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何箕(1 / 2)

直播成精app 醉又何妨 13003 字 3個月前

與此同時, 雲宿川也已經再一次驅車前往了苗翰亮夫妻——不,現在應該說是已故畫家苗翰亮的妻子單靜獨自居住的家中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單靜並不在家。

雲宿川看了看表,為了避免出現這種情況,他上門的很早,這個時候剛剛早上七點二十,單靜不需要上班, 卻不知道這一大早是去了什麼地方。

他敲了幾下門沒開,忍不住“嘖”了一聲。

現在雲宿川最在意的不是單靜不在家這個事實,而是擔心對方會同樣像她的丈夫那樣離奇死亡, 案子就更不好辦了。

他琢磨片刻下了樓, 繞著整棟樓轉了一圈,試圖從窗戶爬進去看看裡麵的情況,不妙的是周圍人來人往, 有自己上班的, 送孩子去學校的, 還有一幫閒來無事坐在那裡嘮嗑的大爺大媽,估計他前一秒翻窗戶, 不到幾分鐘就能被警察帶走了。

“小夥子, 找什麼呢?”

兩個老太太本來正拎著菜籃子往小區外麵走,雲宿川長得顯眼, 人又在這周圍轉悠了好幾圈, 一個老太太終於沒忍住好奇, 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問了一句。

雲宿川聽到她問, 回頭一看,便道:“這位阿姨,請問您是住這棟樓的嗎?”

老太太道:“是啊,被兒子接過來,也住了好幾年了。”

雲宿川道:“那您認不認識五樓住著的那對夫妻,他家丈夫前一陣意外去世……”

“啊,你說小苗和小單吧?”

小區裡死了個人,這樣的大事大夥都聽說過了,雲宿川一提,兩個樂嗬嗬的老太太臉色就都不好看起來,“警察都來問過好幾遍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家的事。”

雲宿川笑眼彎彎:“您誤會了,我是單靜家的親戚,聽說這邊出事了,就來看看,結果這家裡沒人,我又聯係不上,這是想問問您看沒看見她出去。”

原來是這事,兩個老人都想了想,還是最早搭訕那個老太太道:“這還真好像好幾天都沒看見她了。”

雲宿川的眉心不易察覺的微微一凝,隨即舒展開來,自言自語地嘀咕道:“難道是搬家了?”

老太太道:“我每天沒事都在這坐著,平時那小單出來進去的都能看見,這回是幾天都沒見著人,不過倒也沒看見搬什麼東西。小夥子,你再問問家裡人她電話,是不是有什麼事出門啦。”

雲宿川答應了,笑著道謝,作勢離開去打電話,等兩位老人走了,他立刻又兜回了單靜家的門外。

苗翰亮剛死不久,她就不在家住了,這到底是個巧合還是有所謀劃?單靜在整件事情當中,真的扮演了一個無辜妻子的角色了嗎?

這次,雲宿川沒有再猶豫,直接結了個跟江灼在球場外麵時一模一樣的印,低聲念道:“雷霆萬鈞,神力灌體,破!”

這句咒文一念完,他修長的手指隨即飛快轉換動作,又念了一句:“萬物靜寂,屏退靈通。”

門鎖炸開,造成的動靜又被雲宿川後一句咒文布下來的屏蔽結界擋住了,因此周圍無聲無息,雲宿川壞事做到底,乾脆地將門一推,大搖大擺進入單靜家中。

這裡的布置跟他上次來沒有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恐怕就隻有地上沒有了苗翰亮那具屍體,窗前也沒了他的畫,看來單靜是真的沒搬家。

整個房子沉默而寂靜,仿佛全無半點生機流動,泛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死氣。如果說上回是因為剛剛鬨出了人命,事隔多日之後,還給人這樣的感覺,那就說不通了。

雲宿川深吸口氣,沒有忙著尋找,反倒靜靜站在房子中央,閉上了眼睛。

他閉上這一雙眼睛,身體上所有的其他感官卻仿佛都變得靈敏異常,雲宿川能感覺到,自己仿佛置身於水波當中,水是深濃的黑色,正一波一波地從整個房子的東北側湧來。

但在這無儘的黑暗中,卻好似又有一抹隱約的生機,就在他身畔不遠的地方,若斷若續。

雲宿川睜開眼睛,猛一轉頭,就發現窗台上擺著一盆很小的紅色花朵。因為窗簾也是紅的,兩相混色,他一開始幾乎沒有注意到。

雲宿川走過去,將花盆端起來端詳,隻覺得這朵花作為單靜家中唯一一樣有生命的東西,長得非常奇怪。

整朵花嬌豔欲滴,花瓣層層重疊,開的甚為繁盛,其間更是散發出陣陣幽香,但其花莖卻是筆直細長,上麵連一片葉子都沒有,看起來分外違和。

雲宿川憑直覺本能地感受到這花多半不是什麼好東西,隻隔著花盆端詳了一會,沒敢用手直接觸碰,找了個塑料袋,將花套在了裡麵放到一邊。

他又向著房子的東北側走去,那裡正是雲宿川方才閉上眼睛時感受到的黑水來源。

他走進去之後推開門一看,發現那是單靜和苗翰亮的臥室。

雲宿川走進那件臥室之後,根本就不需要特意感應,僅憑雙眼就能看見絲絲縷縷的黑色陰氣摻雜在空氣當中,沉浮流動。

他體質特殊,這樣一進門,所有的陰氣刹那間停止流動,僵在了空氣當中。

雲宿川似笑非笑地說:“欺軟怕硬。”

他已經看清楚了陰氣的源頭就在床頭櫃那裡,沒再說彆的,徑直前往查看。身形過處,手指輕拂,黑色的陰氣仿佛成了某種有分量的物質,紛紛散落遍地,空氣重新恢複清明。

雲宿川拉開床頭櫃,迎麵就遇上了一雙邪惡的眼睛,正在冷冷瞪視自己。

他垂在身側的左手已經撚成了劍訣之形,半抬起來,警惕地凝神看去,發現那雙眼睛是塑料珠子做的,再將櫥門開大一點,裡麵坐著一個布娃娃。

雲宿川摸了摸鼻子,衝著娃娃翻了個白眼。

他摸出一雙薄手套戴上,用兩根手指將布娃娃拿出來打量,發現這玩意同市麵上精美的兒童玩具不同,製作的非常拙劣。

它的整個身體使用白色的布料裹成,塑料眼睛縫的一上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那兩根過粗的歪眉毛給人造成了錯覺,它的眼神無端凶狠,慘白的麵頰上還不知道用什麼東西蹭上了兩團死板的紅暈。

娃娃身上穿著一條金黃色的裙子,表情乍一看像是在笑,裂開的嘴裡還用線縫了幾顆牙齒,看起來更添三分詭異。

這不是普通的娃娃,這是用來作為鎮壓工具的死靈偶人,將死後的冤魂封在其中,可以使得對方無法報複。

雲宿川捏捏娃娃的肚子,摸出一把小刀,順著縫合線快速一劃,娃娃被他開膛破肚,露出裡麵的碎布頭和一張相片來。

他將相片拿出來,上麵是個不認識的男人。

看來這個單靜身上,果然有著很多秘密。

他沉吟著,同樣將壞了的娃娃和相片收起來,一轉身,目光落在了臥室裡那張寬鬆柔軟的雙人床上麵。

***

雲宿川那邊收獲頗豐,江灼這一頭的危機還沒有過去。

顧不得思考為什麼這片怨氣構成的空間裡會違背常理地同時出現了兩個原生人物,宋靈已經受傷,江灼來不及掐訣,直接並指劃出,向著鬼手點去,沉聲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起去!”

在怨氣的包圍之下,清光一閃即滅,刷一聲將那截手臂斫下,江灼抓住宋靈的肩膀,幾乎是用提的將她扯過來,推到自己的身後,匆匆道:“你就在這裡躲著,彆離開我身邊。”

要按剛才,他這句話又得引起觀眾們一陣歡叫,隻是此時情況危急,大家個個看的聚精會神,已經顧不得出聲了。

江灼在拖過宋靈的同時,眼角的餘光飛速一瞥,已經儘曉目前形勢。現在已經顧不得了解原因了,反正床底下肯定是有什麼東西在的,而身後那顆頭也正因為這一變故蠢蠢欲動。

江灼抬腳一勾,將剛才幾個人混戰時倒在地上的一根登山杖挑起來,抄在手中。

宋靈腿上還帶著半截斷手,疼的滿頭冷汗,還來不及處理傷勢,就猛地看見旁邊那顆頭再度彈了起來,從背後撞上江灼的肩胛骨。

前麵床下,有什麼東西眼看就要悍然而出!

腹背受敵,她悚然高喊:“小心!”

江灼更不回頭,微一側身,左手的登山杖竟從腋下向後擊出,正好將那顆頭顱擊中。因為已經將對方的容貌看清,江灼這一下也沒留手,在對方眉心處留下一個紅色的血印,頭顱落在地上晃了晃,徹底不動了。

與此同時,床下藏著的另外一個人也已經完全從床下竄了出來,江灼身體順勢橫翻,手中長杖橫掃,向著對方當胸打去,速度之快,根本沒給對手留出抽空回防的餘地,電光火石之間,那人胸骨齊斷,胸前被江灼硬生生打塌了一塊。

他將這根登山杖抄在手裡,頃刻之間分襲兩人,雖遭前後夾擊而毫不慌亂,快似閃電,矯若遊龍,轉眼之間已經化解了包抄的危險。

江灼這幾招實在絕妙,尤其是難得能從充滿符咒和各種神奇法術的現代靈異直播中看見棍棒招式,這次不光是喜歡看顏的女觀眾紛紛尖叫,連不少不大愛發彈幕的男觀眾都忍不住大聲叫起好來。

【臥槽,厲害了哥們!】

【太爽了吧這兩下子,我要截下來慢放學一學。】

【這主播絕了,簡直全能!】

【小勺子你好帥,我愛你呀呀呀呀呀——】

【等會贏了再喊,這還沒打完呢[哭笑不得.JPG]】

江灼的對手要是個普通人,這會就是不死也癱了,可惜那本來就是怨氣化成,即使胸骨被打塌,也不過是行動稍稍不便而已,被江灼打的退出去幾步撞在牆上,緊接著又再次撲了上來。

緊急之下,宋靈倒也眼尖,說道:“那是林向東!”

紐扣的主人,派對上的三個男子之一。

江灼用不著她提醒,反倒有點嫌吵,直接道:“有空快拔你腿上那個爪子去吧。”

登山杖太長,剛才雙攻使用如魚得水,這時候卻顯得有點累贅了,江灼將棍子在手裡一轉,逼退對方,緊接著便棄置不用,背手在空氣中畫了個符號,一把長劍憑空幻化,鏗然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