很難察覺到的。
“慈音大師,此事恐怕有變,那決計不是正常降下的雷劫,你若是信我,便想個辦法,讓這裡的人都撤離。”
“這位師妹說得對,小禿驢,你可是守陣人之一,這難道不是你該做的事情?”
小...小禿驢...?
謝箏看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
察覺到她的視線,那姓趙的儒修搖扇輕笑:“兩位師妹大概是不認識我,我姓趙名矜,師從白鹿書院院長荀尤先生。”
白鹿書院,那可是天下儒修人人心之向往的證道與讀書聖地,就跟萬劍宗在劍修們心目中的地位一樣,坐落在大盛皇都最繁華的鬨市,
這趙矜若是白鹿書院院長之徒,那恐怕也是個響當當的大人物,謝箏雖然不怎麼認識,但看許蓮君那毫不意外的眼神,約摸也是認識的。
但就算是白鹿書院的首徒又如何,就能對禪宗的佛子出言不遜嗎?
雖然不太讚同趙矜的行為,但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
沒有理會趙矜的出言不遜,慈音合起掌,溫和地看著她,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前麵看看,你們也儘早離開。”
謝箏點了點頭,嘴上答應得很快。
等慈音一走,她看了看許蓮君,又看了看還未離開、也在看著她的趙矜,然後收回視線,禦劍往劫雲的方向飛去。
許蓮君:“……”
“慈音大師不是讓你趕緊離開嗎?你還湊上去做什麼?找死嗎?”
謝箏瞥了她一眼,眼觀鼻鼻觀心:“你還不是一樣。”
於是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
等她們抵達山頂附近時,劫雲已經完全凝結成形,密密麻麻的粉色電光在雲層中飛速流竄,滋啦作響。
離得近的,已經有修為差一些的修士承受不住這樣滅頂的威壓,開始有人在慢慢後退,畢竟比起命來,什麼法寶都不夠看。
她們二人倒是不受什麼影響,因此一路在往山頂靠,路上碰到不少好心的修士會勸解一二,但見她們油鹽不進執迷不悟,便也隻能搖頭歎息。
就在這時,山頂忽然出忽然傳來一道蒼涼悠遠的鐘聲,哪怕是謝箏與許蓮君二人,也覺得這聲音穿腦而過,心神俱震。
緊接著,慈音那莊嚴而清朗的聲音,像是被什麼東西放大了一樣,傳到眾人耳朵裡。
“冥河陣眼出現,請諸位速速離開,以免被陣眼誤傷。”
謝箏:“?!”
冥河陣眼,那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她從來都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