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折家小舅舅齊瀟然就騎著馬來了。
折虎嗷嗷嗷的跑過去,不準齊瀟然下來,硬是要擠上去,小小胖墩揮著馬鞭駕駕駕叫喚,將齊婉君氣的差點要打人。
不過齊瀟然來了,一家人好像就有了主心骨,折晚告起狀來都敢揮拳頭了,“我們去砸了劉家吧?”
平媽媽啪的一聲打她手上:“還說不聽你了?”
齊瀟然今年三十三歲,折家老太爺去世前最大的遺憾便是沒見著他成婚立業,可照折晚說,她小舅舅作為一個職業混混,又是十分時髦的“不婚族”,理應要瀟瀟灑灑過完此生,怎麼能落入凡塵俗世的俗套呢?
於是她就成了小舅舅最喜歡的外甥女了。
他們之間有共同語言!
所以平媽媽一教訓折晚,齊瀟然自然就幫著說話,“平媽媽,晚姐兒說的對,這種人家,不就是欺負黛姐兒嫁過去木已成舟,什麼委屈就隻能自己吞嗎?不砸了劉家,我和晚姐兒心裡可憋屈的很,是吧,晚姐兒?”
折晚就趕緊道:“是啊是啊。”
小腦袋點的跟搗蒜似的。
齊婉君就適時的道:“先用飯吧?你們小舅舅一路過來也累了,吃點飯再說。”
於是一家人就到堂廳去用飯。
平媽媽習慣性的給沈家也裝上一食盒的菜,齊瀟然好奇:“真是京都來的?小小年紀還是秀才?”
齊婉君喜氣洋洋:“絕對沒錯,那孩子我見過,談吐氣質都跟雲州的老學究們不同,平易近人的很,還給我們虎哥兒幾本啟蒙書,有一本叫什麼三國開物,聽說是宮裡皇子都學的喲。”
折晚就不樂意了:還平易近人呢,他是習/大大嗎?
不過齊瀟然一來,她在家死活沒打聽出來的秘密瞬間就知道了,齊瀟然是在飯桌上說的:“我想著,為了黛姐兒的清譽,這事情不能鬨大,否則知道的說咱們為閨女好,不知道的,還以為黛姐兒善妒呢。”
齊婉君發愁:“這也是我所擔心的。”
她們雖然有人家亂來的證據,可要是人家自己願意做妾氏,那外人就會說這是一樁難得的佳話。
齊瀟然笑著道:“阿姐,倒也不必
為難,既然人家兩情相悅,那咱們就成全了他們,讓雲州人都知道劉家和張家出了兩個情種,非得要明媒正娶做鴛鴦。”
折晚明白了,興奮的道:“那這樣一來,就是劉家的人不守婚約,逼迫大姐姐退婚,那咱們退婚,就是成全他們了?”
齊瀟然對著小外甥女擠眉弄眼,“是啊,我們晚姐兒真聰明!”
可折晚卻覺得自己的聰明還沒顯現出來,她一臉“這才哪跟哪”的表情,積極的出謀劃策:“這樣成全他們也太不解氣了,我看啊,在解除婚約之後,還要讓張嫋隻能做妾,哦,對!不僅如此,我們還要跟人家說,張嫋和劉庚如膠似漆,簡直容不下其他人啦!我倒要看看到時候,還有誰家的閨女敢嫁給劉庚這個混蛋!”
折虎照例為他姐叫好:“二姐姐說的對!二姐姐真聰明!”
他也覺得這樣才解恨呢。
折黛若有所思看看折晚,看的她脖子一縮,慫著拔高了聲音:“怎麼啦!我就是這麼惡毒!”
聽的折黛哭笑不得。
齊婉君被說的有些心動,可還是有些猶豫:“這樣一來,咱們跟劉家,就徹底結仇了。”
齊瀟然雖然沒肯定折晚的說法,卻直接否定了齊婉君:“咱們現在已經結仇了。”
折晚和折虎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乾嘛要委屈求全啊。
不過這個事情定下了跟劉家鬨翻的基調,折晚就不擔心了,她對小舅舅很有信心。於是閒下來就操心沈家那個未煮熟的先生,“小舅舅,你明天就上門將人請來吧?”
她為這個家真是操碎了心!
於是小沈先生就走馬上任了。
齊瀟然先是請他吃了頓飯,再是給了厚厚的束脩,將小沈先生跟折虎拉在一起正式介紹了一番,小沈先生就每天開始到折家教書了。
齊婉君很是熱情,雖然男人們(此處也加上小胖墩)都在前院,距離不遠,可也要繞過長長的走廊,有外男在,兩個女兒不能過去,可是她卻沒是沒有關係的,於是一天下來,就要往前院走三四次,送完肉包子藕餅送鯽魚排骨湯,送完梅子酒臨到小沈先生要走了,還給他帶一食盒熱乎乎的飯回去給劉伯和沈遠道吃。
她努力的在小沈先生全
家麵前刷了一波好感。
就連沈遠道吃著折家的飯,都不罵沈汀去教一個商戶人家的兒子有辱斯文了。
他最近被餓了幾頓,著實餓掉了一些毛病。
沈汀為此很得意,他晚上舒服的往床上一躺,摸著圓溜溜的肚皮感慨:果然,人在吃飽了的時候才有幸福感。
解決了溫飽問題,沈汀就開始注意形象了。
他覺得自己整天穿著打補丁的衣裳去折家不好。
這個不好具體體現在哪裡,他自己也說不清,總結來總結去,隻能總結為:總不能讓學生認為他是個窮酸秀才吧。
可一件不打補丁的衣裳愁壞了劉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