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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家的小寡婦 蘇蘇飛 10765 字 3個月前

見丫丫過來,掌櫃忙道:“小東家,有位客人一直嚷著要叫東家,一般的客人咱們也能處置了,但是那位客人咱們卻得罪不起啊。因此這才讓夥計去府裡頭請你,俺們知道東家正值新婚,因此也不敢驚動。”

丫丫和麗娘在店裡,夥計們一般稱呼麗娘為東家,稱呼丫丫為“小東家”。現在麗娘才成婚,他們不敢驚動,便讓人叫了丫丫過來。

丫丫聽到夥計這麼說,就知道那個客人肯定是許州有頭有臉的人。她倒要看看,這位是誰。因為崔嘉和麗娘的身份,丫丫有底氣,倒也不怕那些名門貴胄鬨事。

“我看看去。”丫丫說著,便提著水藍色的裙子上了樓梯到了二樓天字號包廂。

推開門一看,隻見一人對著窗戶坐在椅子上,腳卻無禮的耷拉在窗欄上,一手拎著一隻青瓷小酒瓶,對著嘴巴灌酒,好一副憊懶的樣子。

看到那一襲火焰般的紅衣,丫丫心口“砰砰”跳了一下,她也沒想到,竟然是二公子!

田湛並不是生客,他是這裡的常客。他本就喜歡吃糕點茶點,這裡因為是麗娘開的,他常來,丫丫對他並不陌生。

“二公子,你為何一直要見我姐姐?”丫丫疑惑地問。

田湛轉頭看了她一眼,嘴角揚起一絲戲謔的笑,狐狸般的雙眼亮的如同天上的繁星:“是你啊,我就知道她不會過來。我也知道,來的一定是你。”

丫丫聽著這話有些不高興,坐在一旁

桌邊認真道:“二公子,我姐姐才成婚,於情於理也得在家裡陪著相公幾日,哪裡有這快過來做事的道理。我姐姐都嫁人了,你這樣要見她,有些不合適。”

“嗬!”田湛擱下手中酒瓶,放下雙腿轉身坐在桌邊,認真的看著丫丫:“你這小丫頭,也學著來教訓本公子了?你倒是長出息了?”說罷,一根手指頭點在她的額頭上。

丫丫十分不高興被他點了一下,嘟起嘴不服氣道:“二公子說我小丫頭,但是二公子不也才比我大兩歲嗎?”

“小丫頭學會頂嘴了!”田湛落寞的歎了一口氣,他搖晃著桌麵上那瓶酒,酒已經光了,他隨手將瓶子塞進丫丫的手裡,道:“你們賣酒嗎?給我打酒!”

丫丫氣還沒消,道:“我們這裡是茶點坊,不賣酒。你就喝茶吧。”她可不喜歡他每次喝那麼多酒,才多大呢。姐姐說過,喝酒傷身體。

丫丫替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了他的手邊。

田湛認真看了她一眼,感歎道:“我發現,麗娘□□出來的小丫頭,同她竟很有些相似。”

丫丫緊緊皺眉,不喜歡他叫她小丫頭。

田湛倒也沒大推辭,他酒量好,喝酒是不醉的,但是口有些渴,越喝越渴,於是拿起丫丫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這裡的茶味道倒是不錯。

他目光迷離的撐著下巴望著門口的珠簾,珠簾上的珠子晶瑩剔透,輕輕的晃動著,仿佛一排雨簾子。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見她?”

丫丫搖頭,但是她知道田湛口中的“她”指的是姐姐。

“她很像我娘,我記得我小的時候,我娘看著我的時候也是那樣子,那樣溫柔,那樣的笑。我有時候想,她如果是我的,該有多好。”

其實他娘的記憶已經模糊了,但是看到麗娘,尤其是她的笑容,溫柔的仿佛要將人化掉,他仿佛感覺到她娘又回來了,又到了他的身邊。倘若她可以伸出臂膀將他環繞懷中,他一定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丫丫嘟起嘴:“姐姐成婚了,她是姐夫的。”

田湛白了她一眼:“你總是戳破我的夢想。如果她沒有訂婚,一定會選我。”

有時候,他甚至想著不惜一切去撬牆角,像城中一些紈絝子

弟就以挨光為樂。瞧著哪家夫人長得貌美如花,便想方設法的去約著幽會一番,那滋味大約極好,容易叫人上癮。但是他不,他堂堂二公子,還是有做人的底線的。

他一遇見她,她便已經名花有主。這種求而不得的感覺,真是難受。

今日他嚷著要見東家,就是存心不想讓她留在她相公身邊,就是要她過來陪他。隻是他也曉得,他終究是難以得逞的,不過是使一使性子,做些無用又可憐的事情罷了。他在她眼裡,就是個孩子,這個他也是知道的。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孩子,當他父母雙雙亡故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長大了。

丫丫看著他,看到他眼底的落寞,不由得有些同情。

“二公子這麼優秀,一定會遇到很好的人。”丫丫認真的說。

田湛望著她,突然咧嘴笑了:“你又知道?信義侯雖然聰明,卻不會武功。我若是去找他挑戰,他一定輸。等他丟了臉沒了威風,麗娘就不要他了。哈哈!”

丫丫呆呆看著他,發現他笑起來時仿佛全世界都變亮了,就連看著的人,也跟著心生歡喜起來。

田湛見她呆呆的,搖頭歎息:“我跟你這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說了也是白說,你不能明白我現在的心情的!等你哪天要是遇到喜歡的人,你就知道我在說什麼了。”

他起身,拎起桌上的酒瓶嚷道:“這裡沒有酒,我就去有酒的地方去!早晚有一日,找那人挑戰去!”

踏著大步掀開珠簾他正要出門,卻聽到身後小丫頭近乎嚅囁的聲音:“我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搖頭,笑了一笑,放下簾子,踏著台階離去。

丫丫走了出來,看著那紅色的背影,撅起了嘴,他明顯不信,但是她知道,她懂他的感覺,也知道他那些話的意思。

她的心底有一絲無力感,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但是仿佛說出來,所有的人都不信,尤其是他。

午後,府中有男客來訪,崔嘉去待客了。麗娘斜靠在軟榻邊,手裡在翻看媒婆給的冊子,上頭有五六個少年的畫像,兼身份和名姓,但她看的都不覺得好,她家丫丫老實,她想著是不是再多留兩年,免得她真嫁出去受人欺負。

將冊子扔在一

旁,她又有些困倦,近來她倒是口味比從前有些不同,喜歡吃酸筍之類的東西。

方才丫鬟過來問要不要做點東西,她便叫廚房準備一份酸筍湯外加幾樣小點過來,她可以等崔嘉完事回來一起吃。

迷糊之間,午後的困倦襲來,她又進入了夢鄉,她迷糊想著大約是這兩日同崔嘉在床上消耗的太多了些,才這樣疲乏,他那個人“凶”起來還是真“凶”,真是索求無度啊。

夢中,她似乎又來到了那個金秋的湖畔,又看到了那個頭戴金冠身著寶藍錦袍的男子。

夢中的麗娘心中惶惑,怎麼又是這個夢?她怎麼會再次夢到陸戰?他不是應該在她的生活中徹底消失了嗎?

“夫人,”他伸手將她摟在懷中,她掙紮了一下,卻掙不過他鐵箍一般的手臂。

“你看!”他舉著酒杯向前指去,麗娘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遠處的湖麵,煙波浩渺的湖麵上,那一襲青衣越來越近,湖邊的樹林裡無數光點反射著太陽刺眼的光芒。

“崔嘉,不要,不要——”麗娘嘶聲叫起來,她奮力擺脫他的手臂的束縛,猛地向前跑去。

陸戰伸手將她攥了回來,握著她精致的下巴,讓她看著他的腳踏上了湖岸,金杯落下,箭光如流星一般,閃耀的麗娘眼花繚亂……

“不——”她嘶聲叫著,驀地伸手入袖中,“嚓”的一聲,劍刃入心,鮮血染紅了她華麗的衣裳。

柔軟的身體變得無力,緩緩的向下滑去。

男子雙目圓瞪,震怒地望著懷中的女子,緊緊的抱著她,握住了她握著劍的手,那劍卻再一次往下又插深了一寸。沒有疼痛,隻有冰涼,她這輩子,夠了!

“麗娘——”

“麗娘——”

兩個聲音同時嘶吼起來,隻是再震動的聲音在她的耳畔已經變得飄渺……

她低頭目光迷蒙的看著自己的手,看著自己滿手流淌的鮮紅,嘴角突然溢出一絲釋然的笑意……

“我……已經沒有辦法忍受了……”

身心的煎熬,她再也承受不住了,倘若真的要死,她寧願選擇遵從自己的內心。她不羨慕榮華富貴,也不羨慕高官厚祿,她隻想有一個人,至始至終溫暖的待她,陪著她,一輩子而已……

望著

遠處匍匐在地上染著鮮血的青衫,她的眼底落下晶瑩的淚珠,“崔嘉……”她喃喃念著,“這輩子,到底是我對不住你……倘若有來生……我還給你……”

日光漸暗,軟榻上的女子卻哭的不可遏製,男人緊張的輕拍著她的肩膀:“麗娘,麗娘……你又夢魘了……”

女子醒來時已經是淚流滿麵,她愕然的摸著臉上冰冷的淚珠,看著手上濕漉漉的痕跡,震驚極了,她為何又做了那個夢?仿佛上次的夢做了前半截,這次將後半截的接著做完了?她怎麼會又夢見那個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啊呀,評論好少啊,不知道有幾個人在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