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玉都這麼說了,謝箏沒有再猶豫,接下了這片逆鱗,也沒有細看,便塞進了袖中。
“既然如此,我也會兌現承諾,離開淩海城時,會將你帶走的。”
其實比起自己離開淩海城,能將扶茳最後留下來的東西托付出去,才是竊玉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達成共識之後,竊玉便悄然離開,謝箏則雙手枕頭躺在貝殼床上,翹著二郎腿思考問題。
先不說在雲嫣那處秘境裡發現的記載著奇怪文字的石板,光是離開那裡之後,遇到的上一任行刑者意誌,再加上如今得到的龍神扶茳手上的女媧神力。
這短短的幾日時間,就遇到了這樣讓人側目的奇遇,若是放在旁人身上,興許早就得意忘形了。
可這事發生在謝箏身上,她不僅沒有寬心,反而越來越警惕了。
還是那句話,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放眼浮世三千界,上窮碧落下黃泉,都沒有這樣的好事。
獨獨落到她頭上,事情越來越不妙了。
事實上直到此時,謝箏心中依然充斥著不真實感,畢竟,她還是沒能真正地把自己代入天道意誌化身的行刑者身份裡。
甚至對這個身份,無比抗拒。
從生出來放逐之地的打算,到如今真的置身此界,可以說就是‘行刑者’這個名頭一力促成的。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高高在上的天道與神族在策劃這一切,還是異世來魂推波助瀾,總之這潭水,是越來越渾濁了。
許是發覺她沉默得太過詭異,擰著眉頭不知在為什麼事情發愁,慈音走到床沿坐下,關切地問道:“在想什麼?”
聽到他的聲音,謝箏掀起眼皮,饒有興致地說道:“你不是慣會揣測人心嗎?不如猜猜看?”
慈音微微一怔,驀地失笑,他哪裡是善於揣測人心?不過是見得多了罷了。
頓了頓,他笑道:“在擔心女媧神力的事情嗎?”
謝箏點了點頭:“是,其實早在天海大陸時我便有那種被人推著走的感覺,如今來到此界,倒是越發明顯了。”
說著她轉頭笑了笑,又道:“我還挺想去萬古城的,你們口中的真相,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識見識。”
慈音也跟著她笑,到了這種時候,再也沒有任何理由去瞞著她了。
“在此之前,我們要想辦法,幫助你煉化女媧神力,以及上一任行刑者留下來的神力。”
謝箏愣了一下,瞳孔微縮,頗為驚訝:“這麼急?”
慈音笑著搖頭,溫聲說道:“你不是著急去萬古城嗎?既然如此,我們便不能再拖了。”
“雖然我自認為能在此界護你周全,可萬一哪一日我不在了...”
許是察覺到謝箏眼神不善,他便沒有繼續說下去,眸光溫柔繾綣:“你會明白的,比起我的保護,我更希望你自己擁有俯視眾生的絕對力量。”
隻要當所有至高無上的存在無法威脅到她的生命時,他才能夠真正地放下心來。
那個時候,他是否還存在於這三千界裡,那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