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陵卻沒有回答她，也沒有彆的動作，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謝箏也不敢打攪他，挽著慈音的手，盯著城主府緊閉的大門，麵色越發疑惑。
說起來，張道陵怎麼知道他們會來城主府？不過看樣子，他好像是在追查城主府的人追到這裡來的？
沒等她想明白，張道陵忽然出聲：“隨我來吧。”
謝箏不疑有他，連忙拉著慈音跟上他的腳步，三人一路不停，直直飛向了萬古城城郊。
出城之後，張道陵也沒有出聲，隻悶頭領著他們往前飛，眼看著萬古城高大的城牆逐漸被暗色吞噬，謝箏撓了撓頭，有些不解：
“張天師，我們這是...去無間海？”
自從來了萬古城之後，他們還沒有走過回頭路，也沒有想過要往回走，那日殺掉冥鳳之後，妖界的血仇得報，了了一樁心事，餘下的路，便隻往前看，往前走。
張道陵淡淡地應了一聲：“你不是要找常羲嗎？”
謝箏聞言，微微一愣，什麼？他居然知道常羲神尊的去向？不過混沌獸不是說這位神尊在虛無之地嗎？怎麼現在又在無間海？
不過即便心中疑惑，她也沒有多問什麼，張道陵這人性格有毛病，但做事還算妥帖，也基本上沒坑過她，還是值得一信的。
以他們如今的修為，從萬古城到無間海的千裡距離，不過片刻功夫就能走完，三人懸在半空，誰都沒有說話。
張道陵的神思飄遠，看起來就像走神了一樣，謝箏則低頭看著腳下漆黑一片卻異常平靜的海麵，心裡陡然生出一種衝動。
於是立刻分出一道神念，投入了海水裡。
幽藍色的光芒轉瞬消失在微微漾起的深色水波裡，察覺到她動作時，慈音偏過頭來，低聲問道：“可是有什麼發現？”
謝箏聞言，沉思了一瞬，勾唇笑道：“水下好像有什麼東西，但是被一層屏障阻隔，無法窺見全貌，待我下去探它一探！”
她的話音剛落，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原本平靜的海麵，忽然炸起了衝天的浪花，肉眼可及的水麵都劇烈地蕩漾起來，波浪越來越大，漸漸築成漆黑的水牆，此起彼伏地拍到岸邊。
謝箏見狀，臉都黑了。
這番動靜，就連張道陵都被驚動，他回過頭來，蹙眉看著她，問道：“你做了什麼？”
謝箏無奈地聳了聳肩：“我什麼都沒做啊，隻是發現下麵有什麼東西，剛分出一絲神念入海，還沒看清楚呢，下麵就炸了鍋。”
每一個字都是實話，可是張道陵聽著卻有些刺耳。
不過好在沒有怪她，隻是轉過頭去，繼續看著海麵，過了許久，他忽然抬起手，掌心迸發出一道瑩白的光束，直直落到腳下的深海。
下一瞬，光束猛然變大，將整片海分成了兩半，漆黑海水凶猛地翻湧著叫囂著，卻無可避免地被光束隔在外麵，不能躍進分毫。
分海之術嘛。
她也行。
謝箏咂咂嘴，頗覺索然無味。
隻是很快，她臉上的表情就僵了起來，雖說分海之術並不是什麼難以學成的法術，但是張道陵這個分海...顯然有些不一樣。
光束隔出的海底通道，延伸到看不到儘頭的遠處，而就在他們腳下這個位置，最為蹊蹺。
因為水底泥濘之下，掩埋了無數年的古老建築，竟然在海水消失之後，露出了一角。
“這...這是什麼地方？！”
謝箏都驚了，作勢要落下去，好在慈音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她，頗不讚同道：“不可輕舉妄動。”
許是聽到他們的話，張道陵緩緩地轉過身，麵色無波，眼神無比平靜，說出來的話卻驚掉了他們的下巴。
“這是玄女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