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虐狗籃球(1 / 2)

直播成精app 醉又何妨 11257 字 3個月前

江灼凝視著鄧一涵發抖的肩膀, 突然想起曾經的自己。他也感受過黑暗和寂寞,不過那年幼的記憶都已經被時間衝刷成了散亂的碎片,不再清晰。

他們風水學常講“命遇貴人”、“命犯小人”,其實正是如此,在由生到死的命途中,碰到什麼樣的人,就很容易成就什麼樣的命運。

江灼有親人朋友, 鄧一涵卻不幸的失去了一切,所以陳勁飛給予他的一點點溫暖,變成了生命中的難以忘懷, 可惜, 連那光都是假的。

他說道:“你可能不認識我,我是高二(7)班的老師,是……來救你的。太好了, 終於找到你了。”

他說到“高二(7)班”的時候, 鄧一涵的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 而江灼後麵的話卻讓他感到無法理解。鄧一涵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想要救自己,於是小心翼翼地看著江灼, 眼中有困惑。

兩人同時沉默了一會, 江灼不善於安慰人,這下似乎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雲宿川站在旁邊看著他們相對無言, 無聲地輕笑了一下, 卻沒有上前打斷。

江灼想了想, 又說:“我看過你的試卷和作業本, 寫的非常工整認真。你們班同學和我提起過你,他們說你脾氣很好,也很善良,你走之後,他們都很想你,還曾經試圖請筆仙,為了跟你說‘對不起’。”

鄧一涵總算聽懂了江灼的話,瞪大眼睛,終於結結巴巴地說出兩個字:“真……的?”

江灼點了點頭。

鄧一涵道:“可是我、我……很笨。王老師說,沒人,會,喜歡我。”

江灼沒說話,伸出手試探著去接近鄧一涵的臉,鄧一涵有點害怕,下意識地向後一躲,麵前這個人卻不由分說地,一把將他摟進懷裡。

鄧一涵被緊緊抱著,無法掙紮和躲閃,這強硬中帶著種父兄般的可依托感,活人的體溫透過他的皮膚,滲進他的凝滯血液,他虛化的骨骼,他那顆早已經無法跳動的心臟。

大顆大顆的眼淚洶湧而出,順著麵頰留下,又轉眼在半空中蒸騰不見。仿佛也有某種東西,在心底得到了釋放。

江灼鬆開鄧一涵,直起腰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從兜裡掏出手機。

這第三場直播他完成的漂亮,同時又救了不少人,功德值自然是翻倍地增加,江灼簡單地瀏覽了一下數據統計頁麵,在當中找到了一個“轉贈”鍵。

他按下按鈕,並在轉贈人選項選擇了鄧一涵。

這些功德來自於他,江灼又全部都用在了鄧一涵的身上,隨著頁麵顯示“轉贈成功”,隻見鄧一涵的身體先是一下子變得透明,隨即有一種火焰似的物質,從他的雙腳一直往上,一圈一圈的火紅色填充了整個鬼體,緊接著又慢慢熄滅。

鄧一涵又恢複了正常的形態,但他剛才還飄飄忽忽的形體經過了這樣的步驟之後,看起來似乎沒有剛才那樣飄忽不定了。

江灼輕輕舒了口氣,知道這就是起作用了。鄧一涵是冤屈仇恨化成的魂魄,在所有的元凶得到應有的懲罰之後,他分給鄧一涵的功德能夠抵消他身上的煞氣,最起碼可以保證對方下輩子能夠投胎到一個父母雙全的小康之家。

遠處傳來警車的鳴笛,特案組的車隊當中又有一輛車開走了,看來事情已經將近收尾,有兩個人遠遠向著岸邊跑過來。

江灼拿出一張符紙,衝鄧一涵說道:“行了,你先進來,等這邊的事情了了,我送你投胎。”

鄧一涵還是有點怕人,點點頭要往符紙裡麵去,身子飄了一半,又想起什麼,在全身摸了一圈,拿出一樣東西塞在江灼手裡。

“謝謝老師。”他小聲說了一句,飛快地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然後一低頭,消失不見。

從一開始班級裡麵詭異的空座,引出了一連串的後續事件,到現在為止,整件事情總算結束了,也到了江灼該離開八中的時候。

雖然代課的時間隻有這短短的兩周,但這兩周裡發生的事情,卻可謂是跌宕起伏,驚心動魄。不光是江灼回想起來覺得感慨,就連七班的學生們都變得沉默了很多,但有些事情他們總歸還是要麵對的。

每個人年少時都有輕狂的特權,或許隻有經過青春時代的張揚無知,才能痛苦的蛻變為自己所厭惡過的那個“成熟的大人”,這就是成長。

江灼上完了最後一節課之後,將八中的校園轉了一圈,這時候正是上午,其他的班級都在上課,校園裡有時會回蕩起朗朗的讀書聲。

他在空蕩無人的籃球場上稍稍駐足,陽光毫無遮擋地落下來,一架飛機劃過天際。

“咚、咚、咚……”

拍籃球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江灼轉身,雲宿川從他身後過來,手裡還抱著個籃球。

他小跑幾步,一個反手上籃,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晃動幾下落入籃筐,沒落地就又重新被雲宿川接住了。

他今天和江灼一起來了八中,江灼給孩子們上課,雲宿川則是作為當初發現鄧一涵日記的證人,負責將他所看見的事情再次給調查組的人員講述一遍。調查結束之後,卻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弄了個籃球出來。

江灼身後靠著籃球架子,懶洋洋地給他拍了幾下巴掌,說道:“不錯。”

雲宿川笑著將籃球扔給他,問道:“玩嗎?”

江灼接球,把籃球托在手裡顛了兩下,似在思考什麼,片刻之後,趁著雲宿川不注意,忽然抱著球快速一閃。

雲宿川笑道:“我就知道你要耍詐!”

他一邊說一邊作勢去攔,結果江灼隻是單手運球虛晃幾下,而後一個背後運球,向後撤了半步,屈膝跳投,籃球頓時入筐。

兩人原來上高中的時候經常一起玩,也是好多年沒打了。雲宿川看江灼這架勢,本事還真是一點沒落下,“呦嗬”一聲,也被激起了鬥誌,跟他認真玩了起來。

兩人勢均力敵,彼此又都對對方十分熟悉,認真玩起來誰也占不著便宜,籃球打著打著就沒了章法,開始損招頻出。

“煞氣化影,役使雷霆,破!”

雲宿川那邊剛剛把球搶到手裡,就猛地見到江灼並指一揮,一道閃電照著他的腦門就劈了過來,把雲宿川給嚇了一大跳,忙不迭地向後蹦了兩步,大喊道:“我靠,你這也太缺德了吧!真舍得下手!”

江灼趁機把球搶回來,同時嘴上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譏:“剛才是誰在我投籃的時候撓我腰的?”

雲宿川委屈道:“可是我沒使法術啊!……速請火德星君急急如律令!”

江灼“呸”了一聲,斜身閃過小火苗,跨步上籃。

籃球打成這個地步,也就他倆能乾的出來了。江灼的手法又快又很,雲宿川抱著球,一連閃過了他好幾道攻擊,動作看似狼狽,實則瀟灑。

他笑道:“你倒是真下死手。”

江灼道:“我就是心狠手辣,你不知道麼?”

雲宿川“嘖”了一聲:“嘴硬心軟,倒也挺可愛的。不是你抱著小朋友安慰的時候了?”

江灼道:“看他可憐罷了。”

雲宿川笑了笑,換了個話題:“我今天聽說了一件新鮮事,講給你聽聽。傳說某年某月某日的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我們英明神武的江大少爺在執行公務的時候,遭到了監督辦某位新員工的語言威脅和武力襲擊——這個消息,是誰傳出去的?”

江灼一本正經地道:“不知道,你說的吧?”

雲宿川慢悠悠地道:“這事傳出去之後,大家都在議論呐,說哎呀,連江灼辦事都有人敢明目張膽地上去挑釁,這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來其他風水門派對靈華派很不滿,想要借機打壓,靈華派要完了。這話除了某人自己,我不相信還有彆人敢說。”

雲宿川說沒錯,這個消息自然是江灼自己傳出去的。宋靈也不知道有什麼目的,大老遠地跑過來虛張聲勢,跟他說了這麼一番話,江灼不借題發揮利用一下,實在有點可惜了。

他笑道:“你既然猜出來了,是不是還想知道我要乾什麼?”

“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拉倒。”

雲宿川笑道:“反正你乾什麼都行,我無所謂,我都支持。”

籃球砸在水泥地上,不斷發出悶響,兩人說話的時候,動作一直沒停,江灼拍著球左右連晃了好幾次都沒能突破雲宿川的障礙,一時僵持不下,便道:“話說的好聽,那你彆跟我搶球啊。”

雲宿川哈哈笑著說“那不行”,江灼趁他說話分心,勾腳照著雲宿川的小腿一絆,而後蹦起來雙手扣籃。

他快雲宿川更快,直接屈指彈了江灼一個腦瓜崩。

這一下實在是太缺德了,江灼整個人還沒來得及完全跳起來,就被他這麼當頭一下,一口氣頓時就泄了,“哎呦”一聲,坐倒在地。

雲宿川本來就是逗著玩,哪舍得真使勁打他,結果一看江灼坐在地上捂著腦袋,嚇了一跳,連忙湊過去道:“怎麼了,很疼嗎?快把手鬆開,讓我看看。”

江灼被雲宿川扒開了手,抬頭衝他燦爛一笑。

他麵對不熟的人時,表麵上看著冷淡,其實笑起來非常可愛,像個小孩子似的。那種清豔而明媚的神情,仿佛一朵花瞬間綻放,非常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