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再次支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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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連爺爺也不能告訴?”楚明秋皺起眉頭,楚寬元更加為難了,如果僅僅是家裡的事,給六爺說說也沒什麼,可這牽扯到工作,牽扯到紀律,他不能說。

楚明秋的神情漸漸沉下去了,心裡有些不耐煩了,這楚寬元的腦子是被驢踢了,都是些什麼破事不能說,工作,工作,好像多神秘似的,媽的,幾十年後再看,都TMD瞎忙活,忙活出一堆爛事。

“行了,不願說就不說,”楚明秋也懶得管,你楚寬元是生是死,是結婚還是離婚,管我鳥事。他轉身扶起六爺:“老爸,咱們出去轉轉,”六爺站起來,沒有理會楚寬元,楚明秋邊走還邊說:“老爸,你注意到沒有,這水稻已經有穗了,我剛才看了下。”

楚寬元在旁邊納悶,剛才這楚明秋那就看了水稻,幾個人在那說了幾句話便進來了,他可能真說瞎話。

“不可能!”六爺的語氣很肯定:“你小子又在胡說八道,昨天我才看了,那有那麼快的。”

楚寬元尷尬的跟在後麵,六爺和楚明秋都不理他,倆人聊著出來,在田邊看了看,果然如六爺所言,水稻那有發穗的,楚明秋沮喪的承認自己看錯了,恭維還是老爸眼睛好。這拙劣的手段,讓楚寬元感到可笑,可偏偏六爺就吃這套,沿途都得意洋洋的數落著,楚明秋也低眉順眼的聽著,時不時還恭維兩句,讓六爺樂嗬嗬的。

六爺走得不快,楚寬元得壓著步子才行,他注意到楚明秋顯然也壓著步子,他在後麵有些無聊,想這樣走了可又不放心,這樣跟下去,又十分尷尬,正當他左右為難時,六爺在扭頭看著他說:

“你還在這作啥,滾!”

楚寬元正想順勢就滾了,六爺又加了句,讓他又不敢走了。

“反正分家了,我也老了!你現在翅膀也硬了,又是朝堂高官!犯不著再來理會我也老東西,以後不準上這門!滾!”

“爺爺!”楚寬元有些著急了:“您怎麼不講理!我不是說了是為工作上的事!”

“什麼工作上的事!兩口子打架,還為工作上的事!蒙誰呢!不想說就滾,少在這磨磨嘰嘰的!”六爺沒有絲毫客氣,把楚寬元憋得沒法,他看看楚明秋,又看看旁邊的水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這一猶豫倒讓楚明秋看出點端倪來了,楚明秋皺起眉頭小心的問道:“是不是為糧食的事?”

楚寬元遲疑的點點頭,楚明秋倒吸口涼氣,他連忙拉住六爺:“老爸,我們回去吧,讓寬元說說。”

“彆駕,這才剛一會。”六爺不樂意了,以往每次出來散步都要繞著後院走一圈,父子倆人邊走邊閒聊,楚明秋又很會討他開心,每次都讓六爺樂嗬嗬的,所以他挺喜歡這樣散步。

“老爸,寬元難得回來一次,再說,這裡說話不是不方便嗎。”楚明秋邊勸著,邊把六爺往回拉:“等他說完,咱們再出來走走,少不了您的。”

“哦,那行,”六爺在楚明秋拉動下往回走,走了兩步又補充說:“你可要清楚,是我陪你散步,誰願和你這小兔崽子一塊,好像是我上趕著找你似的。”

楚明秋強忍著笑連聲稱是,就這樣在六爺嘀嘀咕咕中,他們三人又回來了。

“說說吧,倒底怎麼回事?”六爺坐下後,順手便將桌上擺著的煙杆拿起來,敲敲楚明秋,楚明秋連忙給他裝上袋煙。

楚寬元看看外麵,見外麵沒有人,便歎著氣將昨晚張智安來,以及他決定進一步放寬對社員的限製,夏燕是如何反對,如何跟他吵,他怎麼動怒打了她,一一都告訴了六爺和楚明秋。

說完之後,楚寬元長長舒口氣,好像卸下一副重擔,渾身上下輕鬆了許多。楚寬元忽然覺著,自己還是需要這樣一個傾訴和商議對象的,爺爺雖然年齡大了,雖然不懂什麼政策,可他老人家的生活閱曆和經驗,可以給自己不小幫助。

“哦,是這樣呀,那打得好,該打!”六爺好半天才想明白:“你說這世道怎麼啦,瞎搞,糧食不夠,還不準人種,這不瞎搞嗎。”

楚寬元一驚,楚明秋連忙勸道:“老爸,老爸,小聲點,小聲點,寬元,老爸還不明白,儘瞎說了。”

“我怎麼瞎說了,告訴你,我明白著呢,我還不老!”六爺不高興了,他最不願意彆人說他老,楚明秋又和稀泥:“對,對,對,您老火眼金睛,啥都瞧得明白,啥能瞞得過您呢。”

安撫了六爺後,楚明秋轉身對楚寬元說:“寬元,我覺著夏燕的意見還是對的,這張智安有點不懷好意,這事,你若做成了,收功的是他,若做錯了,頂罪的是你,你可要想好。”

楚寬元苦澀的歎口氣,這層意思他不是沒考慮到,所以他才那樣乾脆的告訴張智安,將來有事,他負全部責任,要不然以張智安的態度,多半不會同意,如此,他倒是保住官位,可下麵的群眾呢?他們該怎麼辦呢?就這樣看著他們餓死?

“最近我看了些報紙,”楚明秋斟酌著說道,他也不知道中央政策會不會轉變,隻是迫切的感到饑荒快來了,燕京市內的糧食控製更嚴了,蔬菜肉類油等各種副食品經常缺貨,現在工業品也開始短缺,連菜刀水杯這樣的日用品也要用票了,市場之蕭條已經達到極致。

出了燕京,情況就更加嚴重,穗兒家裡來信說家裡要斷糧了,讓穗兒寄點糧票過去,穗兒收集了二十斤全國糧票寄回去,明子田杏他們老家也來信了,無一例外都是要糧票,這說明全國各地都出現糧食緊張現象,饑荒開始擴散。

“國家政策沒有大的轉變,寬元,你這樣作是要冒很大風險的。”楚明秋盯著楚寬元,楚寬元的神情很是困惑,也有些痛苦。

“可,還能什麼辦法?還能有其他什麼辦法嗎?總不能象豆蔻老家那樣,任憑群眾餓死吧!”一提起這個楚寬元便禁不住煩躁起來,衝著楚明秋叫起來,他夾在中間,上麵是國家政策,下麵是黎民百姓,他都要兼顧。

楚明秋歎口氣,他算明白楚寬元的處境了,是夠為難的,良心和官位,照顧了良心,官帽便危險了;顧得了官帽,良心便不安。

“事情總能找到辦法的。”楚明秋安慰楚寬元,他也在腦海迅速過了一遍,前世是將地分了,各家各戶單乾,好像也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法子。

“唉!”楚寬元長長歎口氣,苦惱之極。

楚明秋想了半天,腦子裡蹦出好幾個主意,隨即都被他否決了,報災害,缺少化肥,減產,其實都是一種,歪主意,上不得台麵,屬於瞞產私分的變種。

“寬元,我看還是不要違反中央政策的好,”楚明秋斟酌半天,最後還是決定勸楚寬元不要管,等中央政策明確了再說,楚寬元聞言便要反駁,楚明秋連忙作個手勢:“你聽我說完,這裡是燕京,天子腳下,容不得發生不能說的事,這人要是活不下去了,什麼事都乾得出來,看是看不住的,你說,他們要是快餓死了,敢不敢上新華門堵門去?公安局要抓人,那倒好了,至少給他們找到個吃飯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