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箏站在原地不動彈,燭龍驀地笑了一聲:“我記得上回,張道陵說過,你早就回不了頭了。”
“所以,還不動手,你是在猶豫什麼呢?”
謝箏撓了撓頭,有些猶豫:“因為現在我不確定,去長生天還有沒有意義。”
從來到放逐之地開始,遇見了那麼多人那麼多事,她都從未想過要改變這個世界,可長生天如今的狀況,比放逐之地還要糟糕許多,她真的能改變什麼嗎?
謝箏忽然對自己的即將要走的路充滿了懷疑。
“去思索有沒有意義這種事情...本身就沒有意義,無論走上一條什麼樣的路,唯有行走在途中才是唯一有確定意義的事情。”
這話...聽起來很不燭龍。
謝箏歎息了一聲,的確,事到如今,似乎並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出劍吧,用你此生最強的一劍。”
折月終於再次出鞘,謝箏深吸了一口氣,對著眼前灰敗的世界,斬出了用歲月暮加持的一劍霜月白。
於她而言,算是常見的招式,經過了許久的淬煉之後,卻迸發出截然不同的力量。
燭龍暗暗蹙眉,這姑娘,似乎每一次出劍,都會比上一次強上許多。
雖說變強是不可逆的趨勢...可她這速度,也未免也太快了點。
一劍斬出,眼前的世界頓時模糊起來,燭龍立刻出聲道:“接下來,我們去西蜃海。”
依然是至強的一劍,西蜃海的模糊畫麵也漸次碎裂,最後燭龍帶著謝箏回到了放逐之地。
等她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慈音已經緊緊握住她的手,眉目間的關切掩藏不住:“可還好?”
謝箏點了點頭:“很好,一點事都沒有。”
頓了頓,她轉頭去看燭龍,說道:“接下來這一劍,至關重要,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你一次說清楚。”
燭龍聞言,眼珠微轉,沉思了片刻,才道:“看到我身後的石門了嗎?這一劍要把它斬碎,但是我希望你把握好力道,彆把我腦袋也砍了。”
謝箏立刻笑了起來,搖頭晃腦地說道:“我眼神不太好,這就不能保證了,你自求多福吧。”
話還未說完,她便抬起了劍,朝著那石門斬出了如出一轍的一劍,劍光劃過,徹底點亮了此間的黑暗。
那扇石門,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崩裂,眨眼便化成了齏粉,而後消失在空氣中,就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並沒有意想中的地動山搖的浩大聲勢。
謝箏收回劍,與燭龍碩大的豎瞳對視了一眼,對方一語不發,隻輕輕地眨了眨眼睛,巨大的身軀便也跟著在眼前消失。
下一瞬,一個身穿青衣長袍的男人,出現在他們麵前,墨發長及腳踝,隨意地披散在身後。
這人看上去斯文弱氣,與燭龍凶狠殘暴的外形截然不同,唯有那雙血紅的豎瞳,能夠看出一絲端倪。
“你是...燭龍?”
即便如此,謝箏還是有點不敢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