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日記本(1 / 2)

直播成精app 醉又何妨 11930 字 3個月前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或多或少都有點英雄情結, 看個武打片諜戰片都要熱血沸騰上一陣子,但現在看來, 那些拍出來的東西又怎麼能比得上現場捉鬼來的驚險刺激!

太特麼牛逼了!

吳澤撓了撓頭, 臉上的神情有點不自然, 衝江灼道:“謝、謝謝江老師。”

其他三個人眼睛亮晶晶的, 跟著點頭如搗蒜, 欲言又止。

江灼淡定地說:“不用謝,不收徒,剛才的事不解釋。”

四名同學:“……”

雲宿川自己損人一套一套的,不當回事, 偏生每回聽著江灼隨便說點什麼他都能樂不可支。笑著問道:“你們其他的同學呢?那個叫羅洋的在不在?”

趙子航一愣道:“羅洋?他沒回家嗎?沒有其他同學, 總共就我們四個。”

江灼和雲宿川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今天晚上會在封樓之後還及時出現在這裡,並不是巧合, 而是專門為了找羅洋來的。

因為這一天晚上的最後一節課是江灼上的, 他回家之後到了晚上十點多, 班主任方崗打來電話,問江灼上課的時候有沒有看見羅洋,說是羅洋放了學之後就沒回家, 他小姨王聰敏正在到處打電話找人。

由於鄧一涵的事情在先, 江灼聽說之後就覺得有點不放心, 讓方崗在學籍檔案上查了出生日期, 給羅洋算了一卦, 卦象顯示“西南犯友, 迷失道”, 說明他根本沒有走出校園,在大約西南的位置,並且這件事跟身邊的同學朋友有關。

江灼按照這個提示找過來,結果沒看見羅洋,反倒救了四個作死的小兔崽子。

趙子航現在對江灼非常崇拜,說完之後還怕他不信,又解釋道:“因為王扒……王聰敏老師是羅洋的小姨,她原來不喜歡鄧一涵,我們不敢讓她知道,所以沒在班裡說。”

吳澤也跟著插嘴獻殷勤:“一開始是陳勁飛跟我們說好了要一起來的,但是等了好長時間他也沒到,所以就我們四個在這教室裡麵。”

雲宿川走到羅洋的座位旁邊,本來想找個他的什麼東西試試能不能順氣尋人,結果剛剛走過去,忽然從他身上飛出來一樣東西,緊接著刷一聲就亮了起來。

江灼回頭一看,發現一麵巴掌大小的鏡子掉在課桌上,鏡麵上發出銀白色的光。

他認識那是雲宿川隨身帶著的法器,名叫“靈鑒”,隻有在感受到死氣陰氣的時候才會發出警告,驚疑道:“怎麼了?”

雲宿川道:“這一片有東西……不是羅洋這裡。”

羅洋的同桌就是鄧一涵那空置許久的位置,雲宿川順著靈鑒上發出光線的方位找了找,將鄧一涵的椅子拎了起來。

這個學校的配置不錯,桌椅都是用鐵質的架子上黏合木板做成,椅子的兩側還有扶手。扶手中空,本來被木板封著,但是學生們淘氣起來難免磕磕碰碰,過了好幾屆之後,不少人扶手頂端的木片都掉了。

江灼就看著雲宿川蹲在那裡研究了一會,從中空的扶手裡麵摳出來幾團廢紙。

靈鑒中發出的白光一閃,而後很快就暗下去了,說明他找對了位置。

江灼連忙湊過去要拿。

雲宿川擋開他的手道:“你先彆動,臟。”

這椅子漏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手欠的學生上課閒的沒事乾,估計沒少探索其中奧妙,從糖紙廢筆芯到小抄情書應有儘有——而雲宿川一開始摳出來的那幾團廢紙,正是鄧一涵日記本上撕下來的殘片。

他那半個空下來的日記本是被江灼在鄧家從鄧一涵的抽屜裡麵找到的,當時前麵寫字的地方都已經撕光了,隻剩下一半空白的本子。江灼和雲宿川還翻了半天,但也沒什麼收獲。

沒想到他撕掉的那部分竟然被塞到了這裡!

雲宿川不讓江灼碰,從一堆爛東西裡麵將鄧一涵的日記碎頁一張張挑出來。

江灼半蹲在他身邊,低聲道:“這上麵的字都是陽筆,鄧一涵寫日記的時候明顯還是活著的,但靈鑒居然從碎紙片上麵察覺到了死氣,說明鄧一涵在寫下其中某一篇的時候,陽壽就已經快要儘了。”

事關要查的案子,他說話的時候湊的很近,溫熱氣息就在雲宿川的耳畔縈繞,有一點癢。

雲宿川留戀這種觸感,情不自禁地抬起手來,想碰一下江灼的頭發,又想起自己的手剛掏過椅子,不大乾淨,於是重新放下了。

他道:“你說的有道理,這東西你先看看是怎麼回事,我出去找羅洋。”

江灼道:“也好。”

以他們兩個的水平,卦象不會出錯,羅洋此時應該就在校園裡麵,雲宿川從他桌上隨便找了本書拿走,江灼借著燈光,慢慢看他拚湊起來的那些日記紙。

他問另外幾個同學:“你們看這是鄧一涵的字嗎?”

雖然關係不熟,但鄧一涵的卷子作為負麵典型,也沒少被老師展示,吳澤他們幾個都認識,辨認一番之後,紛紛表示沒錯。

江灼點了點頭,開始翻看。

鄧一涵的字歪歪扭扭的,明明也不是空間不夠,偏要擠成一團,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這紙上寫的說是他的日記,其實字數寥寥,也沒記錄太多實質性的內容。

這樣一來,在鄧一涵記錄當中出現頻率較高的“陳勁飛”三個字,就格外顯眼了。

“X年X月X日,陳勁飛今天給我講了兩道題,但是我都沒聽懂,可能他也覺得我很笨,以後再也不願意給我講題了。”

“X年X月X日,在我家外麵的公園裡碰見了陳勁飛,他又給我講了題,還把作業借我看。我說我沒有故意偷聽王老師打電話,他相信了,他是好人。”

“X年X月X日,體育課的時候,陳勁飛問我要不要去他們小組,可是彆人不願意。趙曉妍好像和陳勁飛在一塊了,他每天送趙曉妍回家,我在公園碰不著他了。”

……

鄧一涵的字跡本來就不太清晰,上麵什麼顏色的筆印都有,紙又皺皺巴巴的,前麵的這些話,江灼辨認的很有些費勁。尤其是“他是好人”那四個字,寫出來之後又被劃掉了,江灼認了半天才讀出來。

他發現寫下“他是好人”那天日記的是藍色碳素筆,而劃去這四個字的則用的是紅筆,於是徑直向後麵找去,果然發現有一天的日記是用紅筆寫的——

“X年X月X日,我聽見陳勁飛跟趙曉妍說我很討厭,騙子!”

江灼的手一頓,不知道怎麼,忽然就覺得那鮮紅的“騙子”兩個字很有幾分觸目驚心之感。

陳勁飛一開始為了獲得心理上的優越感,像對待張莘莘那樣,對鄧一涵偽善施恩,結果背後卻跟彆人嘲笑他,又讓鄧一涵給聽見了。

這樣還不如那些從始至終都在排斥他嘲笑他的同學們。江灼很能夠理解鄧一涵的感受,恐怕對於他來說,陳勁飛就像是一瓶炎熱夏日裡時遞來的冰鎮飲料,握在手裡的時候清爽沁涼,迫不及待地打開一喝,卻發現根本就已經變質了。

江灼在這邊認真翻看線索,教室另一邊的吳澤等人即不大敢出去,又不方便打攪他,在旁邊竊竊私語。

吳澤低聲道:“這件事我能出去吹一輩子!太牛逼了,好像剛剛參演了3D電影一樣!”

趙子航沒好氣地說:“你吹個屁啊?這事得保密知道不!一會咱們就去主動跟江老師說,不會把看見的事說出去,要不然被清洗了記憶什麼的怎麼辦?”

吳澤本來想嘲笑他看多了,結果轉念一想剛才看見的那些神奇場麵,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蔫蔫地答應了一聲。

高瑋偷偷瞄了江灼一眼,小聲說道:“不過江老師看著一點也不像書裡寫那種捉妖的老道士,上次看他在課堂上露功夫的時候就把我給嚇一跳……”

吳澤也隨之將目光投向了江灼。他正半低著頭,側臉被籠在一層淺淺的光暈當中,麵部線條也被光線柔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顯小幾歲,文雅秀氣,如果不是幾次親眼看見,確實很難把他和他從事的職業聯係起來。

吳澤忍不住歎了口氣,惆悵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我好不容易才練出來這麼點肌肉,讓自己看上去壯一點的。我本來以為男人就是得健壯了才夠酷。”

說了這幾句話,雲宿川也很快從外麵回來了,手裡還扶著一個人,正是羅洋。

江灼起身迎上去,問道:“怎麼回事?”

雲宿川將人放下,羅洋倒是沒有昏倒,隻是臉色非常難看,腳步虛浮,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

雲宿川也在旁邊坐下了,隨手抄起一本書扇了扇風,說道:“他被人給鎖到拐角那邊的廁所裡了,我找過去的時候還以為我是鬼,彆的沒事。”

江灼似笑非笑地挑了雲宿川一眼,像是在問他“你難道不是嗎?”

雲宿川衝他眨了眨眼睛。

要說高二(7)班的男生當中,平時人緣最差的兩個人,一個是鄧一涵,另一個就要數羅洋了。鄧一涵是因為父親坐牢,他本身學習不好又不受老師的喜歡,而羅洋不招人待見的一個很大原因是因為他小姨是王聰敏。

羅洋的父母離婚,他被判給了女方。但後來因為羅洋的母親再嫁出國,不方便帶著他一起,就將羅洋托付給了未婚的妹妹撫養,每個月給王聰敏撫養費。

班裡的同學都知道羅洋和王聰敏的這層關係。他們不喜歡性格暴躁還愛找家長告狀的王聰敏,但又不敢招惹,偏生羅洋的性格跟他小姨並不相像,平時比較溫和沉默,自然成為了同學們遷怒的對象。

吳澤和趙子航一乾人作為王聰敏平時的主要打擊對象,也不喜歡羅洋,隻是經過了鄧一涵的事情之後,他們嘴上不說,心裡卻似乎也隱隱意識到了什麼東西。

猶豫片刻之後,趙子航抓了抓頭發走過去,不自然地衝著羅洋“喂”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