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思片刻,舒顏提議:“那我們先問問學長學姐他們吧,畢竟我們人生地不熟的,先確定好地方。”
楚恬道:“對對對,還是要先問下有經驗的,我這就去問下我辦公室的學姐。”
林悅然也跟著發企鵝消息。
說到問人,舒顏第一想到的就是秦蘇,在這座城市生活兩年了,他應該很了解吧?
這幾天,她光顧著跟他糾結競選稿,都忘記問他中秋回不回家了。
如果,他不回家的話,是不是意味著……她有約他出去的機會?
於是乎,她很是麻溜打開手機,發出一條消息:
【學長,你中秋節回家嗎?】
【要是不回的話,嗯…】
【帶個路不?】
舒顏一回到隊伍,楚恬就眼尖地靠過去,忙問道:“小顏顏,你去哪了啊,我剛才找了你好久都沒找到。”
“我剛剛——”她瞧著楚恬臉上流露出的真切關心,認識不久,性格迥異,卻處得極來的朋友。
尋思數秒,這些事情,還是以後再跟她說吧。
她舉起剩下大半的茉莉花茶:“我剛剛出去買水了。”
楚恬指著舒顏座位旁的礦泉水瓶,納悶問:“你不是還有水沒喝完嗎?”
舒顏目光躲了下:“嗯…就是突然想喝點有味道的東西。”
“哦,那我們接著看她們表演吧。”
“好的。”
舒顏心不在焉欣賞其他連的表演,腦裡實際在琢磨競選稿的事,大學以前,真正用到演講的時候並不多,她沒太大經驗。
想來想去,她想到的也是隻言片語。
拿出手機一搜,從中借鑒了一篇言辭最為誠懇的稿子,融入自己的一些話,把競選的職位和名字改掉。
做成文件,直接發給秦蘇。
很快顯示被對方接收。
不過數十秒,秦蘇:【網上抄的?】
舒顏:【改過一點點~】
秦蘇:【自己寫。】
真苛刻!舒顏默默在心裡懟了一句,然後老老實實回:【好。】
她接著套用競選稿的固定格式,再結合自己對小組長的“真情實感”,東拚西湊寫了大半篇。
一直到回到宿舍洗完澡,趕在晚上十一點前,才把她重新寫好的一篇發過去。
秦蘇:【這次好一些了,但是在你會認真負責做事這一塊,還是寫得太空,太泛,不明確。】
舒顏:【還要怎麼明確???】
遍尋腦海,她都想不通究竟要怎麼明確,雖然想不出,但還是照他的意思,又對稿子做了一些改動,重新發送。
結果這一次顯示接收後,對方居然破天荒地發來兩條語音消息。
她剛想點開,餘光卻突然掃到身後來往走動的室友,她莫名小心眼的不想讓其他任何人聽到他的聲音。
於是忙戴上耳機,點開。
秦蘇:【舉個例子,如果你是觀眾,有兩個選手分彆上台演講,一號選手說他很負責,很認真,會努力做好所有事,跟你承諾,跟你保證。】
刻意壓低了的男聲緩緩鑽入她耳裡,如潺潺溪水,泠泠滑過,一點一滴撫平她所有的焦躁不安。
秦蘇:【二號選手,他也說他很認真,很負責,但他還說了他當選後的做法,跟組員如何相處,遇到特殊情況的時候他又會怎麼做,等等。那這兩人,你會把票投給誰?】
完全聽完以後,舒顏瞬間恍然大悟,毫不猶豫回複:【當然是二號!】
舒顏:【是不是這樣的,一號選手輸在空話太多,沒有實際行動,因為觀眾也不認識他,很難相信他一時做出的保證。】
舒顏:【而二號選手就不同,他設想過以後可能會遇到的情況,說出了自己對應的做法,比起一號,二號更有可信度。】
秦蘇:【還不算太笨。】
舒顏:【嘿嘿嘿~學長,剛剛都是我不對,錯怪你了,我現在就去改它!馬上發給你!】
打算退出聊天頁麵的時候,忽然瞧見上麵兩條語音消息,這還是他第一次發語音給她呢。
她鬼使神差地加入了收藏。
秦蘇:【不用了,你明天發給我就行,晚上早點睡。】
的飛速打下一行字:【秦蘇,我謝謝你噢!!!】
不曾想,對方也很快回了,秦蘇:【明天交的競選稿,今晚十二點前發我。】
舒顏忍不住在心裡爆了句粗口。
舒顏:【秦學長~我一直都知道你最好了!從不記仇,脾氣也好,性格也好,肯定不會出爾反爾的對不對(三顆愛心獻上)】
秦蘇:【你把我想高尚了。】
對他的軟硬不吃,她竟無言以對。
想了想,舒顏還是決定接著改稿,他提供給她很多思路,重新改起來也比以前容易許多,用不了太久。
但是發的時間——明天再說吧!
***
翌日,舒顏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看手機消息,奇怪的是,早過十二點了,秦蘇居然沒摧她?
有些想不通。
接下來的的軍訓,主要是練習走正步,為幾日後的成果檢驗做最後的準備。
一營二連的學生與李教官的相處也愈發融洽。
然而軍訓的小尾巴飛逝而過,很快到了檢驗成績的日子。
毫無疑問又令人驚喜的是,舒顏待的一營二連,在李教官的苛刻摧殘下,獲得了當之無愧的一等獎,聽說其他教官和評委對他們的表現也是讚賞有加。
月光敞亮的夜晚,當教官們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從他們麵前依次經過,走往操場出口的時候,看著教官們再不回頭、又越走越遠的挺直背姿。
一幫人想起半個月來和教官的朝夕相對,都控製不住的鼻頭發酸,眼眶灼熱,紛紛大聲喊:
“李教官,你是最好的教官!”
“張教官,你最帥了!”
“林教官!我們會想你的!”
“王教官,你一定要記得回來看我們啊!”
……
楚恬哭哭啼啼說:“為什麼我還想讓李教官回來教我們啊,我是不是有受虐傾向了。”
“不止你一個。”林悅然哽聲道:“明明他上次還罵我偷懶,罵我踏步跟不上隊伍,但看他要走,心裡又好難受。”
舒顏望著那個第一個就拿她開刀,罰跑半點不通融,事後又十分彆扭跟她說話的李教官。
看他不斷朝後方的他們招手回應,卻遲遲不肯回頭再多看他們一眼。
他們大學隻有一次軍訓,隻要經曆一次離彆,可教官他們,總要經曆一次又一次彆離,重複一次又一次。
每一次與學生的初見,是重逢,也是彆離。
望著教官們,漸漸消失在暗處的背影,操場上的學生開始憋不住的放聲大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