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襪子(1 / 2)

聰明絕頂的平媽媽也沒給出個答案,她不在意的道:“隻要下麵的奴仆想合起夥來欺負你,那你坐在高位,就是一個聾子,瞎子。”

屋外開始下大雪了,瑞雪兆豐年,平媽媽歡喜的很,“今年可彆再出事了,再來一次旱災,我的天爺,咱們家都撐不下去,彆說那些沒錢的人家了。”

折二姑娘卻不肯跟著轉移話題,她深深的為將來仆婦們可能貪她二錢銀子而發愁,“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平媽媽沒好氣的看著她,食指狠狠的戳在她腦門上,“你啊!怎麼就這麼笨!天下攘攘皆為利來,她們合起來夥來是為了利,你便在她們之間單獨挑一個給予更大的利,那她們還能合的起來嗎?”

對哦!

折二姑娘恍然大悟,可她又不肯承認自己智商偏低,於是便肅著臉,眼神一眯,意味深長的朝平媽媽道:“這便是縱橫捭闔,各個擊破了吧?”

平媽媽瞪她,“你那是什麼眼神?”

折二姑娘就笑眯眯的:“遇到不懂的想裝懂,便要如我剛剛那般肅臉眯眼,再說點似是而非的話,這樣一來,彆人還以為你很有深度呢。”

平媽媽被她氣的話都說不清了,“出去,出去,雪下的大,我還要讓秋娘去外麵多買點菜回來,免得待會兒坐地漲價。”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小沈先生教的這招很是有點效果,平媽媽剛剛就差點被唬了去。

折晚便哼哼唧唧的往她姐屋子去了——常年被趕出廚房,如今哪天不被趕一次,她都不適應了。

人性!這就是對人性的奴役!

折黛正在齊婉君屋子裡聽齊婉君講生意經,一見折晚在那分析上人性這種高深的哲理了,笑著道:“所以說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前捧著話本不放,如今都像個讀書人了。”

折晚就問齊婉君,“阿娘,元宵回來後咱們都沒出去過,什麼時候再出去玩一次啊?”

折黛深感沒出門這事自己責任重大,她跟著道:“都是為了我的事情,如今我好了,倒是可以出去玩玩。”

齊婉君心疼大閨女,見她頗為自責,便轉頭瞪了一眼老二,“出去什麼出去,外麵那麼大的雪你

沒看見啊!”

折二姑娘便覺得屋子裡娘仨個,便是再加上平媽媽,她也是處於食物鏈最底端的,於是叫秋沁去折虎屋子裡叫人,“讓他來啊,彆整天悶在屋子裡,悶壞了。”

齊婉君不準叫人,讓秋沁下去,剜了折晚一眼,“小沈先生留的功課多,他正在背書呢,你彆去擾他。”

折二姑娘便總結出來了:合著一家五口,平媽媽要管廚房,齊婉君和折黛要管鋪子,折虎要讀書,唯獨她,什麼活也乾不了,閒人一個。

一瞬間,她為這樣米蟲的日子感到十分的慚愧而不安。

她嘟囔了一聲,歎氣道:“算了,那我回去做襪子吧。”

還欠著小沈先生呢。

齊婉君就連忙喊住她,驚恐的道:“天爺,你還做啊!你做的那雙襪子穿得我腳疼。”

折晚:“........”

又不是給你做!

她哼了一聲,咚咚咚回屋去了!

——再說了,做襪子做熟練了,也是一門事業!

她們管鋪子管廚房,她管襪子。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看不起襪子呢!

不過等回屋拿起針線,她就發現了一件特彆重要的事情了——小沈先生的腳多大碼啊?

她心虛著——其實也不能怪齊婉君罵她,她做襪子之前,確實是沒想過大還是小的問題,她覺得都差不多嘛,就像她上輩子,襪子從來都隻買均碼。

不過上輩子的襪子有彈力——

哎,折二姑娘放下繡活,猶豫糾結後,讓秋湖去隔壁喊人,“你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等著他。”

小沈先生於是放下書就來了,他才剛走沒多久,姑娘就傳召他,害的他心裡著急又害怕,一見著人就問:“你沒事兒吧?”

折二姑娘嚴肅的點頭,然後拉著他去小涼亭裡避風雪,然後更加嚴肅的看著小沈先生......腳——還能怎麼辦呢?難道還能喜笑顏開的說一句你把腳伸出來我看看尺碼?

唉喲,多害羞啊!

她隻好繃著臉,眯著眼,用那麼點餘縫裡露出來的光使勁的瞅,然後又愁上了——她於做襪子一行,實屬是個新手,根本無從用眼神掃描一遍鞋子大小便能得知小沈先生穿什麼尺碼的襪子舒服。

這就可憐了小沈先生,坐在冷冷的石凳子上

,接受著折二姑娘不知深意的眼神洗禮,最後終於挨不住了,戰戰兢兢的問:“晚姐兒,到底怎麼了啊?”

折二姑娘歎氣,“我想給你做雙襪子,可是我不知道你腳多長多胖啊。”

瞧瞧這形容!

可是聽在小沈先生耳朵裡,卻如春雷般炸裂,他支支吾吾的,之前外人口中那些形容他的詞:“老謀深算”,“風流俊雅”,“少年老成”,“城府頗深”等都不見了,隻新出一個:“少年懷春”。

他本該這時候告訴姑娘:你給我做多長多胖的就好了,可是他沒有,懷春的少年自來都有一些難以啟齒的小九九,他就努力的撐住,僵硬著腳,矜持的說了句,“這個啊,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脫開看看?”

折二姑娘如今卻已然深陷其中,迫不及待的要開啟襪子事業,她也沒覺察出什麼不對,於是認真的點頭,“那你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