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彈鋼琴的神仙姐姐(1 / 2)

楚明秋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再次被擺布了。讀蕶蕶尐說網說實話他對上課啟蒙膩煩透了,大學都畢業了,要裝作什麼都不會,一個字不識,實在太難了,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就這還露了幾次破綻,好在老師是個糟老頭子,容易糊弄,這才沒出大事。

家裡現在也添人口了,寬元婚後生了兩個孩子,一兒一女,老爺子按慎思廣益,公寬新敏,西山真書的輩分,給兒子取名楚誠誌,女兒取名楚箐。二哥楚明道的兒子寬敏也結婚了,女方家也是燕京城內有名的商家,家裡開著綢緞莊,還經營著家飯店,與楚家算得上門當戶對。婚後一年,寬敏也添了個兒子,老爺子取名楚新陸。

有了這幾個孩子,楚明秋終於擺脫了玩具的命運,寬元的孩子已經可以滿地跑了,大兒子誠誌已經四歲,女兒楚箐也三歲了,楚寬元與夏燕工作都很忙,兩個孩子便被老爺子接到家裡,也讓兩個丫頭照顧著。

有了這些孩子家裡就熱鬨了,這群孩子中,楚明秋不但年齡最長,輩分也最長,肚子裡的貨也最多,不但將一幫子小孩,也將眉子這種美少女,唬得一愣一楞的,成了這幫孩子的頭,隻要不上學,整天帶著這幫孩子在家裡瘋。

後院小門前,有一塊大約兩畝大的院子叫百草園,這百草園原本是楚家留下種一些不常用比較少見的藥材的,由一個老家人專門負責,這個老家人過世後,加上戰亂,這個院子也就荒廢了,藥田裡雜草叢生,靠牆的一角堆滿酒壇,全是五六十年的女兒紅紹興黃,另外還有七八十壇炮製的各種藥酒。

荒草老樹酒壇,沒有斷腸人,隻有幾個孩子在那唱戲。

這塊荒廢的藥田現在成了孩子們的樂園,捉迷藏這種經典遊戲,不管那個時代的孩子都喜歡,這院子裡麵草叢,酒壇,土丘,土井,所有元素都具備,可楚明秋不喜歡,讓二十多歲的人與小丫頭小屁孩一塊玩捉迷藏,丟份呀。

“鏘,鏘,鏘,”一陣開場鑼,楚明秋邁著方步上場了,嘴裡還打著節拍:“台答台,台答台,台答台,”

走到場中央站定亮相,目光朝台下一一掃過:“老夫,複姓諸葛名亮,字孔明,道號臥龍。先帝白帝城托孤遺言,掃蕩中原,保留漢室。聞得司馬懿兵至祁山,必然奪取街亭,必須派一能將,前去防守,方保無虞。啊,列位將軍。”

“好!”穗兒很不恰當的叫起好來,邊鼓掌邊衝幾個丫頭遞眼色,丫頭們也隨即鼓掌,幾個小孩也跟著拍起巴掌來。

楚明秋已經會幾出戲,戲癡自從收了這半個兒子,隔三差五便派人來將楚明秋帶過去,戲癡也不懂怎麼哄孩子,每次去了,要麼聽唱片,要麼就親自唱給他聽,累了便抱著他給介紹自己種的菊花。

楚明秋從來沒見過這麼多品種的菊花,蠟黃、細黃、細遲白、廣州紅、杭菊、懷菊、滁菊和亳菊,這些菊花都是戲癡親手種下,精心培植的,戲癡不但種菊還了解菊花的各種用途,飯桌上經常有菊花湯,飯後喝的是菊花茶。

戲癡從來不問楚明秋讀書識字的事,楚明秋每次到這裡,聞著菊花香,喝著菊花茶,跟著戲癡學戲,仿佛到了世外桃源,心情倍舒暢。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重生後,楚明秋感到自己的記憶力變強了,以前讀書時要背課文,要反複好幾遍才行,一時記下了,過上幾天便忘了。現在不一樣,一篇文章,那怕是那種艱澀難懂的文言文,讀上兩遍便能記住。

戲癡非常驚喜的發現,楚明秋學戲學得很快,不管是戲詞還是動作做派,惟妙惟肖,心裡對過繼這個兒子更喜歡了,要他過去便更勤了,還隔三差五的送東西來,楚明秋最近才知道,自己周歲那天,戲癡便送了他一套四合院,讓他乍舌不已,前世記憶中,燕京城的房價可是全國居首,這一套四合院,怎麼算要上億。

富二代呀,兩代期盼,當年發誓,要有了錢,瑪莎拉地,買兩部,開一部,砸一部,燕京城的房子,買兩層,住一層,看一層,今天終於有望了。

楚明秋就差淚流滿麵了。

不過,戲癡一喜歡楚明秋的麻煩也來了,聽戲養花之餘,戲癡喜歡作畫,年青時還拜過名師,她尤其擅長畫菊,在圈子內,小有名氣。

楚明秋的麻煩就是,戲癡要教他畫菊,每次去,先聽戲唱戲,然後便開始畫菊,讓這個懷揣廢柴富二代理想的貨倍難受。

“叔爺,叔爺,騎大馬,騎大馬!”

楚明秋正過明星癮,可有人不買賬,楚箐不喜歡聽戲,邁著小短腿朝他跑去,小姑娘粉嘟嘟的,紮著個朝天辮,辮子上係著根紅頭繩,跑起來一翹一翹的,身體還晃晃悠悠的,看著就讓人心驚,負責照顧她的丫頭忙不迭的跟上來,生怕她摔著。

楚明秋挺喜歡這小姑娘的,上次一高興讓她騎上大馬,結果沒想到,這小丫頭偏偏就喜歡上了,每次見到便要騎大馬,楚明秋心裡那個悔呀,自己挖個坑自己跳下去,堂堂爺字輩,居然給你小丫頭當馬騎,丟人呀!

楚明秋也怕她摔跟頭,失望的停下動作,伸手將他接住,摁了下小鼻頭:“咱們今天換個玩法,今天咱們講故事行不行?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喜羊羊。”小丫頭歪著腦子想了想,小辮子晃晃,小手抓著楚明秋的袖口,很是期盼。

“聖鬥士,講聖鬥士。”楚誠誌從後麵跑過來急匆匆的叫起來,他的個子比妹妹高了近一個頭,四歲的他已經開始知道頑皮了,頭發上便插幾根草,臉上還沾了塊土。

“不講這個,書爺還是給你講畫皮的故事?”楚明秋的笑容有點象看見小白兔的狼外婆。

“不好,不好,我不要聽。”楚箐連連搖頭,臉上的神情緊張害怕。

這畫皮的故事自然是楚明秋根據前世的電影改編的,小姑娘顯然已經被毒害過幾次了,有了心理陰影。

好好的戲唱不下去了,大馬在楚明秋的堅持下,自然也沒騎成,穗兒抓著空閒讓楚明秋回屋練字,這是那私塾老師布置的作業,每天都必須臨摹楷書。這也是讓楚明秋有些頭痛的事,他不明白,現在已經流行鋼筆了,誰還用毛筆,可六爺和嶽秀秀都認為老師說得對。

穗兒聽著楚明秋唉聲歎氣,心裡憋不住好笑,這小少爺也真有意思,這麼大點人便扮老成,夠滑稽的。

“氣煞我也!”一聲哀號,穗兒終於忍不住樂出聲來,後麵的楚箐卻打起板子來,聲音稚嫩:“台令台,台令台,台,台,台令台。”

楚明秋四方步邁在石板路上,小手橫擺,扯著嗓子唱到:“用兵數十年從來謹慎,錯用了小馬謖無用的人。沒奈何設空城計我的心神不定,…。。”

“好!”楚誠誌又不合時宜的叫起好來,楚明秋轉身敲了下他的腦袋:“瞎叫什麼?不懂就彆亂叫?”

楚誠誌摸摸腦袋十分不滿:“我那叫錯了?乾嘛又打我。”

“沒叫到點上,懂嗎?真笨,你看,小箐兒就懂,拍子打得多準,還從不亂叫!”

“那點在那呢?”楚誠誌還是挺委屈。

一個四歲大的孩子哪知道京劇中的點在那,楚明秋也是戲癡解釋了半天才懂得,饒不得準備花些時間給他解釋,可剛張口便聽到一陣流暢的琴聲傳來,楚明秋的耳朵便支楞起來。

聽了一會便聽出來了,這是柴可夫斯基的c大調小夜曲。前世他學過鋼琴曲,前世的父母本著不要輸在起跑線的原則,也就是這個年齡,給他安排了諸多的學習,音樂舞蹈什麼都學,從親戚那裡買來一架二手鋼琴,他練了整整七年,直到後來鋼琴壞了,家裡出現變故,付不出高昂的學費,便沒再學了,初中時,拿起了吉他。

楚明秋隻聽了三十秒便斷定這絕不是楚黛彈的,這些年聽了她太多的琴,她的水平在前世也就四到五級水平,還趕不上他,他都到七級了。

可今天這不一樣,琴聲時而歡快,時而悲傷;時而高亢,時而委婉;星光在夜空中流淌,馬車穿過草原,伏爾加河靜靜的奔向遠方,遠遠的傳來纖夫悲涼的號子;忽然秋風驟起,青色的草地漸漸枯黃,冰涼的雪花從空中飛落。

“少爺,少爺,彆發愣了,快點吧,再晚便做不完了。”

穗兒心裡還惦記著練字,將楚明秋從優美的旋律中喚醒,拉著楚明秋的手要走,楚明秋卻掙脫她的手朝琴聲跑去,穗兒急忙就追,楚誠誌猶豫下也邁著小短腿跟上去,楚箐磕磕絆絆的也要跟著,丫頭連忙將她抱起來。

跑到琴聲的起點,果然如楚明秋所料,製造這樣優美琴聲的是另一個女子,楚黛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單手托腮,默默的聽著。

彈琴的女子並沒有注意到門口出現的人,依舊沉浸在優美的琴聲中,楚黛卻顯然被驚動了,看到她站起來,楚明秋心一沉,果然此舉驚動了彈琴女子,琴聲嘎然而止。

楚黛稍稍猶豫便將楚明秋拉進門,楚明秋很少與這些大侄女大侄兒在一起玩,一來年齡差距太大,讓這些快二十的大小夥子和大姑娘喊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小叔,有點難為情;其次,嶽秀秀不喜歡楚明秋與寬光寬敏這些侄兒混在一起,楚芸楚黛還好點。

“黛兒,這便是你那小叔呀。”

彈琴女子停下站起來,麵對楚明秋問道,這姑娘身高大約一米六二到一米六五之間,穿著套碎花旗袍,長發披肩,頭發用白色發箍籠在一起,露出一截白皙的頸部。再看姑娘的容貌,楚明秋腦袋翁的一下,恍若雷擊。

這姑娘的五官精致,彎眉如月,眼睛大而圓,仿佛兩粒寶石在閃閃發光,鼻梁挺拔,膚色白淨,卻不是那種蒼白,而是細膩中隱隱帶著層玉光,嬌美誘人。

“哇塞,神仙姐姐!這才是神仙姐姐!”楚明秋失神的望著那姑娘,腦海裡嗡嗡直響,這聲音太好聽了,恍若天外飄來的音符,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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