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生母(1 / 2)

直播成精app 醉又何妨 11224 字 3個月前

() 就在雲宿川將四個人耍弄的團團轉的同時, 江灼也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沈家。

他急著把手裡的小保險箱弄開,也好快點折回來找雲宿川。可是到了沈家之後江灼才發現, 自己好像撲了個空——這大半夜的, 沈鑫居然不在家。

江灼這一晚上都跟賊有緣, 闖完了沈家的公司,又過來翻他們家的窗戶。他瞧著整個花園裡麵都安安靜靜, 隻有一樓的兩扇窗戶上亮著幽微的燈光, 便悄悄接近了那棟彆墅, 在房子外圍繞了一圈。

周圍的監控和警報對他來說隻需要一個小法術就能解決, 江灼看一樓的窗戶外麵都安裝有防護欄, 雖然拆開並不是很難, 但難免引起動靜,於是便順著二樓的窗戶爬了進去。

落地之後,他發現自己好像進了一間嬰兒房。

這房間裡擺放著不少的嬰兒用品,看款式已經老舊了,但每一樣都是沒有用過的,上麵帶著商標,被打理的乾乾淨淨。四麵的牆被刷成淡粉色,天花板上貼著小公主的卡通圖案,一張掛著風鈴的嬰兒床放在房間一角。

江灼輕輕在一隻小布狗的鼻子上摸了一下, 然後將它拎起來打量。沈謙和沈子琛都已經長大了, 並且尚未結婚,如果是他們用過的嬰兒房,裡麵的東西不應該這麼新。尤其是這房間的布置色調, 明顯就是為女孩準備的。

江灼忽然想起沈謙曾經說過,林瓊嫁到沈家之後,曾經懷過一次孕,可惜從樓梯上摔下來流產,從那以後就不能再生了。

這間嬰兒房是不是當年為了她的另一個孩子所準備的,結果沒有用上,就留到了現在?

她失去孩子的那段日子裡會不會覺得很痛苦?她會想念那個孩子嗎?

想念那個曾經失去的小女兒時,又可曾記起自己還有一個不受疼愛的長子?

江灼手裡抱著那個保險箱,默默地在房間裡站了片刻。直到外麵的冷風吹的風鈴輕輕一響,他似乎才如夢方醒,想起了自己現在是要來做什麼。

江灼向著門口走去,走了兩步又扭身折回來,將手中的小狗放回到原處,跟著將剛才他順著翻進來的那扇窗戶關好,這才出了嬰兒房。

他這樣來回往返,丟三落四,顯然是沒想到一進沈家就看到這樣一副場景,心神也有些亂了。出得門來問了幾樣成精的家具,才知道沈鑫沈謙父子今晚都出去應酬,在家的就隻有沈子琛和林瓊兩個人。

這也真會趕,正是江灼一個都不想見的。

他心裡也記掛著雲宿川那頭,猶豫片刻,又覺得自己來都來了,總不能無功而返,還是想去沈鑫的臥室或者書房看一看。

他在二樓繞了一圈,整整一層都空著,也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讓江灼奇怪的倒是,按照一般的布置,通常都是小輩住在樓上,長輩住在樓下,可是他卻沒有發現沈子琛的住處。

他吸了口氣,又躡手躡腳地走到一樓去,大廳裡黑漆漆的一片,茶幾正在跟沙發聊天,見到江灼“呦嗬”一聲,說了句“長成這樣還來當小偷,你進娛樂圈多少錢掙不來啊”。

江灼心情不好,沒搭理他,沙發跟著啐道:“呸,不開眼。”

說完之後,它連個眼神的關注都懶得給,繼續熱火朝天地跟茶杯講起了剛才沒說完的八卦:“……就我剛才跟你講那個把我賣過來的老娘們,你猜怎麼著……”

其實按照江灼的想法,如果還真的能在這裡發現點什麼,那最有可能的也就是沈鑫的臥室了,可是那裡麵亮著燈,他不敢進門。

結果正猶豫間,江灼忽然感覺到身後有人走了過來。

他心念一動,猛地轉身,正好與身後端著個托盤走過來的女人目光相對。

記憶中從來不曾有過這張鮮活的臉,江灼的心臟卻猛地一跳,那個瞬間隻覺得一股熱血直向上湧來,身體不受控製的微微發顫。他的臉一定很紅,胸口卻像是被人塞進去一把冰碴子似的,紮的生疼。

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也忘了自己實際上是這個家庭的闖入者,應該及時躲閃才對,隻是站在那裡,定定地看著對方。

唯一令人欣慰的就是,對麵的女人比他好不了多少,當看清楚了江灼的模樣之後,她驚的手一抖,便把手裡的托盤砸到地上了。

“辰非……?”她喃喃地說出這兩個字之後,又一下子從江灼的神態和年齡上意識到差彆,眼中的茫然散去,驚怔卻更甚:“你、你……”

江灼反應過來,低聲喝道:“閉嘴!”

但這裡的動靜已經驚動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沈子琛,腳步聲響,是他向著這個方向走過來,同時問道:“林阿姨,怎麼了?”

江灼伸手就往兜裡摸,林瓊卻一把將他推到了自己的臥室裡麵,轉過身的時候,正好沈子琛也打開了大廳的燈。

江灼靠在門後,聽見林瓊說道:“沒什麼,剛才口渴了想喝點水,不小心把杯子打了。”

她的聲音淡淡的,對沈子琛的態度談不上厭惡,但也沒有多親近。看來兩人一直是這樣相處的,沈子琛也已經習慣了,聞言並未多做懷疑,說道:“那可以叫周姨來端啊。”

他是一邊說話一邊走過來的,江灼的角度看不見沈子琛,卻能從門縫裡瞥見他投在地麵上的影子,隱約覺得沈子琛好像又胖了一些。

林瓊按了下鈴,讓阿姨把地上打翻的碎瓷片包好後收拾出去,又衝沈子琛說:“我這沒事了。你累了一天,早點回去休息吧。”

此刻她和江灼母子兩人一內一外,心情都是莫可名狀,很不平靜,哪有心情跟沈子琛敷衍。可是林瓊平日裡在家都是這幅冷冷淡淡的模樣,沈子琛早就習慣了,此時也沒有個眼力見,非但不走,反而還又上前兩步。

他這兩步把江灼和林瓊都嚇了一跳,沈子琛卻並沒有進到臥室裡麵去的打算,而是說道:“林阿姨,我不想再住地下室了。”

林瓊道:“不是你大哥說你先前犯了錯,讓你進去反思嗎?你跟他認錯去吧。”

要真像她淡淡說一句這麼簡單就好了!沈子琛的錯可真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被原諒的,不然彆說認錯,就算是磕頭求饒他都絕不會有半分猶豫。

沈謙說到做到,竟然真的安排沈子琛去公司打掃衛生間,對外就說他做錯了事,應該學著長大獨立。公司的員工們都是吃沈家這碗飯的,自然沒有人吃飽了撐的去管閒事,更不敢向媒體曝光。

沈子琛求告無門,第一天換了工作服後坐在樓梯上,拒絕用手接觸任何一個廁所的紙簍。沈謙聽到彙報之後二話不說,直接派了兩個人過去,捉住沈子琛就把他的頭往馬桶裡麵按。

沈子琛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粗暴的對待,他也沒見過這樣決絕狠毒的大哥,整個人徹底被嚇破了膽子,心中所殘存著的那點希望也隨之灰飛煙滅。

直播間更是指望不上了,畢竟大概沒有任何一個觀眾喜歡看醜胖子直播掃廁所。這是沈子琛頭一次真正感受到絕望,他第二天開始投入新工作,惡心的吃不下飯,結果第三天淩晨就被餓醒了。

他想吃東西,沈謙卻吩咐沈子琛的夥食標準隻能按照他每天的工資來分配。一個阿姨沒有太在意,私下裡給沈子琛做了水果慕斯,當天就被沈謙下令開除。從這以後,再沒有人敢違逆他的吩咐。

主要還是由於沈謙這麼多年來對沈子琛的疼愛有目共睹,雖然那些往事每每讓沈謙自己想起來都覺得愚蠢無比不堪回首,但是對於其他人來說,他就是對沈子琛再過分,彆人也隻覺得是責之深愛之切,自然便不會過多乾涉了。

沈子琛又累又餓又惡心,每天回家之後還要去地下室住,簡直覺得人生絕望到了極點。他滿心想跟沈鑫告狀,但一來心虛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二來也是這幾天沈鑫忙忙碌碌,沈子琛幾乎都沒遇見過他,走投無路之下,隻能哀求林瓊了。

畢竟他覺得,林瓊作為續弦,應該對周美娥這個原配也沒什麼好感,相應的,就算她哪天知道了真相,最起碼不會像沈謙那樣抵觸——要不是周美娥死了,林瓊還嫁不進來呢!

這樣算起來,沈子琛覺得自己的行為其實是無意中幫了林瓊的忙。要不然她一個再婚的女人上哪再找這麼好的人家來嫁啊!

抱著最後一點希望,沈子琛可憐巴巴地向著林瓊求道:“林阿姨,可能是我這次太讓大哥失望了,他說什麼都不肯原諒我,還讓我每天去公司打掃廁所,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您幫我跟大哥或者爸爸求一下情好嗎?”

沈子琛麵色晦暗,神情疲憊,平日裡要用啫喱打理的一絲不亂的頭發也變得亂糟糟的,看起來確實有幾分淒慘。但林瓊絲毫不為所動,乾脆地說:“你們兄弟之間的事我做不了主。好了,既然明天還要出去乾活,那你就早點休息吧。”

沈子琛:“……”

太油鹽不進了!

他明白林瓊一直就是這樣的脾氣,這個家裡包括父親沈鑫在內,都沒有人能夠拂逆她的意思,或者強行要求她去做什麼。

一般的後媽過門,就算是裝樣子也得對繼子客氣一陣,林瓊卻根本就不管這套,對待他和沈謙從來都是冷冷淡淡的。

這一點沈子琛從小就知道了。他的各種招數都對這個女人無效,乾脆也不白費精力去討好她。反正林瓊不管是,有父兄的疼寵,已經足夠他在這個家中過的很好。

但雖則如此,此刻把林瓊當成了救命稻草的沈子琛還是感到一陣失望,這女人冷心冷肺的模樣讓他想起同樣不近人情的江灼,當下連勉強維持表麵的風度都做不出來了,悻悻地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林瓊一直站在門邊,等他走後才鬆了一口氣,眼看沈子琛的背影往地下室的方向去了,這才連忙回到臥室裡。

江灼正抱著手靠在牆麵上,仰頭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小保險箱依舊拿衣服包著,放在他的腳邊。

林瓊進來就問:“你……怎麼來了?”

沒有了剛才的恍惚,更不需要詢問確認,她說的這樣自然而然,想來也是早從電視裡見過江灼的模樣。

江灼硬邦邦地道:“反正不是來找你的。”