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妝和學堂(2 / 2)

她媽就吼的樓道裡全部都聽的見,“我養了你二十多年,你還要我給你嫁妝,你虧不虧心啊。”

她女兒就笑,“可是,你拿了人家十萬,一分錢不給我,我嫁進去,以後是要被人看不起的,我過什麼日子,你知道嗎?”

她媽媽就哭,說起早貪黑養人,臨到嫁了,女兒還要掏她的老本,簡直是沒良心。還說當年她們那個年代嫁人,大家哪裡有嫁妝,現在不也過的好好的?最後說,你這麼大了,也工作了,難道就沒存下錢?自己就沒存嫁妝?

樓裡的人便都說起姐姐的不是來,說是現在的孩子,都不斷奶,啃老本,難道娘家不給錢,就不嫁了?那姐姐就說,既然不給嫁妝,就把彩禮錢給她自己。

這一言論,又得到了大家的反對。總結起來,便是你媽媽養你不容易,十萬塊錢還收不得?你媽媽又有什麼錯呢?

啃老,沒良心,不孝的標簽便貼給了女兒。

當時,這個姐姐就被說的顏麵全無,最後也沒結成婚——因為男方父母不願意,覺得如果隻給丈母娘的,十萬太多了,他們本來以為這錢是給小兩口。

鄰居家姐姐媽媽便天天來折家罵,說女兒沒出息,找了個窮光蛋,折晚那時是第一次聽見這種彩禮和嫁妝紛爭,便格外注意了些。

不過,她之所以記得這件事情,還是她全身被燒,躺在病房裡時,隔壁也燒了大麵積皮膚的,便是這位姐姐。

那時候她那個前男友來看他,說了一句:“早知道這樣,就是你媽要一百萬,砸鍋賣鐵也要給你湊上。”

所以這事情不論誰對誰錯,折晚都覺得,嫁妝可能對女兒家,尤其是現在,太重要了。

而且這世界上,無論什麼時候,世道其實對底層女兒家的惡意更大。

折晚就跟齊婉君道,“在沒有嫁妝的情況下,如果想要活的好,便要給她們錢,要讓她們立起來,當她們有了錢,便不會在乎父母給的嫁妝少而傷心埋怨,更不會到了夫家,因為沒嫁妝,而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齊婉君便道:“你這是癡人說夢。”

折晚就嘟著嘴,邁開腿,噠噠噠走在前麵,“哼,那你是沒看過後世!”

不過想了這麼一糟,她心裡就隱隱有條線出來了:富人家女子,就進學堂,窮人家女子,先立起來,有自己賺錢的渠道。

她迫不及待的想跟皇後娘娘探討下這事的可行性。

齊婉君就跟平媽媽抱怨,“說的她好像見過後世似的。”

平媽媽手裡拿著針線簍子,正在繡帕子,道:“許是她又看了什麼奇奇怪怪的話本,你跟她爭什麼?”

因著在路上,沒有菜給平媽媽擇,所以她隻好繡花。如今她老人家的手可不能停下,一天下便覺得終日無所事事,到了晚上也睡不著。

齊婉君聽了她的話,順著抱怨起來,“可彆說話本了,你就瞧瞧,皇後娘娘之前不是讓她編什麼啟蒙書嗎?如今編好了,本來是大喜事,結果這孩子又說上了,要弄什麼印刷術,說是這般一來,就不用彆人抄書,世人也能有書看了。哎喲,我的天老爺,她以為自己是誰呢!天天妄想天開。”

此時車隊正停在路邊休息,折晚去路邊扯了一把野花,一回來就聽見齊婉君在這邊“鄙視”她,於是昂著脖子道:“那我還做出了羊毛呢!”

齊婉君無情拆穿,“可那羊毛,你可做了好幾年,最後才做出來的吧?”

然後又道:“羊毛做成毛線,這是取巧了,之前也有不少做成墊子的。”

折晚就一副算了算了,我不跟你爭的模樣,其實心裡十分心虛:她上輩子一個學渣,能做出羊毛來還是因為這時代的毛線技術其實已經在發展了,而印刷術卻是完全沒有的。

她說是說,可她根本不會嘛!

於是,折晚就噔噔噔回馬車上,跟她娘彆苗頭。

“平媽媽這回是要跟我去沈家的!”,她道:“你還是趁早再找個主事媽媽吧。”

齊婉君心裡早有準備,“知道了知道了。”

她轉頭看笑吟吟的平媽媽,“我就說這丫頭獨的很,硬是要將你要走,這京都不像胥江和雲州,怕是你來看我,我又不得空,以後難見麵了。”

平媽媽的心就有些酸澀。

她放下針線,安慰道:“何至於此,何至於此!晚晚去看你的時候,我當然跟著。”

折晚就笑嘻嘻的道:“那你出門子了?”

平媽媽瞪她,“我出不出門,你管的著嗎?”

折晚就縮了縮脖子,見平媽媽一雙眼睛瞪她瞪的像銅鈴,瞬間有些後悔:她都嫁人了,還請了個教導主任回去,以後她賴床,會不會還被罵啊?

折晚苦思冥想,絞儘腦汁,最終在進京都的城門時想出了一個好辦法:如果以後要賴床,就抱著沈汀不給下床,兩人一起躺著,她看平媽媽進不進來掀被子!

然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嘿嘿的笑起來,齊婉君一瞧,忍不住一巴掌拍過去——

齊婉君:“彆這般笑!”

實在是有些猥瑣!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君對不起你們昂!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