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好艱難的執照(1 / 2)

吳鋒和穗兒從鄉下回來時,楚明秋注意觀察了下他們的神情,還好倆人的神情都還正常,隻是提到穗兒父母時,吳鋒的神情有那麼幾分不自然。讀蕶蕶尐說網倆人聽說戲癡過世,還有幾分傷感,特彆是穗兒,穗兒覺著戲癡是個非常好的人,對楚明秋和她都非常好,倆人趁著假期沒完,讓楚明秋陪著,到戲癡墳上拜祭了一番。

從鄉下回來後,楚明秋便讓他們搬進原來楚明道的小院,那所院子要寬敞得多,除了正房臥室外,還有個小客廳和廂房,院子裡還有個小花壇,這樣即便將來有了孩子也有住的地方。

接下來楚明秋便想法給穗兒辦個執照,任何事情不經曆不知道,楚明秋原來也沒想過辦執照的問題,到真要辦時,才發現這個時候辦執照是這樣難。

開學前,楚明秋去給穗兒買回來全套裁縫設備,包括縫紉機熨鬥各種針線,還在瑞蚨祥高價買了十幾匹布,準備將原來吳鋒住的小院那麵牆拆開,這樣就可以有個門麵,穗兒的小店便可以開張了。

一切準備妥當,小店要開張了,穗兒去工商聯辦執照,結果得知辦執照必須在街道和派出所開證明,工商聯還要進行考察,看看有沒有雇用剝削現象,所有這些都過關了,工商聯才能發給執照。

楚明秋聽說後頓時傻了,這貨前世也沒辦過執照,他就知道辦執照上工商所,至於要那些手續,根本不清楚,那有先投資後拿執照的,都是先把執照拿下來再去進貨的,整個就一傻冒。

穗兒去了三次,證明都沒能辦下來,不得已,嶽秀秀找到楚寬元希望他能出麵,可楚寬元還是婉拒了,楚寬元建議穗兒再等段時間,在家裡再幫一段時間,以後再看機會。

楚明秋得知後依然沒說什麼,心裡對楚寬元更不以為然,戲癡葬禮後,楚寬元和夏燕回來一趟,飯桌上,楚明秋便對楚寬元冷嘲熱諷,把楚寬元和夏燕堵得說不出話來。

辦完戲癡的葬禮,楚明秋決定接手辦理執照,他讓穗兒帶他去街道看看。現在的街道很簡陋,街道主任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拿著穗兒的申請書,草草看了一遍便放到一邊。

“這個事情街道要研究一下,你先回去等著。”

穗兒很無奈,這已經是第四次了,楚明秋好奇的看著街道主任,街道主任穿著件碎花棉衣,短發很整齊,可一開口便衝出股蒜味,熏得他直犯暈,一嘴黃板牙在那一張一合,楚明秋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

“我已經來了四次了,廖主任,這啥時候才能研究完呀?”穗兒問道。

“我說你這同誌,四次並不多呀,領導工作那麼忙,你跑兩次又有啥,再說,你在楚府好好的,為啥要開這個店呢。”旁邊一個半拉老頭端著杯子走過來說,說完之後便將杯子放在廖主任的桌上,討好的笑道:“廖主任,您喝茶,先喝茶。”

楚明秋這時開口道,眼前的情形太讓他熟悉,前世見得太多,他笑了笑望著那人說:“這位叔叔說得可不對。”

“哪兒不對了,現在辦執照,那不是走資本主義道路嗎,咱們區好不容易把單乾風消滅了,若批了你,這資本主義不就又複辟了。”老頭義正詞嚴的說道,眼角還瞟了瞟正端坐喝茶的廖主任。

“資本主義複辟?”楚明秋依然保持著天真的好奇:“不能隻看一個方麵,還要看到另一個方麵,我們楚家想要走上社會主義道路,便要摘掉剝削的帽子,藥房公私合營了,家裡的下人每走一個,我們便離社會主義近一步,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老頭楞了半天,有些詞窮,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廖主任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子說:“這理倒是沒錯,資本家要走社會主義道路,這是正確的,可你要辦執照,那就是單乾,便是走資本主義道路。”

楚明秋想了想揚頭問道:“那我多找幾個人,是不是就不算單乾了?”

穗兒強忍著笑看著有些發傻的廖主任,廖主任愣愣的瞧著楚明秋,不知該怎麼回答。楚明秋依舊很天真:“阿姨,要找幾個人才不算單乾呢?才是走社會主義道路呢?”

這有標準嗎?廖主任有些著慌,有些惱羞成怒的嗬斥道:“你這小孩子在這胡攪蠻纏作啥!去去,出去玩去。”說罷又扭頭對穗兒說:“你的問題我們開會研究過,街道的意見不統一,畢竟,社會主義改造才剛剛結束,你現在來辦執照,區裡好不容易完成的合營,就又出現反複,你還是先回去吧,過段時間再說。”

穗兒還想求下情,楚明秋拉了拉她的衣角,穗兒隻好先告辭,出門之後,穗兒很是喪氣,執照被提到主義高度,那還能批下來嗎。

楚明秋卻沒那麼多顧慮,拉著穗兒便朝派出所去了:“咱們先去派出所,派出所那肖所長就住在咱們院裡,這個人好像是說人話的。”

正愁容滿麵的穗兒忍不住樂了,心情一下開朗起來,倆人說說笑笑的便去了派出所,到了派出所,肖所長知道他們來意後禁不住有些納悶。

“穗兒,你怎麼想開裁衣店的?”

穗兒還沒回答,楚明秋便搶先抱怨起來:“還不是怪楚寬元那小子,我讓他給穗兒找個工作,這小子推三阻四的,當個副書記就沒良心了,行,咱們也不求你這當官的,咱們自己養活自己總行吧,沒想到辦個執照還這樣難。”

“小家夥口氣還挺大,”旁邊的一個女民警笑著說道:“敢糟踐起楚書記來了。”

“什麼糟踐他,他是我侄子,我說他,他就得聽著。”楚明秋口氣依舊很大。

“喲,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女民警奇道,肖所長不悅的喝道:“行了,行了,該乾嘛乾嘛去,彆在這貧了。”

楚明秋笑嘻嘻過去,兩肘支在桌上:“肖叔叔,您說國家有困難,一時半會沒有工作,這咱也懂是不,咱們就自力更生,靠手藝吃飯,又不剝削彆人。”

肖所長看看穗兒,剛剛新婚的穗兒正是女人最美的時刻,如盛開的牡丹,那樣奪目。可此刻這朵牡丹的神情中帶著濃濃的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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