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話音一轉,他唇邊的笑容擴大,聲音中的雀躍也清晰可聞:“但是抱歉,你得習慣一下,我不打算有所改變。”
謝箏:“……”
謝箏都無語了,從沒見過這種和尚,甚至都沒見過這種人。
她父母兄長管不了她,師尊長輩也管不了她,這和尚算老幾,又以什麼立場說出這種大言不慚的話來的?
雖然腦子裡想了很多,但謝箏並沒有說出來,隻是看著他的眼神有些一言難儘,最後悉數化為一聲歎息。
“慈音大師,你還記不記得,你是禪宗的佛子?”
沒想到慈音聞言,又是一聲輕笑:“我說過了,我的天佛秘卷已經大成,即便不做這個佛子,也是可以的。”
謝箏:“?”
救命,他在說什麼啊?
到底是他不正常還是這個世界不正常啊?
為什麼救苦救難的救世主佛子慈音在這裡大放厥詞說自己不做佛子也可以啊?!
謝箏簡直被他的危險發言給驚到了,要不是不合適,她都想跳起來捂他的嘴了。
“慈音大師,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佛子是想不當就可以不當的嗎?!他為什麼可以說得這麼輕鬆簡單啊?!
許是謝箏的反應太過激烈,慈音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過於驚世駭俗,像是嚇到她了似的,便好心地出言解釋道:“不必驚訝,此事在我入禪宗時,便已經與了凡師叔說過了,這些年來,我們亦是在尋找更適合的佛子。”
“開什麼玩笑啊?怎麼可能找得到?還有誰能比你合適?”
謝箏這簡直就是下意識的反應,在她心中,慈音就是那佛子人選第一人,再沒有人能比得上他了。
很顯然,這個反應明顯取悅到了慈音,他彎起唇角輕笑出聲,眼角眉梢都是顯而易見的愉悅。
“我很高興你對我有如此之高的評價,但請你相信,我誌不在此,人活一世,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聽了他的話,謝箏半晌都沒出聲,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位盛名在外的禪宗佛子,有一天會當著她的麵告訴她——他不想再做佛子了,他誌不在此,他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理智上她覺得人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力,但情感上,她又無法接受慈音不願再做佛子這件事。
“若是天下蒙難,你不再是佛子了,你還會去拯救那些受苦受難的凡人嗎?”
慈音聞言,唇角淺淺彎起,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清朗和堅定,:“當然會去。”
那便夠了,他還是他,無論日後他是什麼身份,都不會影響他就是他這件事。
謝箏心中驀地鬆了口氣,雖不知為何慈音要將這些事情告訴她,但怎麼說呢,那畢竟是禪宗的事情,她一個外人,並不能左右什麼。
思及此,她長長舒了口氣,還沒來得及開口,便看到慈音背後的院牆上方,伸出了一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