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你上那去?”楚明秋將推車要走的楚眉叫住,楚眉扭頭看著他:“怎麼啦?有什麼事嗎?”
“兩件事,吃過晚飯再走,結婚這麼久,也不回家看看,老媽想你了,留下來,陪老媽吃頓晚飯;第二件,你那小院啥時候賣給我,考慮好沒有?”
“先說第二件,我的房子,我不賣,”楚眉笑嘻嘻的說:“你就彆打那主意了,至於晚飯,我還真吃不了,學校工作組今晚開會,我還必須得快點。”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彆摻合這事,彆摻合這事,你怎麼不聽勸呢?”楚明秋有些不高興了,拉下臉來責備道,在告訴楚寬元後,他又專程到地質學院告訴了楚眉,不過,話說得沒象楚寬元那樣直接。
“你說不摻合就不摻合了,運動一起,躲是躲不過的,”楚眉低聲說,現在她越來越迷惑了,學校反對工作的情緒越來越高,不但學生卷進來了,連很多青年老師也站出來反對工作組,大字報一邊倒。地質學院與其他學校不同的是,學生老師之所以反對工作組,原因在於校黨委。
工作組進校後便宣布校黨委集體停職,從高校長以下,各級領導全部停職,此舉遭到全校教職工和學生的反對,包括邵成柱在內的反對校黨委的學生,對高校長卻是支持的,下意識的將高校長和校黨委其他人區分開。
學校的這種狀況卻讓工作組認為,這是高校長暗中支持的,因此對高校長的批判更加猛烈,這反過來又激起了全校師生的憤怒,於是反對工作組的風潮更加高漲。
於是工作組采取了分化策略,首先讓韓副書記過關,韓副書記過關後,便召集了與他關係比較密切的學生老師,讓他們動員起來支持工作組。
“趙立新呢?”楚明秋問,楚眉歎口氣:“他在鋼鐵學院呢。”
“打個電話,讓他立刻回來。”楚明秋很決然的說,楚眉皺起眉頭,不高興的了:“你要做什麼?有什麼話,你告訴我就行了。”
“上次我給你說的,你告訴他沒有?”楚明秋神情嚴肅,上次他知道趙立新成為副組長後,便告訴楚眉,讓趙立新在工作組中要支持學生,這讓楚眉大惑不解。
“怎麼沒告訴他,可事情那有那麼容易。”楚眉歎口氣。
趙立新對楚明秋的傳話不以為然,楚眉卻很重視,但她又無法說出口,隻好勸,可隨著韓副書記被解放,她發現她也退不下來了。
楚明秋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便問:“怎麼啦?”
楚眉將車推回來,幫著楚明秋將那些書搬到屋裡,書一搬開露出下麵的瓷器,楚眉不由楞了下:“這是那來的?”
“彆人扔了不要的,我撿回來,洗洗看看能不能賣出去。”楚明秋隨口說道,楚眉搖搖頭:“又給我打馬虎眼,當我不知道,這是那個年代的?唐朝還是宋朝的?”
楚明秋會去揀破爛,打死楚眉她也不相信,楚明秋沒有解釋,讓楚眉幫著,將幾個瓷瓶拿回他的房間,現在狗子搬去和小八一塊住,有了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間變得寬了些。
將瓷瓶放在窗台下,楚明秋讓楚眉坐下,自己倒了杯涼開水,楚眉看著也給自己倒了杯水,楚明秋喝著水沉凝片刻:“你看看我這屋裡少了些什麼?”
“少了什麼?”楚眉楞了下就要取笑他,抬頭看見楚明秋的神情,忽然覺著楚明秋此舉另有深意,她抬頭四下查看,窗台下少了很多狗子的東西,床、衣服、用具,都少了,可楚明秋絕不會指這些。
找了半天,楚眉也沒找到,楚明秋搖搖頭豎起食指朝頭上指了指,楚眉這才發現,原來掛在上麵的主席相框少了一副,劉D奇的不見了。
“你把劉主席的像取了?為什麼?”楚眉皺眉問道。
“哎,眉子,大哥的幾個孩子中,我們關係最親厚,”楚明秋歎口氣說:“說實話,這文化大革命一起,我就在想,該怎麼讓你過這一劫,當年我們合作,你過了反右這一劫,可這次,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讓你過這一劫,最主要的是,沒有後患。”
楚眉楞了下心中隨即一驚,當年反右,鄧軍動員她發言寫大字報,批判黨委,她左躲右閃,不知道該怎麼辦,還是楚明秋告訴了她,可今天楚明秋卻想不出辦法來,這不能不讓她吃驚。
“小叔,你是不是想到什麼?”楚眉小心的問,運動越開展,她心裡越沒底,越感到惶恐,很想與人開誠布公的談一下,她曾經和趙立新談過,趙立新讓她相信黨,跟著工作組走,恰恰是這點讓她很是迷茫,當年反右不也是這樣,所以趙立新的意見並沒有解除她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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