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著這聲“不同凡響”的“咯”,折晚很奇怪的,原諒了一個對沈汀有覬覦之心的人。她甚至好奇的提出疑問:“你這麼來找我,你父母不管麼?你將來不想嫁了麼?”
影姐兒就有些生氣。
這是她不想提起的事情,也是她不願意說的東西,若是平日裡,按照她嬌蠻小姐的脾氣,定然是要發作一頓的,可現在她半歪半靠在強上,膝蓋是半彎的,對方一隻腳踩在牆上,正在她腦袋不遠處。
識時務者為俊傑,影姐兒既不想答,又不想惹到折晚,就怕她又擰她的肚皮和手臂。
於是,她十分懂事的,小聲的說了一句,“沈大少夫人,你這般站姿,是為不雅。”
折晚:“.......”
第一次見著人是這般的。
怕不是有點傻?
她徹底沒了興致,隻狠狠瞪了她一眼,“如果以後,還看見你出現在沈汀的身邊,下回就不是揍你這麼簡單了,知道嗎?”
折晚說完這話,本來是想著用些權壓製壓製的——再怎麼說,她的背後是皇後娘娘對不對,她可是皇上和皇後親自賜婚啊。可她預料中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這隻,啊不,這個一受到驚嚇就發出咯咯咯的姑娘,很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折晚:“.......”
行吧,這就是京都的姑娘。
她將腳放下,從袖子裡拿出一個核桃,輕笑著將核桃一捏,一碎,一吹,再次警告:“雖然你挺聽話,可你要是不聽,這就是代價。”
——核桃是她常備的嚇唬人玩意。這般被利用,折晚十分滿意。
她也很滿意今天能碰見一個能被捏碎核桃就嚇住的腦袋不太靈光的傻姑娘。
一切都很完美,她整理了下衣袖,淡然轉身,從胡同裡慢慢走出,等走到巷子口時,就見那群小女娘慢慢正好趕來。
折晚不喜歡這個傻乎乎的影姐兒,但是更不喜歡這群趕著來看熱鬨的人。
但她之前表現出了“強悍的武力”,跟流利的雅字,更何況她如今走路的姿勢,說話的語氣,都顯示她學的是正規的宮禮。
這是很多剛富貴起來的小官之女都沒學過的東西。
整個京都學得很好的人——還未曾婚嫁的小女娘們,也不過十幾二十個,其餘的人家,有的是請不到有名望的宮媽媽,也有的是覺得沒必要,還有的純粹是姑娘學不會。
這種站姿走姿,十年如一日的訓練才有所成。
於是,當折晚朝她們點點頭,示意過後,便目不斜視的從她們身邊走過。
胡同出口便是齊婉君的馬車。
折晚走快幾步,趕緊上馬車,一上馬車就先跟齊婉君訴苦,“早知道沈汀這般能招惹人,我當時就不要他了,都怪阿娘,但是貪人家的秀才功名!。”
齊婉君正要罵她莽撞,被她這般一搶白,氣的直接往她身上招呼,“我打不死你!”
等打了一通,罵了一通,齊婉君就想不起剛開始要罵什麼了。
直到馬車進了折家的門,她指揮著眾人開始拆箱子,這才想起來,便恨恨的罵道:“我還沒說她呢!這京都城下,隨便打個人,不是皇親國戚就是世族貴人,哪個是我們惹的起的?”
平媽媽就光拿著雞毛撣子在那掃掃掃,一點兒也不接話。
齊婉君沒拉到同盟,便有繼續罵:“可你瞧瞧,她一來,便這般的莽撞,那位姑娘,說不得是高官之女,若是出了好歹,咱們怎麼辦?總不能回回都麻煩皇後娘娘吧?”
平媽媽便嘀咕一聲,“可人家都欺負上門來了。”
她說是嘀咕,可是聲音可不少,於是齊婉君的聲音立馬便拔高了,罵道:“我可不是說她今日做的不對,我是說她以後。”
“這京都哪裡是雲州那般,以前王妃護著她,如今——”
平媽媽便瞬間有理起來,她瞪一眼齊婉君,小聲道:“如今怎麼了,如今也是皇後娘娘母儀天下!”
齊婉君要說的話便咽下去,都要被氣哭了,“你還沒去她家呢,你就幫著她欺負我了。”
平媽媽哪裡還敢橫哦,她哄道:“若是說黛姐兒,可能會做出莽撞的事情來,她是個倔性子,可你如今看晚姐兒,滑不溜秋的,你擔心什麼?”
齊婉君是真想給折晚一個教訓。
“她今天那一鞭子甩過去的時候,我的心都要停了。哎,算了,等沈汀回來,我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